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怒从胆边生,上去就一脚踹在婆娘的肚子上。
只觉得好像脚踩在棉花上一样,噫,脚感还不错。
那是因为这一脚刚好踹在他婆娘的水桶腰上,全是肥肉。
老孙婆娘确实彪悍,这一脚居然没把她踹倒。
只是愣怔一下,她立即和身扑上,敏捷与身材完全不成比例。
边扑嘴里还边嚎:
“你还敢打我,孙癞子,老娘跟你拼了。”
老孙头只觉得光线一暗,一座肉山向自己扑来。
两人同时倒在地,来了个男下女上。
别看老孙婆娘是个女的,这疯起来,老孙头还真干不过她。
老孙婆娘骑在他身上,提起沙包大的拳头就是一顿猛捶。
打得老孙头是唉哟连天。
旁边的老李头、老张头还想劝,却不知道从哪下手。
看这造型,说不定自己上去也得挨揍。
围观的女性观众,则异口同声:
“该,多捶几下,让他长点教训。”
“都是,这种渣男都应该打死。”
“对头,不打死还留到过年嘛。”
“这种人留起爪子,免得教坏娃儿。”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围着,就差花生、瓜子了。
也没人进屋劝,都是一个单位,知根知底,也没人报警啥的。
打了十来分钟,骑在老孙头身上的婆娘手都捶软了。
慢慢地停下来,嘴里还在嚷嚷:
“大家帮忙评哈理,这龟儿癞子该不该打?”
“该――”
围观群众跟捧哏一样给她接话。
“大家说,象这种人该啷个处理吔?”
“送派出所。”
“不对,应该送妇联。”
“要不然找老孙家的亲戚来评理。”
一时间众说纷纭,说啥的都有。
一个看热闹的小孩子突然发出凄厉的喊声,把大伙吓一跳。
“不好,老孙头尸变啦,大家快跑。”
就见躺在地上的老孙头,突然开始扭动身子。
两腿作出弯曲、绷紧、伸直的动作。
被打肿的嘴里还发出咝咝的声音。
把坐在他身上的婆娘也吓得不轻,赶紧起身退开。
大伙都畏畏缩缩地往后退,毕竟谁也没见过这种情况。
你说死人诈尸还有可能,可这老孙头不还没死嘛。
老孙婆娘跑到厨房拿出一根擀面杖,轻轻地捅捅老孙头。
只见皮包脸肿的老孙头缓缓地起身。
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瞪了婆娘一眼,却一言不发。
此刻,老孙头喝下的特供茶水终于开始起效。
让他完全无法顾及身上的伤痛。
因为他的肚子里,一种千里决堤的感觉正在形成。
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只想一泄为快。
整个人眼中、心中只有卫生间的方向。
他可不想在这个丢尽面子的夜晚,再表演黄泥巴糊裤裆的好戏。
如果那样,估计这辈子都别想抬头。
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声音,还有一阵阵的下坠感。
老孙头用尽全身力气夹紧括约肌,真――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迈出的步子比旧社会小脚妇女的跨度还小,比大家闺秀还闺秀。
他从没发现自家客厅与卫生间的距离如此之远。
看着缓慢而执着地向卫生间迈去的身影,全场一片寂静。
难道这是要蜕皮,所以得找个没人的地方。
所有人脑海里都写满问号。
包括老孙婆娘都摸不着头脑,这啥情况?
自己这一顿打,让老孙头进化了?
恰在此时,一直躲在房间里的孙老幺,一个闪身,先冲进卫生间。
他的特供蛋糕、酸奶起效时间也到了。
“不――”
正在努力前行,一脸血污和青包的老孙头嘴里发出一声惨呼。
把大伙吓一跳,这是真诈尸了?
看着冲进卫生间的小儿子,老孙头一脸绝望。
整个人霎间失去力气,软倒在地上。
大伙发现,老孙头的后臀位置,裤子居然像冒泡一样鼓起。
随即喷出一股股白烟,臭鸡蛋的味道扑面而来。
老孙头彻底放弃抵抗,享受了一把婴儿时代的温暖。
而老孙婆娘、老李头、老张头首当其冲。
闻到这味,几人马上捂嘴干呕,其他观众也纷纷撤退。
妈呀,太冲人了,这老孙头也忒惨了吧。
翔都被打出来了。
这一刻,围观群众的心理又起了变化。
从同情老孙婆娘到讨厌她,这婆娘太狠了。
趴在地上的老孙头,从未有过如此绝望的处境。
只能用双手捂住头,把自己变成一只鸵鸟,爱谁谁吧!
