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医馆,她便往里躲去,楚风灵瞧她,都觉得好笑了几分,“你这是在躲猫猫呢?”
“大小姐想找我麻烦,我到你这里躲躲还不成吗?”她娇嗔一声,“我这舒服日子很快就到头了。”许是能看到自己的前程,青梅叹息一声,就听楚风灵道,“不必了,我们很快就要去京城了。”
“京城?”青梅忘了一茬子,少爷要进京了,就在这段时日。
旁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就见徐清波人倒在地上,她捂着肚子发出几声痛苦的呢喃,楚风灵脸色一变,急忙叫青梅和她一道将人扶到楼上去,待细细把了一下她的脉象,楚风灵眼神瞬间沉下去。
“她被人下了慢性毒药,这种毒药每隔三个月就要吃一次解药,否则会暴毙而亡,随着毒药发作的时辰越近,身子会越来越虚弱,这大抵就是皇室操控暗卫的手段。”
楚风灵解释了一句,就见青梅满脸呆滞,“可她还怀着身孕呢?莫不是要把她送回京城吗?”
“她不会愿意回京城的。”
从徐清波在医院住下的这一日,青梅就看的很清楚,她宁愿待在这小地方,都不愿回到皇宫,可见那不是什么好去处。
正当这时,徐清波低吟一声,眼眸缓缓睁开,她瞧着四周,面上满是呆滞和朦胧。
“我……”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腕处有一颗黑心莲,莲花原本是藕粉色的,但随着毒发时辰逼近,莲花会变成黑色,变成纯黑色的时候,那就是要毒发的时候了。
她手腕上的黑心莲已经变成灰色,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彻底变成黑色,七窍流血而死。
她死也就罢了,可肚子里的孩子,她跟他相处了一段时日,早就有了感情,如何能轻易割舍?
徐清波舍不得,她抽噎一声,努力攥着楚风灵的手,“风灵,你有法子吗?”
她是大夫,医术很高明的大夫,她身上的奇怪点很多,总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但徐清波有预感,眼前的人是可以救她的。
“有。”楚风灵顿了顿,只要是毒,逼出来都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尤其是古代这种毒,在她看来就是小巫见大巫,轻而易举的事儿,只是徐清波真的愿意祛毒吗?
“我帮你祛毒,日后你就做不了侍卫了。”
换句话说,这毒是徐清波的敲门砖,一但她身上的毒解掉那就是天高任鸟飞的道理。
徐清波也心知,她眼底犹豫很深,时不时抬手抚摸着肚子,她眼眶微酸,“我以前从来不这样的,就是有个身子才会……才会这般多愁善感。”
“那你就是愿意留下了?”
徐清波点点头,她应了一声,只是眼底的心酸再是遮掩不住,不能做陛下的侍卫,那她还能做什么呢?
“我瞧你天资还不错,留下给我做个护卫也不错。”楚风灵调侃了一句,“既如此,我便帮你解毒,只是我不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受到毒的影响了,这些还一概不知。”
徐清波“嗯”了一声。
“瞧徐姐姐的身世也是扑朔迷离。”青梅走出时,说了一句,“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金贵着呢,只是金贵又能如何?这世道,能平安生下孩子就不错了。”
“受苦的也只是女子。”
青梅是把徐清波当成被情郎抛弃的可怜女子了,只是……谁抛弃谁还说不准呢。
她唇角上翘,嗔怪道,“你啊,去煎药去,估摸着再过不久,陈欣然就要朝我要人了。”
陈欣然不仅要要人,她还想杀人,她叫人将所有丫鬟叫过来,就是为了杜绝她们的念头,结果呢,这个人……竟然不来,害的她等了半个时辰,还得被底下人嘲弄,这哪里还有做主子的威严?
待自家弟弟从私塾回来,她便将人叫过来,语气颇为不耐道,“你到底是如何教妻的?我是长姐,她竟也不听我的话?我叫她过来,她直接就跑了,这都是你纵的。”
“她不也日日给老太太请安吗?”陈嬴生挑眉,“阿姐,她的长辈只有几个嫂嫂和祖母,你和她顶多算同辈,莫要胡闹了。”
陈欣然一股气顿时被噎了回去,她瞪了一眼自家弟弟,“你好自为之!”
她就不信一个罪臣之女,日后能帮自家弟弟什么,还不如外面买来的良家子呢,日后说出去还能说个身家清白,人温良贤淑。
陈嬴生应付完了自家阿姐,便朝院子走去,发觉院子里多了几个貌美的小丫鬟正在干活,其中几个打扮的甚为出挑,见他进来便着急慌忙上来献殷勤,却被陈嬴生黑沉的脸给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少夫人呢?”他挑眉,几个丫鬟面面相觑只好道,“少夫人和唐巧儿出去了。”
唐巧儿是府里还算年幼的丫鬟,被青梅选中带在自己身边,糖巧算是蛮懂事又手脚麻利的,至于这些个陈欣然和别的不轨之心的人塞进来的丫鬟,青梅是一个都不想用。
“既如此,你们都离开罢。”陈嬴生沉声说道。
几个丫鬟懵在原地,似乎不是很理解陈嬴生话里的意思,直到陈嬴生身边的随侍书童道,“没听懂少爷的话吗?叫你们都走开,不要影响少爷读书了。”
“这院子里不需要这么多伺候的人,一个专门伺候夫人的,少爷只需要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伺候着就成了,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闻言,几个丫鬟纷纷跪下,泪眼婆娑的就要往陈嬴生身边爬。
口中更是求饶道,“奴婢们不知犯了什么错,让少爷这般驱赶,奴婢们要是被退回去,是要被送到花楼里做姑娘的,那还不如叫奴婢们去死呢。”
青梅刚入门时,就瞧见一个丫鬟拉着陈嬴生的裤腿儿,哭的好不动情,就连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看清那姑娘面上的魅惑之色。
妩媚动人,少爷这般喜欢去花楼听曲儿,搂着姑娘,定然最喜欢的就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