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君见容子尧身着青衣,便也在自己的衣衫里也取了件青色的衣衫穿上。因着晚间天凉,便也披了容子尧赠的那件湖蓝色披风。
容子尧瞧见的那一刹,眸子里尽是疑惑…可当他拉过她的手,缓缓同行的那一刹,他看到自己与她的衣衫颜色相同…他便也才笑着…难怪那丫头望着自己笑了…
行至后院凉亭,容子尧便也扶着孟文君坐在长栏上,而后落坐在她的身侧。
“君儿…你可觉得冷?若是你觉得冷,我们便回房去…”
容子尧温柔一语,孟文君便也凑上前,双目含笑的望着她…随即便也朱唇轻启,而后柔声细语道“冷啊…不过你若似那戏文中将我抱在怀里,我便也不觉寒冷了”
一语落地,容子尧便也不由得笑道“你呀…直说让我抱你便是了…”
言语落地的那一刹,容子尧便也伸手轻轻将她揽抱在自己怀里…这丫头,平日里也不知看了些什么戏文,字字句句竟也是那戏文中言语了。
蓦然间,他却也满目含笑,而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犹如疼爱自家女儿一般。
沉默了片刻,孟文君却也从他的怀里探出脑袋,抬眸望着他…恰时分,四目相对,他的眼里满是宠溺,而她的眼里却都是疑惑。
下一刻,她抬臂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竟也是那般痴痴的模样。
“子尧…还记得当初见你之时,你少言寡语,就算我与你讲些戏文中的笑谈,你竟也满目冷漠不苟言笑…不知怎的,为何后来却变了?”
闻语,容子尧便也俯首吻上她的额头,而后低低一声轻叹,随即便也将她又抱在自己怀里…
“那时候…姨母尚未与母亲相认…父亲以为母亲只是一介孤女,母亲在容家的日子便难熬了些…后来有了我,父亲不太待见我,而我也是由祖父教养着…”
“那后来呢?为何姨母又成了容大人的正妻了?为何容大人待你也胜似从前了?”
见孟文君这般急切询问,容子尧便也顾不上什么伤心往事,竟也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什么容家隐秘之事,在他看来也不过只是自家父亲做下的丑事罢了。
随后,他抱住孟文君的手便也松了几分。
“直到后来姨母与母亲相认,父亲便也抬爱起母亲…竟亲手杀了大哥的生母,也就是父亲的原配夫人孙氏…而后扶了母亲为正妻…自那以后大哥竟也变得风流成性,而三弟便也木讷了…”
一番言语,孟文君便也算将容静之看的真真的…想不到这容静之竟也是这般心狠手辣之徒,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竟然杀害自己的原配夫人。
可纵使孟文君心中这般疑惑,她却也不敢再开口…毕竟,这是容子尧的家事,更是他的父亲。不知怎的,她却也觉得似有雨滴落下…可这是凉亭,又怎会有雨落下来?
