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修不需要帮其他人看病,花浅想来想去只能自己称病把他骗出来,不然他整天钻在太医院怎么撞得见柴南蝶搭讪。
花浅声称身体不舒服,宫女只得赶去太医院叫褚修。
褚修来得也快,他以为是银针位置不对,帮她看过后发现根本没问题。
“咳··咳··”为了柴南蝶,花浅把面子也要搭进去,“你不懂,我这叫相思病,不如你推我去找我夫君吧!见到他我就不难受了。”
褚修无语看着花浅,你都知道自己这是什么病症,让宫女推你去找不就行?偏要喊他一趟。
“她们力气小,推得太慢。”花浅手掌捂着心口,皱起眉头,“我这心里难受,多一刻都等不了!”
这些话要让秦哲听见,人都得疯!
花浅自己说的都脸红,这话真的太恶心,要不是为了恰到好处撞见,她何必这么拼啊!
褚修知道这两天花浅跟柴南蝶混在一起,花浅能不计较以前的事,他也喜闻乐见。柴南蝶以前性格不好没有朋友,跟他成亲后性格有所收敛,却总是围着他转,连个说知心话的密友都没有。
她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大概能猜得到,南蝶这几天变的活泼不少,他就任由她们胡闹。
总算把人弄过来,花浅暗暗松口气,只要褚修看见,就不信他不吃醋!
这么大个男人,欺负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喜欢人家不说还藏着掖着,没看她每天郁郁寡欢的!
“褚修,你知道南蝶怀孕了吗?”都说吃醋的男人最疯狂,花浅还是想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别一生气再伤到柴南蝶。
褚修不慌不忙推着轮椅,他这手是拿银针的,力气比起宫女真没大多少,“知道,四个月有余。”
“那你怎么不体贴人家?怀孕的女人每天都要高兴一点,这样对孩子好!”既然知道,就是明知故犯,花浅这就不情愿了,说话声都高昂几分。
真是皇后的身子老妈子的心,褚修指尖在花浅肩上轻轻一点,这下终于安静下来。
褚修不说话,花浅还想再叮嘱一点,结果她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啊!这个闷骚的男人!他狗咬吕洞宾啊!
柴南蝶像个拦路的土匪死死挡着张易之离开的路,他挪她跟着挪,偏张易之腿还麻着,动起来不利索。
远远看着俩人就像在玩闹一样。
褚修推着花浅远远看到,脸色肉眼可见沉下来,就算知道他们没什么,亲眼看到还是会不高兴。
接下来就是情感大戏的现场,花浅挥手止住宫女跟着的脚步,这好戏她近距离看看就行,还要给褚修留点面子的。
张易之看到花浅过来,停下脚步,目光锁在她身上。
柴南蝶回过头看到褚修同样停下动作,原本花浅说的让她表现亲密一些的话,她根本想不起来。
轮椅在他们身边停下,褚修看着柴南蝶,缓缓说出:“跟我走。”
说完既没冲动揍张易之一顿,也没气的拉住南蝶的手,独自转过身走。
柴南蝶半分骨气都没有,跟着褚修亦步亦趋的走,花浅想拽她让她站住,被她不费半点力气的挣脱。
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花浅的策划里褚修应该怒气冲冲扛着不愿走的柴南蝶走,柴南蝶应该挣扎着装作不情愿。
绝对不是这样狗腿子一样跟着走!
啥叫扶不起的阿斗,柴南蝶就是!
目送着俩人走远,花浅气呼呼回过头,张易之正对她眨眼,那眼睛眨的贼俏皮。
这才想起来自己被那俩人留在原地,花浅想叫人过来把自己推走,还是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自己推更是不行,手腕上银针还没拔呢!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似乎把自己搭里边了···
张易之很久没见花浅,上一次还是登基大典,他跪在高台下,秦哲抱着她站立高位之上。他悄悄抬起头看过,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不过他想得出来花浅穿凤袍的样子,他守着京城不走,未尝没有私心在。
现在他不再想着两个人之间会如何,只是想着能不经意的时候看上她一眼就好。
“下官见过皇后娘娘。”张易之跪下行礼,他腿上的麻木像是已经退却又像是更加严重。
花浅想叫她起来,可口不能言,只能摆手让他起身。
张易之起身站起,居高临下看着花浅。
你倒是走啊!可花浅说不出来。
宫女被她留在不远处,既然他不走,花浅想让他帮忙叫宫女过来,她用手指指宫女的方向,再指指轮椅。
张易之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她的比划上,而在她不能开口说话上,“你嗓子怎么了?”
