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回过头去看向失落的站在原地的左如,她眼中的恶意总是那样不加掩饰。
她看得出来,秦哲却看不出来。
轮椅被推到去后院时要经过的小桥上,桥下的湖里养着颜色艳丽的锦鲤,太阳照在湖面上,好看的紧。
花浅的性子最是沉不住气,如今走来这一路却是一言未发,秦哲不得不信卓轩所说的失忆。
他贪婪呼吸着有花浅味道的空气,那味道仿佛能缓解痛到麻木的心脏,“浅浅,是谁将伤成这个样子的?”
当看到左如那么失落的样子时,花浅就决定顺着老卓他们的话演下去。
不管在秦哲心里她到底是什么位子,哪怕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只要能让左如难受痛苦,她喜闻乐见。
她曾经的伤心绝望,怎能就那么算了!
“我不叫浅浅,我叫卓园园。”花浅淡淡的声音响起。
听惯了她娇软的撒娇声,猛的听到这毫无感情的声音,秦哲只觉得一股血腥气往喉咙涌。
他暗自压下,开始提起她熟悉的人和事,试图能勾起她的丁点回忆。
花浅死死盯着湖里游的最欢快的那条锦鲤,不将他的话听进耳朵里,也不与他搭话。
秦哲却不气馁,人已经见到,比什么都重要。
“你最贴身的侍女叫绿苕,我离开京城时她已经怀有身孕,被岳父大人派人接回府去了。”
“岳父大人就是你的父亲,他是镇国公,曾也是手握重兵的镇国大将军,他平时最宠你,因为你嫁给我,他至今看我都不顺眼。”
“咱们算是青梅竹马,你总爱缠着我。”
…………
花浅从没见过这么絮叨的秦哲,他的话一向不多,都是她缠着他叽叽喳喳,她开口打断他的话:“你说我是你娘子?那我为何被人伤的这般重,抛在荒郊?”
翻涌的血腥彻底压不住,沿着嘴角流下,秦哲不知该如何对一个什么都忘记的花浅解释。
“我身边……太危险,有人答应我会保护好你……”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现在你的身边不危险了吗?还是你觉得我的命够硬?”花浅测过身子反问他,肖司月从没说过跟秦哲有任何瓜葛,他的话她不信。
什么他身旁危险,有人答应保护她,都是胡扯!
不过是不想说实话,不想说他护着左如,气走了她。
不想说她走,他没有半分波动,当初一步没追,现在却演什么情深义重。
秦哲嘴角的血那样显眼,花浅以为自己可以无动于衷,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心疼担心。
他怎会吐血?是受伤了吗?不知道严不严重?
她都想骂自己,担心他她这是在犯什么贱?
秦哲该怎么说,说他身边现在依旧危险,说他不愿意再相信任何人,说除了他谁也照顾不好她。
他怎么说的出口,她伤成这个样子,他半分替代不了。
“好了,少将军你不要再编故事了,还是快些送我去找老卓吧!”回过头,花浅轻声长出一口气,“少将军府上的锦鲤养的不错。”
“你喜欢的话我让人逮给你!”秦哲脚下不曾移动半分,他不愿将花浅送回去,她是他的娘子,他们该住在一处的。
这短短的相处根本不够,他想将她抱在怀里,再不分开,“我府上有神医,不若你留下来,让他帮你治伤。”
“不了,少将军身边那般危险,我还是莫要久呆。”花浅油盐不进,不留半点情面。
一阵风吹过,花浅的发丝飘起,落在他的手背上。
秦哲手背不敢动弹,生怕发丝滑走。
回来的路上,花浅觉得轮椅就不像走在地上,怎么能一点晃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