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抬起手臂,发觉自己的师父温顺地靠在他的胸口,他几乎是强硬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
师父一如那日醉酒,全身红遍,通体洁白如玉。睡着后的他,没有往日里的威严,眉眼俊雅如画。
他抚摸着沈席玉光洁的脸庞。他是怜惜他的。几乎是用他的性命在守护他。可他这般厌恶他,让他太受伤了。让他忘记自己的初衷,他原本真的只是想救他。
黑暗中的灯什么时候又被沈席玉给撩灭了。他就是想看师父,必须让他知道到底是谁在欺负他。他挥手把灯变亮。动手去拉被子,刚侧身趴在沈席玉上方,只听身下一个声音响起,
“你在干什么?”
沈席玉睁开眼,就看着始作俑者伸着修长的胳膊,妄图绕到他的身后。他知道这手臂多有力,那眼前慌乱无辜的表情也是装的,其实做起来,不管不顾,霸道残忍得非达目标不可,比如逼着他喊出来。
他就知道谢臻不像表面那么无辜,他早已经认清了,可直到此刻才有深切的体会。
这张漂亮可爱的脸是他的武器。
他慢慢坐起来,身体的疼痛几乎是摧天裂地的,一切都告诉沈席玉刚才自己的徒儿在他身上所施加的行为。他整个人头晕目眩,几要晕死过去。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受到这般的屈辱,被区区双修折磨得不成样子。
谢臻想去扶人,沈席玉猛地推开他,冷然地默不作声。
这样一波动,又牵动他的伤口,更加提醒谢臻对他做过的事情,便让他更为震怒。但他生气是不会说的,只是冷着脸,把所有情绪全部压在心里。——他不愿意暴怒让对方觉得他可笑。
“师父。”谢臻垂着头,从一旁捡过沈席玉的衣袍,可这衣服已被撕得不成样子了。
他捡起自己掉落在旁的桃色外袍,想披在沈席玉身上。
沈席玉抓住他的手,“你想干什么?”
他哪里都敏感极了,穿他的衣服亦如是。
谢臻被那双白皙的手一握,再次起了感觉,反手把衣服盖在沈席玉雪白的肩上。“穿衣服。”
沈席玉才发现自己太过激动了。脸色一沉,从储物戒里拿出件宝衣,他说什么也不能穿谢臻的袍子。
双修带来的后果便是他的功法被破,灵气失了一大半。一出地宫,这个消息也许会传遍天下。他光是想想,就头疼欲裂。
他几乎不想出去了,就死在这地宫里吧。
“还不想办法出去?”沈席玉道。
他看谢臻一直无辜地坐那,已经穿好了外衣,明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对他,可他实在是忍不住。无论是谁,被这么欺负,也不可能没有一丝怨气。
谢臻道:“师父能走吗?”
他一问,沈席玉脸色又是一变。
谢臻自知又问错了。但他知道沈席玉现在走不了路。他不介意抱他出去。只是这样天下人都知道沈仙师失身的事情。
他不希望师父为难。
但不抱,怎么走啊?魔尊设下的法阵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了。可是他莫名地舍不得这里。他想起温期的话,这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这里是他们的婚房啊。
可师父肯定不再愿意留在这里了。他站起来,探了一圈回来,回到沈席玉身旁,整个身体再次向他打开。
盅毒还在。
地宫里不分日夜,他们也不知过了多久。
……
他们根本不需要特意去打开法阵,因为时间过得久了。阵法自己就弱了。
魔界的人来得轰轰烈烈,走得却是悄无声息。
反正他们都已经达到了应有的目标。
沈席玉在一片窸窸窣窣中醒来,他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衣袍,还在。怎么会?他低头一看,果然,是谢臻的衣服。
他又想动怒了,但只能克制自己,他不能也不想再为这件事发怒。
寒着脸又拿出件袍子换上。
谢臻正背着他,听到声响,回过头,见到自己的师父,一脸寒霜地看着他,但跟往日不同。他浑身充满了戒备,就跟一只被欺负惨了的美人猫,雪白的毛竖立着,不知怎么的,他觉得好迷人,也好可爱。
他以前很怕沈席玉,现在在发生这些事后,他的心态有一点点变化,总觉得师父不再是师父,而变成了他的人。比如娘子?如果是娘子的话,凶一点就凶一点吧。
他对属于自己的事物,总是充满宽容。师父再凶他,他也不会介意,甚至不会生气了。
“师父。我们是现在要出去吗?”他柔声说。
“你别喊我师父。”沈席玉抿着唇,越想越是觉得尴尬至极,他真的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了。
从床上跳下,谢臻忙上前,“我抱你吧。”
“不必。”沈席玉推开他的手。
他勉强站起来,寒着声音道:“我们分开走。我先出去。”说完,施法化光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