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弯弯的眉眼,秦哲却笑不出来,他的目光放在花浅放在轮椅上的两条腿上。
没人比他更了解当初花浅受了多大罪才能站起来,现在怎会···怎会重新坐上轮椅···
他以为肖司月身边是安全的,至少比现在的他身边安全,所以才故意放她离开,此刻他才懂。
他错了,错的离谱。除了他谁也护不好他的姑娘,他的夫人,他的命!
秦哲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到花浅眼前,他想摸摸她的眉眼,他不敢碰她的面纱,他怕花浅害怕被这么多人看到。
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能接受,却不能容忍她被人取笑。
花浅哪里知道秦哲产生了这么大的误会,看着近在眼前的手,她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护着左如的场景,那是她无法释怀的痛。
秦哲的大手被一只小手用力推开,小手并没有多大力气,却轻而易举将发颤不稳的大手打开。
大手被打落,秦哲蹲下身子,从下往上注视着花浅,“浅浅,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知道。”花浅当然知道,但让她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再叫他夫君,她做不到,“你是少将军。”
听到前三个字秦哲肉眼可见的如释重负,眼中的希翼变为惊喜,他伸手扶住轮椅两侧,却在听到后几个字的时候彻底僵住,她说他是少将军!
软软的夫君二字还依稀在耳边响起,每一个彻夜难眠秦哲都会一次次回想。
她叫他少将军···
她不肯唤他夫君···
花浅伸手一点点推开秦哲放在她轮椅两侧的手,她看着他不似作伪的不可置信,不知是真是假。
当初对她情深的的是他,后来不护着她的也是他,她离开京城张易之都能追来,他却没有任何踪迹。
是真情还是逢场作戏?
“少将军,我家小姐受过伤,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最贴心的丫头再次贴心提醒。
花浅恨得牙痒痒,她能不能咬死她!失忆梗是什么鬼啊!
她不是澄清过了吗?老卓没有告诉她们吗?
老卓还没从秦哲叫娘子的震惊里缓过神,又被这丫头的话惊得瞪大牛眼,丫头这话不能深想,不然很容易就被人猜到她这闺女不是亲的。
老卓也顾不得行礼这回事,猛地站起来开始圆话:“少将军,我这姑娘从小就野,前一阵不知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弄成这个样子,就连我这爹都忘记了。”
花浅还没瞪够丫头,又被老卓的话气的瞪他,他们这一唱一和就给她弄了个失忆的锅?
她爹她记得清楚得很!她爹是镇国公花老头。
花浅的身世没人比秦哲更清楚,他知道卓轩说的是假话,却相信了他们说的失忆的事。
如果不是失忆,花浅怎会这么久都不来找他,怎会叫他少将军。
左如紧跟着老卓站起来,她不相信早该死在荒郊野外的人竟会出现在这里。
她走过去弯腰抓住秦哲的手臂,想将他拽起,“秦哥哥,花浅姐姐可是邻国皇后的妹妹,怎会是卓叔叔的女儿,你怕是太思念认错了人!”
看到左如抓着他的手臂,花浅恨不得将那双手砍下来,最好将秦哲的手臂一起砍掉。
秦哥哥,原来这个称呼谁都能叫!
“是啊!少将军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花浅,我叫卓园园。”花浅面纱下的脸没有半点笑意,眉眼却弯成了最欢喜的弧度。
既然自己不痛快,大家就一起不痛快好了。
她是不是花浅,秦哲怎会不知?他起身绕过轮椅,推着轮椅朝门口走去。
左如想要跟着,被他回过头时骇人的眼神吓在原地。
老卓似乎知道了花浅为何一定要左如的命,她怎么不早说呢?这么深的仇,他早帮她报了。
他要知道有这渊源,还乱撮合什么?早就带着花浅有多远躲多远了。
这下好了,羊入虎口,有去无回。
秦哲将轮椅推得又平又稳,花浅感觉不到半分颠簸,两人间的气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