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继续畏畏缩缩,就连姐姐都告诉过他,如果继续退缩,他可能就真的什么都要失去了,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将这个人自己捏在手里,不能让她飞出自己的包围圈。
盛秋平不想这样,他索性伸手抓住她得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坦诚,“我不喜欢公主,从很久之前,我就有喜欢的人了。”
陈玉兰浑身一僵,她开始回避盛秋平的视线,“你别说,不要告诉我!”
许是怕再被伤害,陈玉兰拼命咬着自己的唇角,险些将唇角咬破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盛秋平却还能极为柔和的用拇指抚摸着她的薄唇,示意她张开牙齿。
“不要再欺负自己了。”
耳边是他无奈的叹息声。
“兰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陈玉兰从进宫之后就失去盛秋平的消息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几年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盛秋平的样子就好像在说,这几年发生的事,她都是知道的。
她哪里知道呢?
“我寒窗苦读十年,整整十年,你送给我的那只石榴花香囊,一直在我的枕边……”
“没有它,我根本就睡不着。”
“可是有一天它的味道变淡了,我很害怕,以为你真的消失了,后来,我真的以为你消失了。”
石榴花的香味本来是没有的,就算有也是很浅淡的,可他却靠臆想撑了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之间,盛秋平都在想,他这辈子是不是就这样了,是不是就注定要和兰若分开,亦或者,兰若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一场美梦。
“是我。”陈玉兰低声哽咽。
她没想到他惦记了自己这么多年,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多年过去,她还是兜兜转转回到盛秋平的身边,陈玉兰突然开始庆幸,徐妙玲的那番话,她知道自己好苦,要撑不下去了,不想她死在深宫,才会去求陛下。
原来一直都有人在等着她。
“秋郎。”她低声诉说,“是我错怪你了。”
盛秋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他在她耳边厮磨,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说到最后,陈玉兰开始掉眼泪,眼泪越来越多,在瞧见盛秋平满眼的心疼时,她忍不住开始放肆自己。
就这样,让他疼,越疼越好,这样或许才知道,他是确确实实是爱着自己的。
只爱自己一人。
能得盛家大郎钟爱,她这辈子早就……
得偿所愿了。
……
永安侯府,皇太子此时正被父亲揪着写字,要知道历朝历代哪个皇子不都是字迹工整,不求跟陛下一样龙章凤飞,也不求能跟他娘一样,字迹娟秀,自成一派。
只求以后批阅奏章的时候,不要用这种狗爬字来敷衍人,这种字被邻国看到了,估计得笑话死大厉。
原本闻迁是不信的,直到东方明宸将他召见宫,说了两句,闻迁当时还在说儿子随他,这会儿……只觉得丢人现眼,仿佛刚刚表兄眼底的讥嘲还历历在目。
“父亲,你就非逼着我吗?”闻迁就算年纪小,也是会反抗的,“明明儿臣都是皇太子了,你就算不给儿臣面子,好歹也做做样子。”
没想到儿子会摆谱了。
闻迁好笑一声,“我是你老子,为什么要给你做样子?”
“回到侯府,你就是世子,不存在什么皇太子不皇太子的,何况你皇叔,我还揍过呢。”
那都是小时候小打小闹的,他揍不过东方明宸,不过在小时候欺负过他,后面被他几倍欺负回来了,这种事闻迁自然不会说。
“你非要折腾儿子?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徐妙玲带着几碟子点心进来,身后还跟着小小一只的合欢,合欢身上穿着红褂子很是喜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哥哥,她忍不住哒哒哒走到闻钰跟前,戳了戳他的胳膊。
“哥哥,你又长高了呢。”
合欢还小,只觉得哥哥一天一个样。
闻迁感叹女儿的乖巧懂事,而闻钰眼底只有恐慌。
恐怕闻欢脑袋里肯定在想,他都这么高了,以后肯定不好欺负了,还是以前小的时候好欺负些,这绝对是他妹妹能想出来的事情,所以闻钰果断起身,往徐妙玲身边靠,儿子就算再长大,也是娘亲的小宝贝,他窝到徐妙玲怀里,不管脸色阴沉的父亲和一脸不爽的妹妹,在徐妙玲怀里撒娇,“母亲,我想吃烤红薯。”
“在宫里什么都没有,就连吃的都不能自己挑,吃多了也不好,吃少了也不好。”
宫里都是御厨,他们都会特意准备好适合孩子的食谱,照顾什么的自然是精细无比,唯一不一样的是自由肯定是没有的。
徐妙玲在宫里待过,自然明白这一番道理,她微微勾唇,“母亲带你去。”
“我也要去!”闻欢撅着小嘴儿,“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馋着母亲,不知羞,略略略。”她吐了吐舌头,这话简直是闻迁的嘴替,以往臭小子在的时候,他是真的半点好日子都没有。
想靠近徐妙玲都得顾忌着闻钰的存在,闻欢小时候是真的可爱。
她总是喜欢和那群侍女一起去玩,根本就不粘着徐妙玲,只偶尔和徐妙玲说说话,他在的时候,爷很会看眼色。
所以闻迁确实会疼爱女儿多一点点。
徐妙玲挑眉,她至少三个月没瞧见儿子了,整整三个月,孩子都被折腾瘦了,都是闻迁的错,要不是闻迁非要带着她出去游山玩水,路上耽搁了整整两个月,她不会错过儿子这么久的时辰。
这回徐妙玲就想过了,不如自己进宫陪陪儿子,免的因为女儿还小,就疏忽了大儿子的成长。
身为一个母亲,她是很想一碗水端平的。
此时自己那傻缺的夫婿就是这路上唯一的拦路石。
一脚踹了才好。
“你和父亲在家。”徐妙玲直接沉声,“正巧西市开了,我带钰儿去逛几圈。”
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这肚子六个月了,跟气球似的,瞧着闻迁有几分惊慌,紧张。
就连闻钰都心疼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