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其中一个愿望，就是保住林家人的命。
刚刚林暖远远透过窗就看见那黑袍人的衣袖上有一朵莲花标志。
原主在方莲身上也见过。
所以珍香楼是查清林家灭门事件最好的切入点。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声音沙哑尖锐，应该是那黑袍人。
“回大人，最近动作太频繁已经引起官府的注意了，所以……收获不算多。”
金莱说起话来唯唯诺诺，和刚刚面对掌柜时的样子大相径庭。
尽管他把姿态放得相当低，但这话很明显已经惹怒了对方。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耽误了主上的大计你担待得起吗？
别忘了你金家是靠什么走到今天的，本尊能扶起一个金家，也能随时灭了它。”
‘咚’的一声，金莱直直跪下，连忙求饶。
“大人息怒，息怒！小的这就加派人手，月底之前一定够数。看在金家效忠那么多年的份上，求大人再给小的一个机会。”
他脸上冷汗岑岑，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这位大人的手段他有幸见识过，那场景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
他还不能死，金家也不能回到以前人人都能唾骂的境地。
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上首的回应。
金莱咬咬牙狠狠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差点头破血流。
黑袍人欣赏够了他的狼狈，才开恩似得说：
“行了，起来吧。记住，月底之前要是还凑不够数，我也保不了你。
这虞城多得是愿意跟神教搭上关系的人。”
金莱连忙点头，“是是是，您放心。金家一定不会辜负神教的栽培，月底一定能……”
“嘘！”
突然被打断金莱也不敢说什么。
下一秒，黑袍人一掌拍向林暖所在的方向。
“何方小贼！”
巨大的冲击力将贴在墙边的林暖掀飞出去，墙壁轰然倒塌。
两人上前查看，等到尘烟散去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金莱扫视一圈，发现窗户被打开。探出头四处张望，只看到下方一个伙计的身影。
那人跑到一个拐角后消失不见。
“大人，看到一个背影，那贼人应该是从窗户逃了。”
黑袍人脸色铁青，刚刚那掌少说用了他五成功力，那人没死不说居然还能逃跑。
难道是那些人来虞城了吗？
“本尊还有事要回去处理，那贼人你必须找到，神教的事情万万不可为外人知晓。”
事关重大，他要先回去禀报此事。
“是，那贼人绝对逃不出珍香楼，您放心。”
“嗯。”
黑袍人离开后，金莱立即喊来掌柜。
“尽力留住所有客人，不要让任何人离开。还有，召集所有今日当值的伙计，查清他们刚刚都在干什么。”
掌柜没有多问，立刻着手安排诸多事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林暖险险避过黑袍人的一掌，闪身从窗户翻出去。踩着瓦片往下滑，最后勾着屋檐成功跳进三楼。
还好那个地方没有人，不然她绝对会暴露。
没想到那黑袍人那么敏锐，一时不查就被他发现了。
林暖低头弯腰，一路上尽量躲着人，又回到了后院的茅房。
依旧从换气窗爬回去，脱掉身上沾灰的衣服，想了想直接扔进茅坑里。
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不妥之处，才慢悠悠地开门走出去。
刚回到一楼大厅，就见众人都抬头望着表演台。
“今日，晚秋姑娘心情大好，愿为大家献舞。”
此话一出，现场气氛顿时热络起来。
林暖听了一耳朵客人们的谈论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晚秋姑娘可是珍香楼的头牌舞姬啊，不是只在每月十五和节日才出场吗？”
“没听人家说嘛，今天心情好。”
“不管为什么，咱这是占到便宜了。往日晚秋姑娘跳舞的宴席哪一个咱进得去啊？”
“对对对……每到十五珍香楼都爆满，没点关系花多少钱都进不去。”
“也不知道这晚秋跟春苑里的姑娘比怎么样嘿嘿……”
“拉倒吧你，晚秋姑娘可是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当年一舞动全城，多少达官贵人想赎她都没成。”
“人家卖艺不卖身的，这等仙女似的人物，哪是春苑里的妓子可以比的，平白玷污了晚秋姑娘。”
“就是，你是哪来的粗人，再说这等荤话当心我对你不客气。”
……
显然这些人是晚秋姑娘的粉丝。
林暖面色如常地上楼，心里记下了这个晚秋姑娘。
刚刚她看过，大门门以及其他出口处都有人把守。虽然不明显但仔细观察一会儿就能发现，每一个想要离开的人都被各种方式拦下来了。
心下了然，估计是金莱搞出来的把戏，拖延时间抓人。
回到包厢，小菊已经吃得快要失去梦想了。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您慢慢吃，我去趟茅厕。”
说着提起裙摆就要跑，却被林暖拉住。
“等等，再憋会儿。”
“啊？”
“楼下现在可乱了，我刚刚听说是老板丢东西了，正想办法拦着客人不让出去呢。
你现在去茅厕肯定会被拦住，还容易被怀疑。”
“怎么这样啊？那小姐，你刚刚出去……”
“没事，我早回来了，在一楼看热闹呢。你要实在着急，这房间里也有恭桶的。”
小菊望了望隔间，又望了望林暖。
“这……”
知她脸皮薄，林暖还劝慰几句。
“去吧去吧，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你打算憋到什么时候？”
“好……好吧。”
小菊进了隔间，找了一会儿才找到隐藏在床榻后的恭桶。
倒是跟她想的简陋木桶不一样，更像是一个小型卫生间。
还配备了洗手池和简易的洗漱工具，是活水。
旁边摆着装饰的绿植还有去味的熏香。
完全不显脏乱，反而显得清新雅致。
第一次明白何为奢华，难怪有人为了钱权敢拿命去赌。
迅速解决完，又在熏香旁边站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身上只有香味才出去。
林暖这时候已经把整桌菜都扫得差不多了。
“嗯，回来了。怎么样，这二十两花得值吧。”
想起自己之前那副肉痛的样子，有些脸红。
“很值。”
“哈哈那是，以后跟着我带你吃香喝辣。”
最后一块红烧肉咽下去，林暖放下碗筷。
“好了，吃饱没，饱了就走吧。”
小菊点点头，“饱了，可是要怎么出去啊？”
“办法已经想好了，到时候跟紧我就是。”
两人下楼结账，晚秋姑娘还在台上跳舞。
林暖瞟了两眼，确实跳得很美。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