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上能叫翊儿的,除了上官翊之外,便无其他人。
打探到这个消息后,三人离开了善堂。
只不过实在是超乎所有人的意料,三人沉默地行走在大街上,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诸葛少锦最先打破沉默,开口询问起屠苏苏,“苏苏,该不会是你验错了吧?我可不是要质疑你验尸的能力,只是实事求是……”
屠苏苏闻言,瞪了诸葛少锦一眼,依旧坚定自己的原则,“不可能,妙姑仍是处子,不可能凭空生出孩子。”
“可王陈氏的话,也不是假的,那问题出在哪里?”
沈照凝眉沉思,转而豁然眉头一缓,沉声道:“问题就出在了妙姑仍是处子之身……”
诸葛少锦听得一头雾水,一脸茫然,但屠苏苏一下子领悟了沈照话里的含义。
“对啊!妙姑是被上官宏业强行掳到府里,不可能是处子,除非……”
屠苏苏眼波里闪烁着微光,沉声道:“除非她不是妙姑……”
“啊?”诸葛少锦神情一愣,完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沈照淡然一笑,缓缓解释道:“其实很简单,妙姑并非上官宏业掳到府中的妙姑,而是一个借着妙姑身份活着的女人。”
“那死在骊山的女人是谁?”诸葛少锦越听越糊涂。
沈照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看来得亲自去找上官翊一趟了。”
屠苏苏同意沈照的提议,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个假妙姑十分的关心上官翊的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两人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
三人一拍即合,在第二日天刚亮,便来到了上官府中。
阿依对于屠苏苏的出现十分的高兴,但上官翊脸色表面平静,但似乎还在生气上次的事情,对他们的态度都冷淡许多。
沈照对人向来直来直去,直接告知了此次的来意。
上官翊一听,拍桌而起,怒声呵斥着,“沈照,你别欺人太甚,我的生母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嫡妻,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青楼女子。”
桌上的水杯因为上官翊拍桌,‘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阿依因为第一次看到上官翊发怒的样子,忍着心里的害怕,上前劝慰。
“上官哥哥,你怎么了……”
没想到被上官翊直接甩开,阿依委屈得都快哭了。
屠苏苏见状,连忙把阿依护在身后,朝沈照使了一个眼色。
沈照知晓屠苏苏的意思,朝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默许,屠苏苏迅速将哭哭啼啼的阿依带离了现场。
两人一走,沈照直接上前一把揪住了上官翊的衣领,冷声道:“本官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妙姑到底是何人,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说完,沈照松开了手。
而上官翊整个人就像是一滩水一般跌坐在地上,神情痛苦万分,脸颊挂着两行清泪,嘴里念念有词着。
“不是……她不是……我才不是青楼女子所生。”
………………
屠苏苏将阿依带走后,拉着她来到了花园里,看到她还在哭泣,把花坛里拆下一朵鲜艳的花朵塞进他的手中。
屠苏苏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孩,只好费尽心思地想逗她笑。
“阿依别哭了,上官翊他不是生你的气……”
阿依抬手抹掉眼角的泪痕,“上官翊会没事吗?你们不会把她抓了去吧?”
屠苏苏看到阿依委屈的小模样,忍不住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不会的,我们只是找上官翊问一些事情。”
“你们是想知道上官哥哥的生母吗?”
屠苏苏点点头,“难道阿依知道?”
“嗯……我经常看到上官哥哥在暗室里祭拜一个女人画像,她的模样和上官哥哥可像了。”
“阿依,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这……”阿依神情犹豫,“上官哥哥会生气的。”
“阿依,如果上官翊不肯说,我们肯定会继续纠缠下去,你也不希望上官翊出事吧?”
阿依分得清轻重,她也不看到上官翊出事情,便点头答应了屠苏苏的话。
阿依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安心地拉着屠苏苏的手,往花园的深处走去。
“苏苏姐,你跟我来吧……”
先是穿过假山后的一条密道,绕过湖岸,两人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孤院中。
院中一片萧瑟荒芜,长满了杂草,连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房屋破败,一看就是鲜少有人光顾,就连高大的海棠树枝捅破屋檐,都无人修理。
阿依拉着屠苏苏,朝院中的一处保存完成的屋子走去,直接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
房门中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安置,只有一供桌和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快要落地的长画。
唯一不同的是,屋子里很干净,不染尘埃,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来打扫。
屠苏苏朝着画像走去,那画像上的女子美艳无比,标准的五官,白皙的皮肤,樱桃般的小嘴,看着十七八岁的年纪,眼神里总透着哀伤。
女子站在庭院中的一棵海棠树下,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满目哀愁地抬头盯着天空。
模样与上官翊七八分相似,看来画上的人的确是妙姑无疑。
如果逃出上官府的人是假妙姑,那真妙姑应该还留着上官府。
屠苏苏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可以藏尸的地方。
就在屠苏苏盯着供桌上的香炉发愣时,门外传来了声响。
屠苏苏扭头望去,看到上官翊带着沈照和诸葛少锦也来到了荒院。
上官翊看到屋子里有人站在供桌前,急急忙忙地跑进屋,看到来者是屠苏苏,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屠苏苏刚想说阿依,却发现屋子那有阿依的身影,应该是害怕被上官翊责骂才溜了。
屠苏苏心念一转,随意找了一个理由,“我爬到房顶上,就看到有一处荒废的院子,就想着来看看……”
上官翊似乎认同了屠苏苏的说辞,没有继续追究,看向画像,沉声道:“我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阿娘,但我知道画上的女子就是我的生母妙姑。”
“尸体葬在哪儿?”屠苏苏追问道。
上官翊也失望地摇摇头,“我不知道,父亲只在这个房间里立了画像和供桌,而且也不准下人进入房间,如今知道二十几年前的事情的老人,早就没了……”
“上官宏业看着也不想对妙姑情深义重的样子,为啥还要在这个屋子给她立像上供?”
在一旁凑热闹的诸葛少锦,托着下巴看着供桌若有所思地推测道。
空荡荡的屋子里,最诡异的就是画像,屠苏苏和沈照都十分默契地抬手想要掀掉墙上的画像。
不过沈照下手更快。
画像一挪走,便是一堵发黄的墙壁,并没有特殊之处。
难道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