花浅用两根手指装作点穴的样子在身上点两下,苍天啊!她好后悔,为毛要留下宫女,褚修丢人就丢呗!
张易之秒懂,原来是被人点穴了,他也懂些医术,正好能帮上忙,“下官也懂一些,可以帮你解开。”
这倒也是个好主意,不过身体接触还是不要的好,花浅从脑袋上拔下来一支簪子,伸手递给张易之,用这个解穴。
苦涩一笑,张易之伸手接过簪子,她现在身份尊贵,簪子上都刻着凤纹。
“你们在做什么?”某位皇帝由远及近,几乎是瞬移过来。
怕啥来啥,现在的秦哲一定是觉得自己绿的发光,可花浅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她还没来得及解穴呢!
秦哲从急忙跪下的张易之手里抽出花浅的簪子,簪子被他拿进手里,张易之的手掌被金色龙纹靴踩在脚下。
花浅能听到骨头声,秦哲这一脚得使多大劲。马蜂窝又炸了!柴南蝶这肯坑人精哟!
原本不想显得自己没有容人之量的秦哲,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回府派人将花浅的嫁妆一件不少送到宫里,之后自己去天牢待着。”
“遵···旨。”手掌还在秦哲脚下,张易之一声痛呼都未发出,他也知道自己此次凶多吉少,这怕是见到花浅的最后一眼。
秦哲没有再出言,推过花浅的轮椅往回走,那根玉簪子早在他手里捏成一团粉末。
有口不能言,明明自己没啥错,花浅就是觉得气势怂的慌。
两人走出一截,秦哲伸手在花浅身上点上一下,“簪子都敢随便让人碰?”
“你听我从头到尾给你说一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总算能说话,为自证清白,花浅不管他要不要听,自己先开始说。
这故事说起来有点长,花浅一路上一句话都没停,直到到御花园才全部说完。
秦哲耐心听,没有出言打断。花浅说完后他依旧一言不发。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不是?”嗓子都说干,这人还不信,花浅委屈起来。
他抱着花浅坐到亭子里,让花浅坐在他腿上,这才默默说了一句:“我做什么怀疑你?你要是对他有想法,何必逃婚!”
这一点秦哲对花浅很信任,他的姑娘是个死心眼子,认准了他就算是孤独终老也不会跟其他人凑合。
“····,那你这一路不说话!”本该是她为自己辩解的话,结果都让秦哲说完,花浅觉得自己费劲耍一套组合拳,结果打了个寂寞。
秦哲将花浅头上的簪子一根根拔掉,这套首饰他以后不想再见到,“你说话声音好听,我在仔细听。”
他不按套路出牌,花浅面颊变得粉嫩,忽然说话这么撩,受不了啊!
两个人在御花园待到正午,用膳都是在这里摆的,花浅昏昏欲睡,秦哲才抱着她送回寝宫。
看着她睡得甜美,秦哲勾起笑意,都这么久她还是总害羞,勾的他总忍不住想逗她。
那套首饰花浅再没见过,秦哲赔给她一套更好的。
张易之送来的嫁妆花浅睡醒的时候已经摆在院子里,秦哲正忙着找东西,他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就是没有花浅的那个小匣子。
信他亲自放进匣子里,又是他亲自将匣子放进箱子,怎么会找不到?
难不成这嫁妆张易之打开过?不应该!要是他看到,恐怕早就急匆匆交给花浅,让她死心。
花浅气定神闲的看着秦哲亲自在箱子里找,从上到下全部翻出来。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找什么呢!敢给她写休书,不接机欺负他一顿休书岂不白写!
