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整个人蹲在木桶里,只露出半张脸在水面上,这半张脸上那双蒙着水雾的蜜眸足以迷惑众生。
他可怜兮兮地开口道:“女公子,非礼勿视……奴正在沐浴,可否让奴先穿上衣衫?”
温婉清猛烈咳嗽了几声背过身去,顶着满脸的羞赫和窘迫等着雅各布换好衣服。
“好了,衣服,换好了。”
雅各布穿着单薄的衣袍,身上的水渍还没有擦干,白色的衣袍紧紧地贴在他身上透出里面白皙紧致的肌肤。
温婉清红着脸别开了视线,她不满地啧了一声对身边的侍女说道:“你不是说跟在阿炎身边的是一个西域的妖姬吗?怎么是个男人!”
“奴婢不知道啊……大家都是这么传的……”
看来是雅各布长得太好看了,别人传来传去把他传成了女人。
温婉清尴尬地转身就要走,可没想到雅各布却轻笑了一声,温婉清以为雅各布在嘲笑自己,她立马转过身来作势要抽他。
“笑什么笑!信不信我打死你!”
雅各布眼神慌乱地后退了几步,他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觉得女公子很可爱很美丽……就像是玫瑰一样。”
“哎?我像玫瑰?我还么见过这种花呢……不对不对!别以为你奉承我几句我就会放过你!我警告你,就算你是个男的也要离阿炎远一点,他是我的!”
雅各布点了点头然后走近了几步,他将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凑近在温婉清面前,温婉清紧张地整个人都僵了身子。
“女公子没见过玫瑰吗?让奴画给你看吧。”雅各布牵起温婉清的手,在她的手心里描绘着玫瑰的图案,他说:“玫瑰艳丽张扬恣意如同您,它生的美丽却在花枝上长满荆棘,除了心爱之人无人能采摘,这也很像您。”
温婉清有些恍惚了,雅各布那双眸子像是绽开的莲花一样好看,她想伸手去触摸,雅各布却又在一瞬间抽身,然后恭恭敬敬地说道:“奴拜见殿下。”
温婉清转身,裴炎正拉着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的手站在院落的门口。
“谢应欢!”温婉清尖声大叫了一声,她如临大敌一样冲过去推开裴炎身边的女子然后喊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了离阿炎远一点,上次刮花你的脸你还不长记性是不是!阿炎他不喜欢你!”
谢应欢被推倒在地上,她像是一头张皇失措的小鹿一样楚楚可怜地望着裴炎,裴炎立马闪身上前扶起她来。
“应欢,你没事吧?”
“阿炎!不许扶她!”温婉清气急败坏地大叫着说:“她就是个狐媚子!整天装可怜!我根本没用力气!”
“闭嘴!”
裴炎转头吼了一声温婉清,温婉清一下子愣在原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裴炎紧紧抱着谢应欢的手说道:“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婉清别把话说这么难听,我和应欢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那我算什么!”温婉清冲上去就要把谢应欢从裴炎怀里扯出来,她大哭道:“裴炎,我从小到大一直追着你跑,无限对你好,你就见了谢应欢几面就喜欢上她了,那我算什么!笑话吗!”
裴炎被扯得有些恼怒了,他伸手推开了温婉清,可是手上的力道没有掌握好,温婉清重重地摔在地上,这可比谢应欢摔的结实多了。
“婉清……”裴炎着急上前去扶温婉清,但是怀里的谢应欢此时竟然晕了过去,他又急忙抱起谢应欢头也不回的走了。
温婉清看着裴炎决绝的背影坐在地上默默流着眼泪,她的衣服脏了,手也被擦破了,流了血,很疼很疼。
“女公子,您没事吧?”
雅各布弓着腰来到温婉清身边,他小心谨慎地扶起温婉清,但是被温婉清推开了,他又去,再一次被推开,他再去,温婉清给了他一巴掌。
“滚开!你是不是在看我的笑话!我不文静,不贤惠,比不上谢应欢这种弱女子!”
雅各布忽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他低声说道:“女公子还记得奴刚刚跟您说的玫瑰吗?玫瑰不会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而流泪,她的荆棘是为了考验爱人,而是刺向自己。”
雅各布的话让温婉清逐渐安静下来,雅各布伸出手再一次去扶她,这一次温婉清没有回避……
后来的某一天,裴炎逐渐发觉温婉清不缠着自己了,而且雅各布时常出去半天,也不知道去哪里。他仔细留意着,温婉清和雅各布两个人,他发现两个人经常用很特殊的眼神相互看着。
这种目光他熟悉,每日雅各布就是这样看自己的。
他低头看着为自己整理腰带的雅各布,裴炎看着雅各布的眉眼出神问道:“你一直都是这种眼神吗?这样的顺从,这样的充满……情。”
“殿下?”雅各布跪在裴炎脚边懵懂地看着他。
“听闻你和婉清走得很近,她进宫来时会给你送吃的。”
“婉清女公子只是可怜我而已……”雅各布贴在裴炎的腿边低眉顺眼地说道:“就像殿下也会时常赏我点心吃。”
“我是看你太瘦。”裴炎垂下眼眸用手摸了摸雅各布的头发,脸色有些不悦的说道:“婉清又算什么,她又不知道你身子不好,要喝药,要忌口,她都不知道。以后不许吃她送的东西,听见了吗?”
“是,奴记住了。”
“雅各布。”
“是,奴在。”
“我给你起一个中原的名字吧,总是叫你这个名字,很奇怪。”
“好,殿下想叫奴什么呢?”
“阿吟,你总是笑吟吟的看着我,就叫你阿吟。以后你不必自称奴,就叫自己阿吟。”
雅各布点了点挑起眉眼将头靠在裴炎胳膊上顺从地笑着说:“我喜欢这个名字,就像小狗喜欢主人起的名字一样。”
裴炎被雅各布的话逗笑了,他真像是奖赏听话的狗狗一样抚摸着雅各布的头发与脸颊。
“方才听殿下的话,您不太喜欢婉清女公子吗?阿吟听闻,您二位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
“好是好,只是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她却对我动了心思。我不能娶她。”
“为什么?”
裴炎挑了挑眉拽了拽雅各布的脸颊说道:“小狗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雅各布微微一笑谄媚地蹭了蹭裴炎的手心,其实裴炎不说,他也知道。因为比起温家,谢家能给裴炎更多助力,能帮裴炎登上皇储的位置。
他当然不需要知道太多裴炎的事情,因为他不在乎裴炎,他的目标始终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