这一晚,老孙头和他婆娘都不知道自己咋过来的。
老孙头和孙老幺很好地实现去英国首府旅游的愿望――轮蹲。
卫生间变卧室,都不带离开的。
吵归吵、骂归骂,老孙婆娘还是不敢真的离开这个家。
只能抹着泪处理善后,光裤子就洗了一大盆。
早上起来,全院住户都忙着做早餐、洗漱、上班、上学。
结果闹心的发现,整栋家属楼的下水道堵了。
这老孙家到底吃的啥,这么大口径的排污管都能堵上。
所有住户都气得不行,干脆加大排泄量,要堵就堵狠点。
反正堵也是堵在底楼,大不了倒灌,对楼上又没影响。
于是老孙头一家悲催地发现,污水顺着排污管倒灌进他家。
满眼满屋的黄水,让老孙头一家只能放弃清理的想法。
好处是能勉强掩盖昨晚老孙头的辉煌战绩。
老孙婆娘嗓子已经哑了,也没力气吼了。
爱咋样就咋样吧,毁灭吧。
一直等单位水电工上班,才有人来维修。
检查过后,告诉大伙,楼下的整个排污管得全部挖开,重新铺设。
预计施工时间要三天,大家暂时别回家,自己上外面找地方住吧。
这下搞得全院的住户看见老孙家就烦。
你家闹事,凭啥我们遭殃。
还有两位池鱼也是有苦说不出。
老李头、老张头也喝了老孙头的特供茶叶,幸运中招。
结果家属院的下水道又坏了,这上厕所就变成了大问题。
真是倒霉催的,以后再也不跟老孙头一起玩了。
一想起这一把年纪的人还拉裤兜,老李头老张头都觉得恶心。
今天是一个大晴天,一大早就热得不行。
凡是经过楼下的人,无不掩住口鼻,快步经过。
大夏天的,这味确实让人窒息,赶紧躲。
姜上和老妈早餐都没吃,就出门了。
各自带着换洗衣物,跟逃难似的投奔王朦家。
路上,老妈装作无意地问姜上:
“小上,老孙家这是啷个回事,晓得不?”
“不晓得,我昨晚睡得死,没听到啥子。”
姜上一脸乖巧诚恳地表情回答。
老妈想想也没多问。
自家孩子老实厚道,肯定不会是他干的。
可能是老孙家作恶太多,遭的报应。
对,就是这样。
老妈找好理由进行自我安慰,便不再多说。
两娘母在路上买好早餐,赶到王朦家还不到七点。
进门的时候,王妈已经起来了,王朦还在睡觉。
老妈把院里发生的事给王妈说了一遍,把王妈逗得哈哈直乐。
直言老孙头这家人就是该。
接着三人坐下开始吃早餐。
至于王朦,放假的日子,不睡醒是不会起的。
吃罢早餐,老妈去上班,姜上跟着王妈也一起出来。
等老妈上车走远了,姜上悄悄地拉住王妈:
“干妈,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你这孩子,有事都说,啥子求不求的。”
王妈边帮他整理衣领,边和气地跟他说话。
这小子也跟她的孩子一样,从小看到大的。
“我就是想干妈跟你兄弟说哈,暑假我去他那点打个短工,挣点学费。”
王妈本家姓何,一共五个子女,王妈排第三。
她的四弟在县二建当经理,姜上想让他帮忙安排个活。
反正建筑公司临工用的多,又有熟人,好说话。
“我给你说,工地上的活累哟,你吃的下来苦不?”
王妈还有点担心他。
“这个你放心,我绝对没问题,保证吃苦耐劳,毫无怨言。”
姜上赶紧拍胸脯保证。
看着他的猴样,把王妈都逗笑了。
“要的,等哈我给你四舅打电话,中午回来吃饭的时候再说。”
“要得、要得,谢谢干妈。”
“你个莽娃,跟我俩个说啥子谢谢?我走了,你各人去耍嘛。”
得到王妈的答复,姜上高兴地奔图书馆去了。
正好今天找几本建筑方面的书看一下,充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