嫁妆一圈围的有是太监又是宫女,还有大内侍卫,偏偏都不敢上去帮忙,只能干看着皇上自己动手。
花浅嫁妆不少,这么多箱子一个个把东西都拿出来可不容易,秦哲找到天黑才勉强翻出来一半。
“秦哥哥,你找什么呢?告诉我我帮你一起找找看?”花浅捧着宫女泡的果茶,装作热心问。
这东西那敢让花浅知道,秦哲百忙之中回答她:“找一本旧书,不用你帮忙,这些东西重得很,别伤到你。”
“哦!那你慢慢找,不要着急。”花浅伸伸懒腰,中午睡得太香,晚上不困了。
秦哲是找不到心急如焚,花浅是睡不着,院子里灯笼全部点亮,花浅怕照的不清楚,又让宫女再提着灯笼为他照亮。
所有箱子尽数翻过,秦哲这才死心,匣子确实不在这些嫁妆里。
莫不是岳父拿了?也不像。岳父对他一向不满,恨不得让花浅写休书给他,要是真让他那到休书,肯定早早交给花浅。
匣子找不到,秦哲睡得都不安稳,噩梦一个接一个,都是花浅发现休书非要跟他和离。
花浅倒是睡得挺美,早上起来心情都格外好,巧妙地对秦哲的黑眼圈装作视而不见。
这好心情在柴南蝶来后彻底没了,花浅控诉看着这个没有骨气的女人,俩人商量的时候她雄心壮志,结果腿软的比谁都快。
柴南蝶也知道自己昨天确实做得不够好,不过她要告诉花浅一个好事情,“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就不会生气了。”
“说。”花浅说的很不在意,实际上八卦心已经做好准备,柴南蝶一定是想说他们夫妻感情突飞猛进。
“你这手腕不用再扎针,半个月后就能痊愈。”柴南蝶笑着说,她是真高兴。
花浅等听小故事,谁知柴南蝶说的是正事,一时间她都顾不上高兴,“就这个?”
她可是准备帮宫女侍卫拉媒牵线的!
柴南蝶点点头,蹲下身子帮花浅拔去手上的银针。
敢情昨天毫无进展吗?花浅难得沮丧。
柴南蝶低下头,白嫩的后颈花浅刚好能看见,不止白嫩的肌肤,还有肌肤上像蚊子咬了一般的红印子。
顺着后颈能看到耳后也有,这印子花浅熟悉的很,看来也不是毫无进展呀!
帮花浅处理完手腕,柴南蝶握着她的手真心感谢说:“谢谢你,花浅。”
如果不是花浅帮忙,她跟师傅之间或许永远都解不开心结,昨天她为自己曾犯过的错诚心忏悔,师傅也心软原谅了她。
他们说以后师傅会慢慢接受她,他们试着做一对正常夫妻。
看来进展非常大,昨天褚修肯定认真忏悔了!不知道有没有跪搓衣板?
“别客气!”花浅信心大增,人果然总有一方面是极具天赋的,可能她在做红娘这方面有天赋。
柴南蝶跟花浅说好每天都来陪她聊天解闷,这才离开。
匣子的事压在心里,秦哲无心处理政事,一下朝就跑来找花浅。
此时花浅正捧着小匣子一件件清点东西,一张张的地契房契,还有不少的小玩意。
看到这个匣子秦哲眼前一亮,忙过去从花浅怀里拿起,“这么重的东西怎么能放在腿上!”
“不重,这里边放的都是纸张,还有些玉佩夜明珠。”花浅也不往回拿,只是拿着拿出来的纸张一张张翻看,看得颇认真。
匣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东西,秦哲随便一翻就翻完,信不在这里边。
花浅手边还放着一叠地契,莫不是夹在里边了?
秦哲凑在花浅身边帮她一起清点,他拿着所有地契一张张给花浅介绍,每个地契的位置价值都要说清楚。
实际上另一只手在细细寻找,信封较硬,应该能摸出来。他摸着却没有硬度,按说不在其中,可又怕万一。
地契一张接一张给到花浅手中,秦哲确定信封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