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送给徐妙玲，还暗自挖苦了一番，“既然腻都回永安侯府了，就继续好好做你的侯夫人，别整日里想着那些不该想的。”
“淑妃娘娘身居高位，是在害怕些什么吗？”
徐妙玲微微一笑，她一开口淑妃就有些脑袋发晕，想掐死对方的心都有了，这个女人果真就是……就是喜欢如今嚣张，她以前记恨自己霸占着陛下，如今反过来气她了，可陛下就是想不通，无论如何对这徐妙玲都是念念不忘。
就算她孩子都生了陛下都能不在意。
“够了，你们要吵出去吵。”
太后脑袋发晕，她瞧着这两个都做过母亲的人，跟个小孩子斗嘴似的，瞧着也不怕被人笑话。
楚风灵是午后进宫的，她这会儿要去看太后看诊，半路却被陛下身边的王公公给叫了过去，楚风灵心生怀疑，但也能猜到些什么。
“是给陛下瞧病？”
王公公身躯一僵，他刻意压低声音说，“实不相瞒陛下他……”
等楚风灵进去时，才发现陛下确实康健，不是如她猜测的那样已经病入膏肓，只是她给陛下掐脉时却发现不对劲。
“陛下这是……”
她欲言又止。
前世倒是遇见过很多次这种情况，今世还是头一遭。
“陛下这身子，日后恐怕很难，再有子嗣了。”
楚风灵说完，就见东方明宸眉头舒展，“朕早就知道了。”
“但是有法子去治。”
东方明宸明显有些意外，别的太医都说不能治疗，只能听天命，楚风灵却说可以治病。
“就看陛下愿不愿意去治了。”
“朕不愿意。”他沉吟一声，“日后朕会从身边皇亲里面挑选一个有大能的孩子继承。”
“不要说漏嘴。”他告诉楚风灵，楚风灵起身，她盯着眼前还算青壮年的天子，他正是最好的年纪，身边完全可以莺莺燕燕环绕在侧，可却偏偏在这时候，选择放弃自己的子嗣，只是为了从旁人手中带走一个孩子继承大统。
一个皇帝，不愿意拥有自己的孩子。
她失笑，忍不住出声道，“其实陛下也做不到，和别人再有孩子罢。”
从徐妙玲的孩子死去那日，陛下便再也不能接受，别的孩子出生。
淑妃那日是意外，但又何尝不是东方明宸在窃喜。
“肖夫人话太多了。”东方明宸眼底划过一抹狠厉，似乎只要她继续说下去，他就能将人就地扼杀掉一样。
楚风灵只是笑笑，她微微抿唇，随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出去，走到御花园准备去见太后时，便瞧见几个后妃簇拥着赏雪，个个都是人比花娇的年纪，大好的青春，全部磋磨在这个地方。
正当这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是徐妙玲，徐妙玲和她并肩站在一处，她面上柔和，唇角还挂着浅笑，“闻钰呢？”
“闻钰被母亲抱走了。”
是永安候夫人，她家刚抱了孙子便急急忙忙带着出去炫耀，恨不得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家刚有了嫡孙。
毕竟闻迁确实已过而立之年，和他这般岁数的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你什么时候也要一个？”
徐妙玲挑眉，盯着楚风灵的肚子，便见楚风灵抿了抿唇，“我最讨厌小孩子了。”
楚业昨儿日子也催她要不要赶紧生一个，身边姐妹都拖家带口的，就她最孤寡了。
可楚风灵根本对崽崽不感冒，她有这个时辰不如去缠着亲亲相公亲亲我我，也比带孩子来的强，而且孩子很影响自己日后的生活，她便索性不想要孩子了。
肖景予家中没有父母亲，对于子嗣同样如此，加上徐妙玲大出血，据说人差点没了那日肖景予便抱着自己，红着眼睛说不要崽崽。
他也很努力克制自己，有时候夜里还会出去吹风。
倒是挺坚持的。
柳枝枝在一众妃嫔中显的身子格外娇小，她眸子晶亮，在瞥见两道熟悉身影时，立马凑了上来，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楚风灵让她讲，柳枝枝便道，“那位陈小姐还会进宫吗？”
原本陈家是帮她的，要是陈小姐进宫，她反倒成了碍事的那一个。楚风灵摇摇头，“陛下不打算选秀女了，就你们几个，不要担心。”
就连徐妙玲都微微意外，“真的不选秀女了？后宫之中可没几个妃嫔，陛下不着急子嗣吗？”
楚风灵不能说，反而看向徐妙玲的肚子，“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闻言，徐妙玲瞪了她一眼，“我才刚生没多久，当我是老母猪？”
“那你可得努力努力了。”楚风灵说了句徐妙玲听不懂得话，她暗自思索着，随后便带着疑惑上了马车，闻迁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询问着，“被人欺负了？”
“没有。”徐妙玲摇头，她撇了眼闻迁，“你刚刚从陛下那里出来？”
闻迁点点头，还不忘亲了亲徐妙玲的小脸，“师妹，马上要打仗了。”
意味着就会不太平，安宁的日子就会结束。
他声音带着几分不舍，“我会作为军师，随军出征，已经定下人选了，不仅我，还有那位编纂大人会在年后正式上任正二品司正，会和我们一同去域外。”
正二品司正？
“你说的是那位肖大人？”
徐妙玲微微意外，这倒是一件好事，也是巧合。
上面的司正退下了，肖景予有才华，才会让他接任这个位置，这里面恐怕也有陛下的偏爱，陛下有意要扶持肖景予，谁都阻止不了的那种。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提前恭喜楚姐姐了。”
一步高升，日后步步高升。
闻迁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就不担心你的夫君？”
他从没见过这般没有良心的。打仗是会要人命的事情，她反倒是云淡风轻，恨不得巴着他赶紧离开，离开的越远越好的那种。
“担心你做什么？你又不用上阵杀敌。”徐妙玲说完，突然噎住。
闻迁是不用上阵杀敌，但他……武艺方面跟陛下都能打个平手，就算去做军师，只怕真到了那种境地，他还是会亲自领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