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内心的酸楚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他人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春生不忍他独自承受痛苦,便坐了过去,拍拍他的后背表示安慰。
“你的这颗心啊,就像被人家无情地摔到地上,狠狠地踩上几脚,又在上面使劲地碾了几下对吧?”
傻柱无力地点了点头,竖起了大拇指道:
“知我者你也!看来娄晓娥给的书没白看,就是这种‘一片诚心喂了狗’的感觉。”
“哥,其实不止你的好心,就连你的尊严也一并被秦淮茹一家践踏了。他们从你身上捞吃喝也就罢了,从你这借钱从来不还,就是把你当成冤大头。你身上这件外套都已经泛白了,却连件像样的外套都舍不得买,还得顾着人家一家五口。我看长痛不如短痛,及时止损,三年多的付出就当交学费了。现在了解一些女人的心思,以后找对象时心里也能有点盘算,省的傻呵呵的再被人家骗。”
傻柱觉得春生说的在理,可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春生心想不如趁热打铁再来一剂猛药,旁敲侧击地讲一下傻柱在原著中的悲惨结局。
避免他以后好了伤疤忘了疼,招架不住秦淮茹的眼泪攻势。
“哥我给你讲个真事吧,书里写过一个人,他就娶了秦淮茹这号人物。婚后的收入全部上缴,累死累活地养大了继子女们,却被女方算计绝了后。等这人老了动弹不了了,他名下的房产被继子女们瓜分的一干二净,大过年还被撵出去冻死在桥洞子里。我这可不是吓唬你,这是活生生的例子!”
果然,春生的话,比得了风寒感冒喝碗热姜汤还管用。
傻柱仔细琢磨了片刻,竟然脊背发凉,激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把自己带入到春生描述的情境里,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将自己短暂的一生划上了一个悲惨的感叹号。
不仅如此,傻柱甚至联想到了,他那跟寡妇私奔的父亲何大清……
“春生啊,你说的没错,我不能走何大清的老路,决不能被女人的外表骗了!女人心海底针呐!雨水和你还没成家呢,我这个当大哥的义务还没有尽到,不能稀里糊涂地被外人占尽便宜!”
傻柱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地感叹道。
提到成家,春生突然笑了起来,
“咱们仨最先成家的应该是你,找对象这事你就甭担心了,弟弟我绝对给你挑个好样的,到时候我就等着抱大胖侄子了!”
春生的话重新点燃了傻柱的斗志,不过他也只是当成安慰的话来听。
在他眼里春生还是个小孩牙子,病了这么多年也不出门,谁都不认识,上哪给他找媳妇去?
但是春生的这份真情他领了,毕竟,在这世上真正在乎他的人并不多。
只是想要彻底摆脱秦淮茹,还是没那么简单的……
隔天,一位长相出众、气质独特的姑娘,推着自行车,喜气盈盈地跨进了四合院。
“哟,是晓娥来啦!来找大茂玩啊?”
娄晓娥刚一进门,迎面碰见了正在浇花的三大妈。
“是啊三大妈,您这花养的不错,叶子碧绿油亮,真是够精心的。您忙着,我先去后院了啊!”
三大妈看着娄晓娥的背影,心里一阵阵泛酸,自言自语道:
“有钱人家的闺女就是会打扮,小碎花娃娃领衬衫,再套个淡蓝色的对襟毛衣,真是又得体又大方。唉,没想到许大茂那副德行,竟然能攀上娄家这门亲,也不知道这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换来的。”
这时,三大爷阎埠贵从屋里走了出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家祖坟冒青烟了!实际上是大茂妈在娄家当保姆,为了攀上大资本家,指不定得费了多少心机和唇舌呢!许大茂也就是工作方面占优势,你没瞧见他下乡放电影回来,拎的鸡啊山货什么的,都是人家老乡巴结他送的。至于人品相貌,跟咱家老大比他差远了。”
三大妈表情落寞,看着眼前的花发呆,心想这么好的姻缘怎么落不到自家头上呢?
“别的不说,有一点我算是想明白了,如今是新人新事新国家,娄家以前再风光,娄晓娥也不是资本家大小姐了,她也得跟咱一样上班赚工资。咱工人阶级现在地位多高啊,配她不低气。所以不用羡慕许大茂,说不定咱家儿媳妇比娄晓娥还厉害呢!”
三大爷说这话时表情相当自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儿子已经当上了驸马。
“工人阶级地位高?你也太天真了,这种话也就是糊弄文盲的,你还真信?白当了这么多年教员,脑子都锈住了。”
三大妈鄙夷地瞪了老伴一眼回了屋,再没心情开口说话了。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有许大茂这么个例子在旁边摆着,三大妈很是上火。
到了适婚年龄的大儿子,还一丁点着落都没有呢,这可怎么是好?总不能一直单着让街坊们笑话吧……
娄晓娥并没有直接去到后院,而是经过中院时停了下来。
她将自行车支在了一旁,拎起车筐里的布兜子向傻柱家走去。
此时的春生正在床上睡觉。
自从他制定了锻炼身体的计划后,每天天不亮就跑出去运动。
待街坊四邻吃过早饭陆续离开大院后,他才从外面赶回来,进屋简单吃口饭然后补觉。
别看春生还在床上迷糊着,异常灵敏的听力让他根本睡不踏实。
娄晓娥跟三大妈的交谈、三大妈两口子的谈话内容,都被他听的清清楚楚。
这可不是他故意偷听的,他没这癖好,是声音非得往他耳朵里钻,他也没辙。
为了尽量减少声音的传入,他把耳朵里塞了棉花球,还用外套将脑袋蒙住,只露出鼻子嘴巴,只可惜收效甚微。
咚-咚-咚
一阵节奏和缓、均匀的敲门声响了起来,一听就知道来者是个有点教养的人。
“春生在家吗?我是娄晓娥,给你带书来了。”
那声音温柔轻快,让人听上去如沐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