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生等人的帮助下,林暖找到了‘山神新娘’被关押的地方。
因为每年都有很多来看红枫的人,山下自发形成了一条花街,节日前后都很是热闹。
红枫节前夜,今晚就要举行献祭仪式,今晚也是花街最热闹的时候。
林暖找到附近一个仓库,没有立刻靠近。这附近各种人来来往往,看起来是各忙各的,其实不少人都暗中盯着。
根据杨生获得的消息,‘新娘’就被关在这里。
林暖掐诀掀起一阵大风,尘土飞扬,所有人都被迷住眼睛。
大风过后,林暖刚刚站的地方空无一物,仓库上的锁链轻轻晃动两下又恢复平静,在夜色的遮掩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仓库里。
四周堆满各种杂物,只剩中间一小块下脚的地方,‘新娘’显然不在这儿。
林暖微微皱眉,难道她找错地方了?
闭上眼,放开神识查看。她相信杨生探查到的消息,既然人不在这里,或许藏在更深处。
片刻后,林暖后退两步,蹲在地上摸索。
不出所料,脚下的木板可以掀开,下面是一个地窖入口,被铜锁牢牢锁住。神识轻挑几下锁眼,铜锁就自己开了,露出一段向下的楼梯。
地窖里被装饰得很好,灯火明亮,桌椅床铺一应俱全,看起来是一间有些年头的女子闺房。
有一个姑娘生活在这儿,她面色红润,看起来过得不错。
林暖下来的时候她正在绣花打发时间,乍见一个陌生人女子还有些惊讶。
问她为什么被关在这里,她也说不上来。
“我叫苗秧,被抓走关在这儿快三个月了,除了不能出去都挺好。至于他们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也不会和我多说。”
这三个月,她只见过来送三餐的人,其余的一概不知。
林暖想也是,不好好供着这些‘新娘’,万一献祭后又造出一个厉鬼就好玩儿了。
让她们沉浸在幸福中,在不知不觉间死去,就不会产生怨气。
林暖将献祭的事情告诉苗秧,隐去鬼新娘的部分,只说是献祭新娘是枫城的传统。
苗秧听完大为震惊。
她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们养着她肯定有所图,但是一个弱女子根本逃不出去,只能任人摆布。
想过各种各样的原因,比如要把她嫁给一个傻子或者老头冲喜,又或者要把她卖到勾栏里去,唯独没想过好好养着她就是为了最后杀她。
更没想到的是,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居然整座城都有参与其中。
不敢想象已经有多少无辜女子遭此毒手,枫城哪里是什么观光胜地,分明就是一个毒窟!
她急急上前,拉住林暖的衣袖,“姑娘,你能进来肯定有办法逃出去对不对,求你救救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别担心,我就是为了救你才来的。”林暖安抚道。
“我现在先送你出去,离开后去平安客栈要二楼尽头那间房,会有人联系你,到时候你把这块玉佩给那人,后面的事情他们会跟你说。”
说着,将一块光洁的白玉交给苗秧。
“那你呢?”苗秧心下不安,林暖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不走,我的朋友之前被他们抓到祭台去了,我要去救人。”
苗秧张了张嘴,想到林暖的能力又闭上了。
故技重施,林暖带着苗秧飞快离开仓库,将人藏在一处灌木丛中。
把一袋碎银子塞到她手里,“你在这儿待到天亮,立刻进城去客栈,按我说的做知道吗?”
苗秧重重点头,“知道了,那个……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叫林暖,暖阳的暖。”
声音随风飘散,但苗秧听得真切。
看着林暖走前在周围洒下的雄黄粉,苗秧眼眶微红。
暖阳吗?真是好名字。
另一边,林暖回到地窖换上苗秧的衣服,又给自己脸上弄了个幻术,没人能看出异常。
她在里面一直等到午夜前一个时辰,才有一群人带着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品进来。
“苗姑娘,请你沐浴过后换上这身衣物。”
领头的婆子如是说道,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姑娘将两个托盘放到林暖面前,一套大红的嫁衣和各样首饰。
在地窖后方有个能引水的池子,小丫鬟提着几桶滚水掺进去就可以洗澡。
林暖悠哉地被人伺候着泡了个花瓣澡,心想自己每次被关待遇都挺好的。
换上嫁衣走出地窖,林暖被送上一顶小轿晃晃悠悠朝山上走去。
到达山顶时正好是午夜,月亮高悬在天上,惨白的月光照亮这一方天地。一道石壁上突然荡开水波一样的纹路,轿夫抬着轿子直接穿过石壁消失不见。
巨大的山洞内,轿子放在地上发出响声。
城主李毅看向入口处,三顶轿子整齐地排列着,里面各有一个昏迷的妙龄少女。
“把人带过来。”
李毅发话后,三个壮汉走向轿子,要将里面的人抱到祭台上。
前两个已经依次放好,剩下那个却停在轿子里保持弯腰的姿势一动不动。
人迟迟不来,李毅不耐地皱着眉呵斥,“还不快将人带过来!”
那人依旧没有动静。
情况不对劲,李毅心生警惕,给两个壮汉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去看看。
两人朝轿子走去,将手搭在那人肩膀上想把人拉出来,不知看到什么眼眶顿时瞪大,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毅眼看着三个壮汉都僵在轿子前一动不动,心里的不安达到极致。但是时间快到了,再不举行献祭仪式恐生变故。
他害怕事情败露,每次献祭都不会带很多人,除了昏迷的三个‘新娘’和三个壮汉,现在山洞里只有城主和四个轿夫。
轿夫?
李毅耸然一惊,从刚刚开始几个轿夫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发出过,安静的山洞里只剩他一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喊了一遍,包括四个轿夫,没有任何回应。
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缓缓走上前,想拉扯离轿子最远的那个壮汉,哪知他刚一伸手,那人就僵硬地倒在他面前。
面色灰白,双眼无神,显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啊!”
李毅大叫一声,踉跄着向后蹿出一截。
这些年他杀的人也不少,但是自己的得力干将悄无声息地死在面前,这种诡异的事情让他恐惧。惨白着脸站在原地,满头冷汗都不敢动手去擦。
“嘭”“嘭”“嘭”“嘭”
又是四声闷响,轿夫躺倒在地,死状如出一辙。
站着的只有三个人,但李毅知道轿子前的两个壮汉早就死了,但轿子里的东西却像故意一般,迟迟不愿意出现。
任由李毅被未知的恐惧折磨。
心脏剧烈的跳动,汗水流进眼里弄得他生疼,此时却没有心思去管。一瞬不瞬地盯着几步远的红色小轿,他知道自己这样下去绝对会被活活吓死。
短短一段路,李毅却觉得自己走了一生那么长。
僵着手将挡路的壮汉尸体推倒,现出端坐在饺子里的林暖。
她此时披头散发遮住了眼睛,脸色苍白,一张大红嘴唇和嫁衣相称,在昏黄灯光的映照下整个人邪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