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越来越近了!
眼看那魈鬼便要追上,手中短刀无法近身,唯一的法子便是她跳下车去引开魈鬼,先保其他人平安。
白玉禾见沈灵雨将目光放在自己那两个大木箱上,笑容僵在脸边,还没来得及阻止,便见她威武地扛起木箱,狠狠砸在魈鬼脸上。
魈鬼被沉重的木箱砸得一阵眩晕,滚到地上,呜咽几声。
趁着这空档,沈灵雨翻身下车,头也不回道:“小椿,你们带着郡主往前跑别停下,我去引开它们。”
小椿的声音越来越远:“少夫人,世子,你们要多加小心啊——”
有李茵等人在侧,沈灵雨捉妖很是忌惮,如今没了牵挂,总算可以大展身手——
等等,小椿方才说什么,“世子”?
她猛地回身,撞上白玉禾的胸膛。
“你怎么跟过来了?”她顾不上鼻尖的疼痛,怒道,“快回去!”
倏尔听到阵阵窸窣之声,沈灵雨咬紧后槽牙,愤然拉过他的手腕,侧身躲进一条窄胡同,掀开一个农户存物用的竹藤筐。
竹筐空空如也,不大不小,刚好存下两人。
沈灵雨将盖子在头顶上扣住,透过竹筐的缝隙,可以看到外面两只魈鬼正在周围东闻西嗅,逡巡不前。
白玉禾被压在底下,两条长腿半曲撑住她的身子,从他的位置一抬头,恰好能看见她耳边的小痣。
过了半晌,似乎魈鬼已经离开,只见她放松下来,疲倦地趴了趴身子。
白玉禾微不可闻地轻咽了一下。
她的呼吸正巧喘在他的脸上,惹得他有些痒,他不自在地偏了偏头,便听她俯在他耳边,用气声轻道:“你那两个箱子,到底还是有些用处。”
“夫人将它们扔了,往后该如何?”他的声音沙哑得有些过分。
“哼,哪还有什么往后?待这雾散了,我要回家,再不去什么夏日宴了!”
“好,我们回家。”
“嘘——”
她又像只警觉的猫儿一般直了直身,凑着缝隙看了半晌,才长舒一口气趴了回来。
无意中,沈灵雨瞥见白玉禾的眼睛,在昏暗无光的竹筐中,那对浅色眸子就像散落的星光,她忍不住伸手,将指腹贴在白玉禾的眼边慢慢描摹着眼眶的形状。
这对眼睛真好看,真想……将它们收进琉璃瓶中,好生珍藏起来。
沈灵雨的手指很凉,冰得白玉禾有些不适,他听到心跳声如擂鼓。
他在她身下动了动,最终还是没忍住,一把抓住她不老实的手。
二人僵持之际,筐外响起嘈杂的脚步声,隐约还有人声。沈灵雨神色一滞,起身掀开盖子,白玉禾有些怅然,跟着她坐起身,阳光照得他眯起眼睛。
不知何时,浓雾已经散去。
沈灵雨从竹藤筐中拔腿而出,拍拍衣摆上的灰尘,望向正朝他们走来的那群人。
打头的是个白胡子老翁,一身长衫,拄着拐杖,看起来德高望重,在他身后跟着一群普通农人,肩上扛着锄头钉耙。
老翁在沈灵雨面前站定,竟直接跪在了地上,随即,身后农人扔下手中之物,稀里哗啦跪倒了一片。
只听那老翁道:
“我乃留仙村村长,之前招待不周,实有隐情,望大人见谅,求大人救救我们!”
稍安
“几位,这边请。”
一行人跟着领路的村民向村子深处走去,那人走得极快,仿佛身后有妖怪在追赶。
李茵被立春搀扶着,走一步挪一步,红着眼眶,口中不住重复:“我要离开这里……”
“这位姑娘,”在前面引路的村民闻声回头,劝道,“眼下雾虽散了,但指不定何时还会再起,当务之急是躲到屋里,静观其变。”
沈灵雨趁机攀谈:“妖怪经常来村里吗?”
“您有所不知,”他长叹一口气,“它们原本藏匿于山中,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近些日子不知怎么,竟频繁闯进村内,可把我们愁坏了。”
白玉禾道:“妖物凶猛,为何不报官?”
“哪能呢?公子,我们早就报过官了,朝廷派莲花司进村查过,那些妖怪却迟迟不肯再现身,您说,它们还挺聪明不是?好在没人受伤,这事便压下去了。”
“怎么没人受伤!”身后传来一道带着哭腔的指责,李茵哑着嗓子喊,“我那婢女立冬、还有我家马夫,都被这妖怪杀死了!待我回家后,定要让我父亲将它们赶尽杀绝!”
那村民不说话了,几人又沉默走了一段路,李茵缀在队尾,低声啜泣着。
来到溪边的时候,村民忽然开口:“姑娘,你们是外乡人,贸然进村不说,天亮也不赶紧离开,这才酿成恶果啊……与你们同行的那位公子不就因为走得早些,平安离开了吗?
“这位夫人也说了,那妖物闻声而动,不发出声音不就行了?我们早已习惯,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