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直呼表少爷名讳的,柳枝枝一点就通,猜测到了眼前女子的身份,连忙道,“表哥在后院休息呢。”
陈欣然抬布便走,她是带着一点怒意过来的,听说自家弟弟在京城过的并不顺心如意,她送来的丫鬟也被那小贱人赶了出去,真真是不像话。
所以她一瞧见青梅的身影上去便狠狠甩了两巴掌下去,青梅愣住了,人也呆站在原地。
倒是唐巧挡在她的身前道,“小姐,你怎么能随便打少夫人呢?”
“她算哪门子的少夫人?不过是个丫鬟,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青梅低垂着脑袋,面对盛怒之下的陈欣然,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欣然最不喜的就是她逆来顺受的模样,还以为她欺负人了呢,顿时没好气道,“这院子里是怎么回事?为何挂上红绸?莫不是嬴生高中了?”
“不是的,小姐,是肖公子要成婚了,所以提前挂上的。”
提及肖景予,陈欣然眉头一拧,家中族老催她早日成婚,没想到这肖景予倒是要娶妻了,不出所料就是那楚风灵,她想到这桩婚事就是属于自己的,结果被横刀夺爱,心底也是一阵郁闷,连带着看谁都带着一丝不爽。
“你,去将这些东西撤下来。”她沉声便道,“这里是陈家,不是她楚风灵的娘家!”
“不成。”青梅抬眼,她很少和陈欣然起冲突,为了不叫陈嬴生两头难做,大抵都是自己将委屈吞咽下去,奈何陈欣然实在不讲理,“这些都是丫鬟下人们亲自挂上去的,要是撤下来岂不是不吉利了?”
陈欣然并不在意她说了什么,她倒是气笑了,“你这是在跟我作对?”
青梅淡淡道,“我不敢同小姐作对,这是少爷刚刚科举,家宅不宁这事儿最好还是不要传出去才好,免的被有心之人听了,影响少爷的前途。”
这话一说,陈欣然果真收敛了些,只是想到刚刚被青梅下的面子,便觉心中不爽,“你过来,亲自侍候我穿衣吃饭,待放榜之后,我再离去。”
唐巧傻眼,这大小姐未免太过分了,怎么能叫夫人……
她下意识以为夫人就这般同意了,毕竟她谁都让着,就连丫鬟都说她性情温和,好脾气的紧,谁料青梅皱着眉便直接拒绝道,“这种事丫鬟们就能做,大小姐何必来磋磨我,我还要去侍候少爷,告辞。”说着她便要离开,她脸蛋上还带着巴掌印儿,这要去见陈嬴生还得了?
深知自家弟弟脾性,她拉住青梅便道,“不成,你给我过来。”
“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她暗叹青梅的改变,要知道这府里所有丫鬟除了青梅自小再陈嬴生身边,这些个丫鬟哪个不是唯命是从的,唯独这一个,什么时候学会反抗她了?
唐巧插话道,“小姐,少夫人不是什么丫鬟,她是正儿八经的主子。”
就这话,叫陈欣然冷眼扫了她一下,心中更是不满,“主子是这样,丫鬟也是这样,不知道你们学的什么规矩。”
就在这时,不远处陈嬴生的伴读侍从走来,见着陈欣然微微惊讶,却还是道,“小姐,我们家少爷想见少夫人,特意吩咐属下的来请,还请小姐先将少夫人借给我。”
这哪里是能借的?
陈欣然蹙眉,却还是将青梅松开了。
她撇了一眼青梅的巴掌印,心中懊恼,这下弟弟估计又要同她相冲了,本就稀薄的姐弟情,越发减少。
陈嬴生披着件外裳在湖心亭坐着,见青梅过来,他本想晾着人的,毕竟这丫头,做了他的夫人就越发得寸进尺,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做少爷的放在眼里。
谁料他余光一扫,便瞧见她脸上的巴掌印,脸色顿时一沉,“谁打的?”
他挑眉,那双眼淬满了冷意,叫唐巧都不禁一个哆嗦。
少爷发起火来好可怕。
“是小姐打的。”唐巧缩了缩脖子道。
“过来。”伴随着陈嬴生一声低喝,青梅慢悠悠走了过去,她抬起一双杏眼,打量着少爷,发现少爷的身上还带着些许水汽,应当是才梳洗好的,头发上还微微湿润,她低叹一声道,“少爷辛苦了。”
只是这番言语显然是不够的,陈嬴生叹息一声,“疼不疼?”
“不疼的。”她很乖巧,即便是疼了也不开口,那巴掌印那么明显可见是打的人很用力,如何会不疼?
“太老实也不好。”陈嬴生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便见侍从拿药过来,替她擦拭伤口,口中还连连道,“既然阿姐来京城了,这事我也要同她好好说说,叫她日后也不要给我塞什么通房了。”
“你一个小祖宗都够爷消停的了。”
听此,青梅眼眶一红,少爷的确待她极好,自从娶了她,就连花楼都不去了,整日里用功读书,旁人肉眼可见的改变。
“感动哭了?”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陈嬴生低笑一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爷这般好,你还不紧着巴着伺候爷,等把爷伺候好了,爷命都给你。”
陈嬴生不是在说胡话,他是说认真的。
将怀里的温香软玉拥入,他贪婪的吸了吸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口暖烘烘的,就觉抱住了这人,就跟抱住了整个天下一般。
“这次爷,定然十拿九稳。”他在青梅耳边继续说着,青梅迷迷糊糊的应着。
少爷这话是,要中榜了吗?
她口中低低呢喃着,“少爷拿个十五名就好了,不用这么拼,少爷可以的。”
“说什么胡话呢?”陈嬴生顿觉头皮发麻,在这妮子心里自己只能拿个末登席位,这不是纯属搞笑吗?什么时候要他做十五名这种最后一名了?就算说出去也是丢人现眼的那种。
“爷是第一!”他恶狠狠道,转而用力咬了咬青梅的唇瓣,她的唇很软,也很好咬。
要不是因着这丫头乖顺,他也不会选了她做少夫人,这天底下女子这么多,就拿那几个世家小姐,他都瞧过了,一个个心眼多的紧,只有他养在身边的人,才是知根知底,他最信得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