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顷盈眼眶猩红，眼泪止不住从苍白的脸颊滑落。
说完，她紧抿着唇，胸口随着强烈的气息大幅度浮动。
眼神是不明所以的倔强。
片刻，转过身，背对着傅敬辰，抬手擦了把眼泪，“太晚了，你走吧。”
阮顷盈的话不停在傅敬辰脑海里闪过。
是啊。
他是她的谁？
他把自己自动带入到那个角色里面。
可此时，他却说不出口。
只因这一切，她不知情。
傅敬辰后退一步，想把她拥入怀中。
阮顷盈调整好情绪，语气清冷疏离，“你放心，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我爸命还捏在你手里，不是吗？”
傅敬辰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住。
阮顷盈的嘲讽像是一个无形的绳索，紧紧扼住心口的位置。
果然，她和他之间，只因为阮青山。
这么久了，他以为他能把她捂热，把她感动。
可此刻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可笑。
所以，阮青山一旦康复，她就会义无反顾地离开他。
就像今天一样，可以轻易说出解除协议的话。
“你说呢？”
阮顷盈不明所以：？
“我是你的谁？”
傅敬辰又把问题抛给阮顷盈。
阮顷盈怔愣一秒，这是她能回答的问题吗？
不想说就不说，何必这样问。
“你走吧，傅总。”
她不想回答这种没营养也没意义的话。
再次下了逐客令。
傅敬辰向前一步逼近她，眼神锐利，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回答我。”
阮顷盈被傅敬辰一步一步逼到角落。
不得不直面他的话，“傅总想要什么答案？”
“傅总的所作所为不是明摆着吗？”
“是什么身份，不都是傅总一句话的事？”
“又何必问我？”
傅敬辰捏起她的下颚，居高临下地俯视下来，“既然知道，就乖一点，别惹我不高兴。”
“嗯？”
阮顷盈紧咬下嘴唇。
答案显而易见。
傅敬辰说完，低下头朝她的唇瓣吻了上去，舌尖轻轻耗开咬着唇瓣的牙齿，勾着她的唇舌悱恻缠绵。
吻到两人呼吸渐重，傅敬辰松开她，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哑声道：“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
“你配合一点，想要的都会有。”
是，她只要乖乖配合做他的金丝雀，不奢望，不作妖，不逾矩。
什么都有，不是吗？
阮顷盈忽然笑了，笑意凉薄清冷。
眼眶染上一层薄雾，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干，摇摇欲坠。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傅总抬爱？”
阮顷盈的笑和话刺痛了傅敬辰的双眼。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甩开阮顷盈，转身夺门而出。
门被摔得震天响。
阮顷盈软弱无力地倒在沙发上。
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身体里全部血色似乎都倒流回心脏，整颗心揪在一起，疼痛难忍。
眼神空洞地盯着电视柜一角，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心，怎么会这么痛。
傅敬辰从阮顷盈家下来，倚靠在车门边点上了根烟，叼在唇边。
眼圈顺着唇角一路向上。
烟雾缭绕的背后是一张眉目深锁的俊颜。
直到他抽到第三根时，聂书轻声提醒：“傅总。”
傅敬辰才回过神来，扔掉夹在指尖的烟头，用脚碾了碾。
提步弯腰坐进车内。
阮顷盈一晚上没睡。
各种杂乱无章的关系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也没理出个头绪。
太阳穴突突突直跳，脑子里一直有嗡嗡的声音传来。
浑身发冷，没有力气。
阮顷盈试了几次都没办法起床成功，抬手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
好在今天周末，不用去实验室，阮顷盈又躺回床上。
聂书打电话过来时，阮顷盈整个人浑浑噩噩。
“阮小姐，麻烦您开下门，我送一份文件过来。”
阮顷盈披上一件薄衫外套。
撑起羸弱的身体走到玄关处开门。
聂书站在门口递过来两份文件。
封面的“协议书”三个大字映入眼底。
阮顷盈眉心微皱，她不记得和亦辰还有什么协议要签。
“这是傅总昨晚交代连夜赶出来，说是和您之间的一份约定，要以文件的形式签字保存。”
昨晚？连夜？
为了能把她绑在身边，傅敬辰挺下本。
什么以文件的形式签字保存，无非就是签字画押，保留证据而已。
阮顷盈懒得看，接过协议书往旁边随意一丢，“我晚点看过再签字。”
见聂书没有要走的意思，又问了一句，“还有事？”
聂书略微有些难为情道：“傅总说要看您签完才能走。”
阮顷盈冷笑，步步紧逼，还真是傅敬辰的作风。
她重新拿过协议书，大致扫了眼，和她之前与傅敬辰说的差不多，只是在最后，加上了违约条款。
她果然不该招惹上傅敬辰。
此时，这份协议就像是吸血鬼要榨干她所有剩余价值一样可怕。
阮顷盈草草签下名字，想尽快打发聂书。
聂书拿着协议书，道了声谢。
“阮小姐，您脸色似乎不太好，需要送您去医院吗？”
她脸色苍白，唇上更是一片乌黑，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
阮顷盈摇头，“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说完，留下一句“再见”，便把门关上了。
聂书转身给傅敬辰打了电话。
“傅总，阮小姐签完了。”
“她说什么了？”
“没有，只是。”
“说。”
“只是她脸色看上去不是很好，看样子应该是生病了。”
“没送去医院？”
聂书实话实说，“问过，阮小姐拒绝了。”
傅敬辰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阮顷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听见门铃的声音。
一晚上没睡，早上又被聂书打扰，这会好不容易睡着，又被门铃吵醒。
不知又是谁跑来打扰她。
阮顷盈翻了个身扯过被子蒙住头，把门铃声隔绝。
懒得理会，继续窝在床上
没多久，门铃声嘎然停止，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阮顷盈扫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振动键，把手机放回原地。
世界都安静了，真好。
傅敬辰在门外联系不上阮顷盈，直接开始踹门。
咚咚咚的声音，吵得整栋楼都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