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姒再次醒来后,发现自己被绑在了房间内。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
仆人小桃闻声赶来
“小姐,您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小桃,快把我放开”
“小姐,大少爷说了,丧仪完成之前不能放开您”
“小桃,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告诉大哥的”
“不行啊小姐,大少爷吩咐过了,不能让你出去,奴婢不敢”
“今日父亲起灵,我不会闹事的,小桃,求求你放了我吧”
这时,白锦彦走了过来。
“大哥,大哥!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保证今日不会闹事的”白锦姒趴在床上无助的祈求道。
“你先出去吧”白锦彦对着小桃道。
“是”
“你可知昨日之事,吴家差点将你告上警署,若非我极力为你求情遮掩,今日你醒来时就是在牢房了”白锦彦走近白锦姒,斥责道。
“吴义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杀了她”白锦姒挣扎着叫骂。
“你就安心的待在这儿吧,我会昭告所有人,白家幼女因郁成疾,在府静养,等事情结束后,我便假借治病的名由,将你送在国外”
“大哥,我知道自己惹了不少麻烦,可今天是父亲起灵的日子,我一定要去”
“不行,今时非同往日,若你出席,因郁成疾得了失心疯的谎言必会不攻自破”白锦彦一口回绝了白锦姒的请求。
“大哥,求求你,哪怕只是让我看一眼,送一送父亲”白锦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也罢,这样吧,你换上仆人的衣服,混杂在队伍之中,将父亲送出门后,便赶紧回来,不许离开家门半步,我会派人盯着你,若是你在任性妄为,我明日就亲手将你绑进警署”
白锦姒含着泪点头答应,便让小桃拿来一套仆人的衣物,混在了队伍当中。
白锦姒与仆人跪在灵堂外,只听见一声“起灵”众人便乌泱泱的哭了起来,而吴义抹着眼泪走在了灵柩的一旁,白锦姒一看见他,心中无限怒火。
“小姐,别忘了大少爷的嘱咐”小桃在一旁小声的提醒道,白锦姒只能暂时压抑住满腔怒火。
只见灵柩走到了白锦姒面前,回忆起与父亲的点点滴滴,再看着如今冰冷漆黑的棺木,只觉得心如刀割,白锦姒忍不住呜咽的哭出了声。
“父亲,都怪女儿无能,一时冲动犯下了大错,如今只能委身藏在奴仆之中,不能以女儿的身份送您最后一程,女儿在此发誓,总有一天,一定要手刃仇人,将吴义的脑袋提到您的面前,以慰父亲在天之灵”
白锦姒流着泪,重重的磕下了头。
白瀚宇的后事结束后,白锦彦上下打点了一番,很快便将白锦姒出国的事情提上了行程。
码头上,众人依依不舍,与白锦姒一同长大的小桃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还有照顾白锦姒长大的乳母李嫂也是哭的泪流满面。
“出了上海,一切就全靠你自己了,你这个脾气啊,必须得改改了”白锦彦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妹,二哥没有大哥那样有文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反正,你照顾好自己,大哥和二哥永远是你的靠山”白锦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顾先生呢,怎么不见他”白锦姒看着乌泱泱的众人,却始终不见顾思年。
“顾先生今日有课,怕是赶不过来了”白锦彦道。
“我们等等他吧”白锦姒道。
“小姐,船快开了,咱们走吧”接应的人催促道。
“好吧,大哥,二哥,小桃,李嫂,还有大家,你们保重,我走了”白锦姒依依不舍的走上了轮船。
只听见气笛声“嘟嘟嘟”几下,船便缓缓的朝着远方行走了,白家众人也纷纷散去。
轮船渐渐走出上海,这时,只听见岸边有个声音在喊着。
“等一下!等一下!”顾思年从远处急匆匆赶来。
白锦姒以为肯定是那个糊涂鬼,错过了开船的时间,便懒得理会,径直走进舱内。
白锦姒来到英国,发现国外的一切都十分新奇,英国学生对于这个一头直发,身穿旗袍的清秀姑娘也是十分好奇。
在国外,白锦姒第一次看到卷发洋裙,第一次知道了“平等”这个词,她把在国外的所见所闻,全部写成信封,寄给了远方的家人。
信封中,相隔万里的亲人互诉衷肠,在她出国的第一年,白锦彦与同校的一名文学女教师结了婚。
新大嫂名叫徐恩慧,性格温和可亲,在一年后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并托书请白锦姒取名,白锦姒回了“瑞霖”二字,
瑞霖,吉祥的甘露,白锦姒取名瑞霖,不仅送给孩子美好的祝福,更是将孩子的到来,比作甘露,为受创的白家带来祈福。
第二年,信封中提到,白锦彦与顾思年同时从讲师提升至副教授,商会会长经过评选后由吴义接任,白锦扬开始全权接手白家的产业。
第三年,白锦扬进入上海商会,成为了副会长,同年与珠宝生意的方家结识,白锦彦再得一女,取名“稚雅”,容则秀雅,稚朱颜之。
白锦姒出国多年,多次与家人通信,独独只有顾思年,不知如何与他通信一封,只是每次在家书的最后面,浅浅问候一句。
“顾先生安否”
直到第三年的冬天,白锦姒在寒冷的冬日里病倒了,不同于往年,今年格外的冷,白锦姒病的更加重了。
重病在床的她,都认为自己快要早登极乐了,便强撑着病殃殃的身子,写下了一封寄给顾思年的信,信中写道:
先生:辗转反侧,还是提笔写下了这封信,一别数年可好安好?那年你将我护在身后,让我记挂了许久,这些年我也去过了很多地方,却始终没有那一夜的月光漂亮。
信寄了出去,白锦姒便日日椅在门边等待着回信,可一个月一个月的日子过去了,始终没有任何回信。
就在白锦姒以为全然无果时,突然收到了顾思年的回信,白锦姒激动的接过手中,只见书信破旧不堪,仿佛辗转了无数次一般。
阿姒:劳你记挂,一别数年,可否安好?想来你已不是当年的无知孩童,我已从上海调到了北平,安好,无需挂念。
白锦姒捧着书信,强撑着最后的信念,硬生生的挺过了疾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会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