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老爷子望着苏秧开溜的背影,面容舒展开来,看上去心情好了许多。
“还好,娶了一个能干又懂事的孙媳妇,不然这烂摊子看着可真叫人头疼。”
管家瞅准机会,附和道:“是啊,以后二少爷身边有个贤内助,老爷不用替他操心太多了。”
“嗯,能看到他们两兄弟都成家了,我这把老骨头啊……也没什么遗憾了。”
到了他这把年纪了,又早早的白发人送黑发人。
心里也没有别的什么期盼,就希望家人都平平安安,和和睦睦就好。
这些年最让他伤脑筋的就是儿子留下的这两个孩子了。
厉家掌权人的位置只有一个,给谁都不是。
只能任由他们各凭本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争来夺去的,作为爷爷哪个孙子受伤了他都会心疼。
上位者的心酸几人能体会呢?
厉老爷子背着手,带着管家进屋去了。
苏秧能让厉宴琛醒来,她的医术他是最信任的。
苏小神医说了没有危险,他倒也不是很担心厉云爵的安危。
孩子嘛……死不掉就行了,其他的也没什么好指望的。
苏秧关上房门,打上反锁,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厉家老宅没有监控这个东西。
否则演技再怎么好,也是糊弄不过去的。
“这么害怕,干嘛还要那样做?”
厉宴琛冷声询问,眸底却是一片温柔。
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人维护。
从前家里人希望他能接管厉家,对他的训练可谓是残酷至极。
从没体会过被人维护的感觉。
刚才大哥动手时,他已经做好受伤的准备。
在爷爷的寿宴当天受伤,大哥的位置就坐不稳了。
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唯独没想到……她会为了他做出这么鲁莽的行为。
苏秧撇撇嘴,调皮的翻了个白眼。
淡淡的说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他知道你是我的狗还敢动手,岂不是很打我的脸?”
“……”
厉宴琛额角抽了抽。
乡下来的就是不一样,说话如此的……粗俗。
但他居然反驳不了!
苏秧拿起床上佣人放好的换洗衣物往一旁放了放。
扶起厉宴琛坐到床上,伸手开始解他的扣子。
“你干嘛?”
厉宴琛慌了。
一把抓住苏秧的手,脸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霞。
“帮你换衣服啊,顺便检查一下你身上的伤。”
“我没事。”
厉宴琛嘴硬道。
苏秧冷笑一声:“摔个大屁蹲,还说没事,尾巴骨没怼裂就算你幸运了。”
当她没看见吗?
从轮椅上扎扎实实的摔那么一下。
他长期不运动,躺在床上,身体本身就缺乏微量元素,骨质疏松可不比当初健硕的少年了。
现在就是个脆皮鸡。
她利落的解开他的衣服,先查看了一眼后背处。
腰下方都淤青了,一大片青紫。
苏秧蹙眉,伸手去拉他的裤子。
手指触碰到他裤头时,厉宴琛抿着唇按住了她的手。
那一抹红霞,从脸红到了耳根。
“我能不能自己来?”
他声音艰涩的问道,微垂着眸子,不敢看她。
苏秧气笑了,叉腰道:“我一个女的我都不嫌吃亏,你倒是挺害羞的,又不是没交过女朋友……”
声音突然一顿。
苏秧难以置信的低头看去,声音抬高了几分:“你那个白月光没看过你身体?”
“……”
厉宴琛一愣。
什么白月光?
凌萱?
她还是知道了……
厉宴琛抓住她的手腕,着急的解释道:“没有。”
苏秧诧异的盯着他的眸子。
忽而,笑出了尖锐的笑声:“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没被人女人看过身体?”
“……”
厉宴琛眸色冷了几分,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他没比她大几岁,正是黄金期呢。
“行了行了,医者面前无男女之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占你便宜的,我发誓!”
苏秧的解释,使得厉宴琛脸色都沉了下去。
满脸阴霾的盯着她,眸底还有几分怨念。
抿唇凛冽的声音问道:“你还看过别人的?”
尽管知道职业特殊,医生只想治病救人。
但是一想到她看过别的男人的身体,心脏就像被一层薄膜包裹住了,有些窒息。
“看过啊,治病有时候是需要病人脱了衣服针灸的。”
苏秧说的坦荡。
做他们这行的,什么没见过?
不要说见过了,就是解剖也是职业需要的。
见厉宴琛脸色难看的很,她又安慰的说道:“那个我还是没看过活体的,只解剖过死人的。”
“……”
厉宴琛只觉得某处一阵凉风袭来,不由的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她都学的什么?
需要解剖这个?
在他闪神之际,苏秧一个顺手解开了他的裤子。
往下一扯,一阵凉意袭来,厉宴琛呆在了原地。
苏秧冷声命令:“趴下。”
“……”
她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耳根更红了些,像是挂在树梢上熟透的柿子。
转身趴在床上,将脸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
苏秧眼角的笑意散去,变的严肃起来。
厉宴琛从腰到尾椎骨的的位置都是淤青,腿上还有几处流血了。
他的裤子是青色的,遮盖住血迹,但她敏锐的嗅觉还是察觉出了不对劲。
脱下裤子这才看到他伤的不轻。
苏秧撩起裙摆,从腿间的绑带上取下银针,立刻给厉宴琛针灸了起来。
腿上的绑带只能带一包银针,还有几颗紧急时刻用来保命的药丸。
苏秧倒了一颗塞厉宴琛嘴里。
他只是微微抬头,就已经看到了他脖颈都红透了。
他吃下药丸,苏秧快速用银针逼出了一些瘀血。
重新给他穿上了衣服。
“等宴会结束,我再给你配点药,你暂时应该不会有很疼的感觉了。”
“嗯。”
厉宴琛磁性十足的嗓音轻声‘嗯’了一下。
苏秧收起银针,抬头看向厉宴琛。
压制住嘴角的笑意。
嘲笑了起来:“厉总这样的……都以为情感经验很丰富呢,没想到纯情的像个小男孩。”
……
厉宴琛眸色一沉。
冷声开口:“我谈过女朋友,只是我们没有接触。”
“那你谈的什么?”
谈空气?
厉宴琛哑然,扭头生起了闷气。
苏秧一阵无语,她都没吃醋,他怎么还生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