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徐清波就算再不济那也是一品司正的嫡出女儿,哪怕她的继母是个小妾出身的,但她也是名正言顺的嫡女,是旁人不能比的。
楚风灵心中早有预感,徐清波日后是要做大事的女子,她断然不能得罪,毕竟她也要给自己和家人铺路,铺一条荣华富贵的路。
徐清波面容柔和,身上少了一点身为侍卫的凌厉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柔和,加上对这个孩子的期盼,起初她是又惊又怕的,如今只得……
“徐姑娘身世真是可怜。”青梅侍候楚风灵梳洗时突然叹息一声,就听楚风灵道,“人不能用可怜来说,要真是可怜,世上可怜之人多的去了,你应该说徐姑娘跟芦苇一样坚韧,不然她如何走到今日的,这段时日,她付出的肯定要比别人多不知多少倍。”
青梅微微惊讶,随即用力点了点头,姑娘说的没错。
身为大内侍卫,徐清波的耳力极为好,她只是路过,便碰巧听到这话,心底暖洋洋的,那点阴霾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释然。
她暗自想着不能再让身份绊住脚步,停滞不前了。
她还得抚养这个孩子,就算畏惧那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她也得保住她的孩子。
实则在徐清波离开后,楚风灵便知晓了,她前世的敏锐多疑,在今世依旧没有消失,就算对方是大内侍卫,她也是曾经的“鬼针”,一点都不逊色这古代任何一个本领高强的侍卫。
徐清波这人不需要提防,她这几日就看出来了。
只是她疑心未消,不敢去轻信旁人,不过她还是第一次见着徐清波这样浑身都写满了“复杂”两个字的女子,或许她本身身世就颇为复杂,加上经历而言,都是如此。
后日一早,她便梳洗了去陈家,陈霜儿的衣裳瞧着人眼花缭乱的,她还在精挑细选,愣是挑不出个所以然来,在瞧见楚风灵时,她眼神颇为一亮,“楚姐姐这身紫色长裙,倒是颇为典雅出尘,配上楚姐姐的气质,霜儿自愧不如。”
陈霜儿是个美人,能被美人夸赞,自然是一件好事,只是她刚说完,便笑吟吟领着楚风灵到一堆衣裳前道,“楚姐姐给我挑上几件罢。”
一件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好几件?楚风灵愣在原地,好像不是很懂她说的话,实则正常人都很难懂,这时杏桃解释道,“姑娘怕席面上出了事,要换衣裳,备上三件就够了,往年就有小姐不小心失足掉入水中,结果去换衣裳的时候衣裳没有能换的,最后湿漉漉回去,一路上可丢人了呢。”
听上去还挺凄惨的。
楚风灵抿唇,“你便穿你平日穿的最多的那件好了。”
“那件藕粉色的?”陈霜儿皱眉,“听说王二公子就不喜的就是粉色的裙衫,他喜欢楚姐姐身上这件绛紫色的。”
楚风灵扯了扯嘴角,真是晦气。
“那你便换走罢。”
瞧陈霜儿一脸犹豫不决的模样,楚风灵叹息一声,认命的要和她换衣裳,谁料陈霜儿直接摇头,“我如何能去抢楚姐姐的衣裳穿?楚姐姐放心,我不至于会因为一件衣裳,和楚姐姐翻脸。”
说的倒是挺清醒,本以为陈霜儿是有些脑袋的,谁料她突然从那一堆衣服里面挑出三件紫色裙衫,丢给杏桃道,“就这三件,上面绣喜鹊的那件紫色的替我换上,剩下的席面上换的时候再穿。”
楚风灵就怕她没有机会换,她却盼着换,这小丫头不知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这……小姐,你还是穿粉色鲜嫩,好看,这颜色太老成了。”
不是所有人穿紫好看大气,楚风灵正巧长着一张精致出挑的脸蛋,就算是穿显老的紫色,也显的跟贵夫人一样,气质更是出众。
杏桃的劝说在理,奈何陈霜儿不听,陈霜儿算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了,只是偶尔能听进去几句话,就怕她这么一弄,别到时辰,在席面上真出了什么事儿。
“让她穿。”门外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陈欣然一身水红色长衫,头发高束,一脸英气勃发的模样走进,到底是汴州城第一美人儿,就这满身的凌厉气质,就能压的人有些不敢抬头,陈霜儿撇了撇小嘴儿,“大姐姐来作甚呢,莫不是也来劝我的?”
“劝你作甚?你这脑袋全长在脑门后面了,劝了也没用,与其劝劝你,不如派几个丫鬟贴身护着你,万一你被人拐走了,说不准还得替人数钱呢。”
陈欣然好笑一声,整个汴州去的贵女不算少,但她王家就收到了三封,只有陈霜儿这封是她愿意去的,这不是赤果果打她的脸吗?偏偏这小妹还是常茹芳的眼珠子,当真是碰不得那种。
“你,大姐姐!”陈霜儿恼羞成怒,“大姐姐,你怎么能这般说我?要是被祖母知道了,她又要说你了。”
“你不告状不就成了?”陈欣然挑挑眉。
“你且好生去王家待着,说不准那王家少爷会娶你做个妾室,光耀门楣呢。”
“谁要做妾室?”陈霜儿嘟嘟小嘴儿,“大姐姐你就是爱取笑我,哪怕我跟那陈家少爷真的成亲了,那我也是当家主母,妾室,断然不可能。”
闻声,陈欣然也是发笑,她忍俊不禁道,“你别忘了前儿几日王家是如何威胁我们的,这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吗?还有之前你二哥的事儿,没有哪个是省心的。”
“你觉着王家这回一定要我们陈家小姐去,是为了什么?”
陈霜儿不解,陈欣然则是看向楚风灵,楚风灵轻声开口,“王家今时不同往日,失去周刺史的庇护,他们家早就岌岌可危,这会儿就迫切需要被人拉一把,陈家是最好的选择,而你一旦嫁入王家,王家定然会拿你牵制陈家,到时就不要怪罪大小姐,大义灭亲了。”
她就连陈欣然的意思都说了出来。
陈霜儿眼眶子一红,“大姐姐,那你日后是不管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