千鹤痛得流出眼泪来,她颤抖地望着那个死而复生?的女子,咬紧了牙。
见她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沈灵雨喟叹道:“你明明是修仙之人,却要袒护一只妖?”
听了这话,千鹤苦笑一声,抬起头来看她:“夫人莫要说笑,你那夫君,不也是妖吗?”
争执
听了这话, 沈灵雨忽然觉得很没劲,她意兴阑珊地松开?手,抖了抖裙摆上的灰尘。
千鹤擦去嘴角的血迹, 不甘地瞪着她,明明方才自己还占据上风, 转瞬间形势逆转, 她甚至还没搞清楚为何一个身中剧毒本该已死之人, 此时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她哼道:“难道不对么?你夫君是妖, 你身为猎妖师,应该比我更清楚。”
沈灵雨不理睬她, 缓缓在房间内踱步,方才千鹤受了她一掌,元气?大伤, 无法?动弹,只?好坐在地上, 怨愤地盯着她走来走去。
忽然, 沈灵雨走近坐在一旁的滕青,千鹤警惕道:“你做什么?”
见她伸手就要?摘掉滕青脸上的面纱, 千鹤发疯般地挣扎起身,下一瞬又“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沈灵雨有些怜悯地回头看?她, 手上动作未停, 一把将滕青脸上的薄纱扯了下来。
她轻轻吸了一口凉气?,随即道:“真是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你别伤害他!”千鹤匍匐在地,一路爬到沈灵雨的脚边,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她攀上她的小腿,颤颤巍巍地恳求道, “求你别伤害他……”
滕青低垂着目光,坐在椅上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感知不到周边发生的一切。
而面纱之下,是一张从右耳裂到左耳的嘴。
那是一张蛇的嘴。
“起来罢,千鹤娘子?,何必闹得这般难堪?”沈灵雨收回腿,挣脱开?她的手,“这蛇妖神智尽失,你为了它,竟不惜放弃自己的仙途吗?”
“先前阿青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耗费诸多心血才堪堪稳住他的神魂,”千鹤缓缓站起身,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还有七日?,只?剩七日?了,他的三魂七魄就能归一。”
随后,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地望向沈灵雨:“我们与夫人无冤无仇,求夫人放我们一条生路。”
“千鹤娘子?,你好没道理,先前是你邀我进屋听曲,忽然间要?杀我,如?今却又求我,反倒我成了恶人,”沈灵雨把玩着手上的薄纱,将它揉成一团再展开?,“你为何要?杀我?”
千鹤道:“你是猎妖师,我担心你对?阿青不利,本想先下手为强,奈何完全不是你的对?手,只?好作罢。”
沈灵雨点点头,觉得这个理由勉强说得过去,又问:“林成蹊的死是否和你们有关?”
千鹤垂下眼帘:“你也看?见了,入夜之后,阿青就会变成这副样子?,哪里有余力去害人呢?”
“据我所知,林成蹊死前是同你在一起,你们都做了什么,可?曾察觉到什么异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能做什么?夫人真是不解风情,”千鹤忽然掩面笑了,随后笑容凝在眼底,“至于其他,我明日?自会同官府去说,说到底,又关夫人什么事呢?”
沈灵雨愣了愣,随后被气?笑道:“你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情况?”
千鹤走到滕青身边,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随后说:“夫人,我见你年纪轻轻,不愿看?着你断送性命,奉劝你一句,此事莫要?再查,等天?亮之后,赶紧带着你那妖怪夫君下船罢。”
沈灵雨微微歪了歪头,不知为何,竟从她最后半句中听出一点醋意来。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力道很重,声音急促。
沈灵雨连忙侧身藏到帷幔之后,千鹤擦净脸上血迹,缓缓打开?门?,门?外站着的,却是那位衣着华贵的翩翩公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千鹤娘子?,”白玉禾的声音温柔似水,似乎与方才急躁的敲门?声毫不沾边,“我夫人在里面吗?”
千鹤换上一副游刃有余的笑容,刚想说些什么,刹那间寒意袭上后颈,一股压迫性的力量正?从这个温润公子?的周身散发开?来。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道:“你夫人就在屋内……”
白玉禾缓缓踏入房中,一步一步向沈灵雨走去,路过滕青的时候,他的脚步微微顿住。
千鹤登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白玉禾的目光没有丝毫偏移,他继续迈开?步子?,走到沈灵雨身边,将她从帷幔中拉了出来。
随后他牵起她冰凉的手,对?千鹤道:“叨扰千鹤娘子?了。”
*
沈灵雨被他牵着,由于心虚,一路都没有开?口。
白玉禾走得很快,一直目视着前方,沈灵雨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