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十九年,时任上海商会会长的白瀚宇被人暗算身亡,留下二子一女,当尸体被人从河里捞上来时,只见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戒指。
白瀚宇祖上世代从医,直到爷爷这一辈才开始改行从商,白瀚宇从小跟着爷爷走南闯北,做生意特别灵精,在二十五岁那年由家人做主,娶了医药世家的小姐宋芸芳,并生下二子。
长子白锦彦自小聪颖,年纪轻轻便成为了大学教师,二子白锦扬性情顽劣,中学时期热衷于混荡江湖,粗略认得几个字。
后来,白瀚宇中年得女,宋芳芸在生下幼女后不久便重病去世,自宋芳芸走后,白瀚宇终身未娶,也曾有无数媒婆上门说亲,可白瀚宇全部拒之门外,并对外扬言此生只有一个妻子。
白瀚宇的尸身披上白布,被人一路护送到白家,所到之处旁人无不伤心落泪。
“真是太可惜了,好人不长命啊,白会长平时没少帮衬着咱们,如今就这么去了”
“是啊,前些日子还帮我把那重病的叔叔送到医院医治”
路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惋惜道。
白家二子各站一旁,双手扶着担架,走在前面的,是白家幼女白锦姒,时年十五岁,只见她身披麻布,捧着父亲的遗照,泪流满面,憔悴伤怀。
站在长子白锦彦一旁的是其好友顾思年,二人乃是同窗,如今都在一所大学里面任教,也是白锦姒的家庭教师。
白瀚宇的葬礼整整举办了十天,就在起灵前一天,白锦姒却不见了。
入夜,白锦彦焦急的赶往灵堂。
“锦姒那个丫头呢”
“她不是一天都待在这儿吗?”白锦扬睡眼惺忪揉揉脑袋说道。
“你是怎么看的人!你自己看看!”白锦彦一把将迷糊的白锦扬从地上拎了起来,白锦扬清醒过后,才猛然发现,天天看守的幼妹还是逃了出去。
“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白锦扬低下头愧疚的说。
“对不起?锦姒那个脾气你不是不知道,自从那天知道了父亲的死因,她就一直怀恨在心,若是锦姒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和死去父母交代!”白锦彦拎着白锦扬的衣领,情绪十分激动的说。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咱们还是赶紧去吴家看看吧,万一锦姒去了那儿,就一发不可收拾了”一旁的顾思年见状,赶紧将二人拉开。
几天前,跟着白瀚宇一起南下的一个下人冒死来报,一行二十人,只剩下他一个人苟且活着。
自从日本侵华后,白瀚宇便下令商会不许与日本人合作,而副会长吴义却热衷于与日本人合作,二人为此僵持不下,就在白瀚宇南下后,行踪遭人暴露,被路上的土匪偷袭,白瀚宇当场毙命。
“少爷,小姐,在下绝无半句虚言,我等一行人,跟随老爷走南闯北十多年,对白家忠心耿耿,老爷死的不明不白,你们一定要为老爷和那些兄弟报仇雪恨啊”只见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
“仅凭你一面之词,实难就此将吴义定罪啊”白锦彦开口道。
“当日,在下拾得一枚吴家的腰牌,虽然不认识上面的字,却认得样子,请少爷查看”说罢,只见小厮从怀中掏出一半破碎不堪的檀木腰牌,上面赫然的写着“仁义长,财义段”
“这是吴家的腰牌没错,我认得,这的确就是吴家的腰牌”白锦姒激动的一把将腰牌夺过。
自此以后,白锦姒便对吴家怀恨在心,天天持着菜刀叫嚷要到吴家替父报仇,白家二子无奈只能每天轮番看守着,不让她离开家门半步。
离开白家后,白锦姒径直来到吴家,只见她双眼空洞,神情麻木,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这不是白家三小姐吗?三小姐,请问您有何贵干呐”吴家的家丁见她来了,便赶紧迎上去问候道。
家丁刚开口,就瞧见一把明晃晃的刀朝着自己劈来,吓得赶紧躲开。
“三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叫吴义出来!我今日定要取了他的狗命!”白锦姒声嘶力竭的喊道。
“三小姐!看在你丧父的面子上,我们便不与你计较,赶紧回家守灵吧”家丁好言相劝道。
“吴义!你出来!你出来!”白锦姒不顾家丁阻拦,径直冲到门口,家丁赶紧将她拦住。
“吴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王八蛋!你出来!还我父亲一个公道!你给我出来!”白锦姒边与家丁拉扯边叫骂着。
“锦姒!”白家众人赶到,并挡在了白锦姒面前,顾思年见状,立马把她拉到自己身边,一把捂住白锦姒的嘴,并将她钳制住,这时,吴义也从家中走了出来。
“这不是世侄们吗?我还以为是那个不怕死的在我门口闹事呢,又不是第一次来吴伯伯家了,怎么不直接进来呢,你们这些蠢材!白家的人也敢拦”吴义一见到白家众人,立马笑脸相迎,和和气气的说道,转而呵斥下人。
“父亲在时,幼妹被宠坏了,如今父亲骤然离世,幼妹经不住打击,精神不大好,时常疯言乱语,打扰世伯了”白锦彦恭敬的朝着吴义赔礼道歉。
“我看锦姒的失心疯有些厉害,还是得早日医治,不然,我想白兄泉下也难以安宁”
“多谢世伯关心,明日家父起灵,还劳请世伯一定到场”
“那是自然”
“如此,那世侄们便告退了”
“去吧”
白家一行人拖着白锦姒离开了吴家,白锦姒一路挣扎着,狠狠一口咬在了顾思年的虎口处,顾思年顿时疼痛难忍,只得赶紧抽身。
“喂!你们几个,居然对姓吴的那么恭敬,我真瞧不起你们”白锦姒开口骂道。
“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白锦扬听到后,用手指狠狠的戳了一下白锦姒的头。
“今日若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不出片刻,明日的新闻报纸上就会刊登,白家幼女,丧父失心,持刀夜闯,死于非命”白锦彦道。
“没有证据是无法将吴义定罪的,更何况还是暴力持凶,光有武力没有脑子,只会被反将一军”顾思年开口道。
“我不服气,你们要是怕死,我不怕,我自己去取他狗命”白锦姒说罢,挣脱着往吴家去,白锦扬无奈摇头叹息,随即伸手一把打在了白锦姒的后颈处,将她劈晕在地。
白锦扬的这一操作看待了一旁的二人。
“看什么呀,还不赶紧帮忙”白锦扬见二人呆滞,便一把将白锦姒抗在肩上。
见二人惊讶的面孔,白锦扬又补了一句。
“好歹我也是混过江湖的人,这点小伎俩,不足为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