当她抬眸疑惑而望的那一刻,却也看到他满眼泪水…那泪水似那断线的珠子般滴落不停…这时分,孟文君便也抬臂为她擦拭泪水。
“莫要哭了…你哭我难受…那些苦日子都过去了,往后他再也不敢伤害你与姨母了…”
见她这般低沉,容子尧便也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而后含泪而笑。
“自从遇你,我便也觉心中烦闷少了些许…与你在一处我便觉心中欢喜,因你之故,我便也将那不堪往事忘却,今日你若不问,我便也不语,省得你听了因此伤神”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哭…从前那些兄长欺负你,我也未曾见你哭过…你莫要再哭了”
是啊,从前未曾哭过,只因未到伤心处…如今,提及悲惨过往,便也是到了伤心处,令人心中不悦而痛了。
下一刹,容子尧只将孟文君紧紧抱住,而后轻轻拉过她的手。
“傻丫头…有你在我身侧,我便也不觉苦楚…一切都已过去,无妨…以后我若有何心事我定会说与你听”
“我亦如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蓦然间,他们二人便也相视而笑,仿若那一切低沉便也烟消云散。
得一人,与之相守,便也无忧。
端坐着沉默,良久以后,容子尧与孟文君二人也才起身在院中行走着。
恰时分,二人眼里却都是低沉,可他们面容上却也没有那些悲戚之意了。二人拉着手,行至梨花树下,便也停了步子。
少时,容子尧便也抬臂摘了一朵梨花别在孟文君的发间。
“料得年年岁岁,应是人面比花娇…”
他言语落地的那一刹,孟文君却也望着他笑而不语…人面比花娇,他如此这般言语倒也听的人心中欢喜。
至此,二人便也相拥而立…只是在抬眸的那一刻,却也瞧见漫天繁星与那一轮明月。
“你看…那颗是牵牛星…那颗是织女星…”
孟文君清浅一语,容子尧却也故作不知,满目疑惑的望着她…瞧她这般模样,定也是许久未见星辰,便也欢喜了,倒不如戏她一戏…
瞧见他这般模样,那孟文君便也当真以为他不知,竟也往一旁走了走。接着,她便也拉起他的手臂,缓缓指向天空,而后嘴里喃喃道“这颗是北斗星…那颗是牵牛星…”
孟文君与容子尧虽是相差无几的个子,可因着容子尧是男儿身,倒也比她高了几分。
她一心盯着那星辰看,却不知容子尧却只侧眸看着身侧的她…满目宠溺而温柔,若是她见了,自也是万分欢喜的。
蓦地,容子尧却也浅笑道“君儿…你便是我的星辰…纵星辰漫天,也不及你眉眼半分”
语落,孟文君那握着他的手臂便也缓缓落下…下一刹,二人只紧紧拉着对方的手,含情脉脉的相望着。
“我亦如是…漫天星辰不及你,皓月当空亦不及你,待五哥回来,你我便可定下婚约…等我及笄大礼过后,我们便可成亲了”
想到此处,孟文君便也红云满面,那嘴角亦是挂不住的笑意。而容子尧此刻温柔相望,便也抬臂轻轻抚平她鬓角被风吹乱的发,随即浅笑。
“那是自然…我此生自是非你不娶的…若不能娶你为妻,我便终生不娶,我容子尧此生只当你一人的夫君…只护你一人周全…”
幽幽言语落地,容子尧便也一把将孟文君抱在怀里,令她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
一个是满目宠溺,一个是满目欢喜,这般看来这二人却也是天作之合。只是如此行事终究是有几分不妥,若被旁人看了去,便也毁了清誉。
端砚看着,满心只想着不妥,便也急切上前,而后毕恭毕敬的行礼。
“公主…戌时了,二公子该出宫了”
是啊,戌时了,一更天了…他也该离宫了…只是孟文君此刻却将他紧紧抱住,仍是紧贴着他的胸口,眉眼间皆是不舍。
“我的好公主,快松手,我该走了…若我再留在此处,只怕会损了公主清誉”
至此,孟文君也才缓缓松手,随即便也看着他离去,少时,她却快步上前挡在他的面前,而后抬头亲吻他的薄唇…
这一刻,她便也顾不上一旁的端砚。儿时初见容子尧的时分,她便欢喜,待大些了看的戏文多了,她也才知这便是心悦一人。今这般分离,却更让她想起那些天长地久朝朝暮暮的话来。
末了,孟文君便也转过身,只浅浅道“你快些走吧…得空便进宫来看我…”
那些未出口的便也只能藏在心里了…记得时时念我,夜夜梦我…如我念你一般,方才不负这般情深之意。
望着背影,容子尧便也知她心中悲戚,随即便也浅浅道“公主放心…我定时时念你,哪怕梦里也只与你相见…只要有空,我便入宫来看你…定然不会让你为难”
一语落地,容子尧便也拂袖而去…只是那月色下,他的身影却也略显苍凉,而他也频频回首,看见的便也是她的泪眸…
君儿…若能早日娶你为妻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