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妙姑的身份没有我们想的那般简单。”
“沈狗,你不是已经派人查过她了?就没发现有问题的地方吗?”
沈照摇头,“没有……不过……”
沈照欲言又止,“她的脸是怎么伤的,只是一笔带过……”
诸葛少锦一听,顿时便乐了,迫不及待地抓住沈照的小辫子吐槽,“都一笔带过还不可疑啊?也不知道你这个大理寺少卿怎么当的,我还不如我来……”
沈照:“…………”
看到两人又互相不对付,屠苏苏顿时无语,连忙调和,“如果有人隐瞒,查不到也是正常,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为晚……”
“苏苏姑娘,你很不对劲哦~”诸葛少锦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脸上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审视着两人,“每一次我说沈狗,你都帮他出头,你该不会……”
诸葛少锦欲言又止,八卦起来和村口的三姑六婆有的一拼。
然而屠苏苏只是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你想多了……少锦公子,要是把凑热闹的心思,放在破案上,估计大理寺卿的位置都是你的。”
诸葛少锦听出屠苏苏话里的调侃,一脸悲痛欲绝地捂着胸口,哭嘤嘤地道:“苏苏,你变了……以前你和我同一个阵营的,难道一起对沈狗的日子不快乐吗?”
沈照与屠苏苏顿时无语至极,两人十分默契都当诸葛少锦不存在,离开了牢房。
诸葛少锦假哭得正起劲,一睁开眼发现四周无人,骂骂咧咧地追上两人,“等等我啊……”
离开县衙后,屠苏苏一行人来到了善堂。
此刻已值深夜,养在善堂里的孩子已经睡下,三人直接不走寻常路,翻墙越户,偷摸进前任善堂负责人王陈氏的房间。
王陈氏是个寡妇,年迈时惨遭儿子抛弃,便到善堂谋生,一做就是二十多年。
因她年老体迈,已从负责人的位置退下来,所以查妙姑底细时,县衙的人也忽视了陈氏。
若要问对妙姑知根知底,还非王陈氏莫属。
夜晚宁静,陈氏觉浅,三人前脚刚进到屋中。
陈氏听到动静起身,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闯进屋子的陌生人,厉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落下,陈氏脖间传来冰凉的触感,沈照的剑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月光在剑身上镀了一层银辉,在昏暗的室内十分的突兀。
屠苏苏见状,连忙拦下沈照架在陈氏手中的剑,“少卿大人,不至于不至于……”
陈氏早已被沈照的架势吓坏,在床上瑟瑟发抖,脸色一片惨白。
“老夫人,你没事吧!”屠苏苏安抚着陈氏的情绪。
诸葛少锦将烛台点上,房间里被昏黄的烛光照亮,陈氏也看清了三人的样貌。
“你们是谁啊?”陈氏因脸上的皮肉松弛,眼底控制不住地泛起泪光。
“老夫人,我们是官府的人,是来查妙姑的案子。”
“妙姑……”王陈氏一听这话,晦暗的眼眸中亮起一抹光彩,激动地追问屠苏苏,“姑娘,你们查到杀害妙姑的凶手了吗?”
屠苏苏点点头,“已经抓到凶手了,可是妙姑的死还是有很多疑点。”
“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却能在县衙里来去自如,想必身份不简单,能否告诉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婆子,究竟是谁杀了妙姑吗?”
“额……”屠苏苏犹豫一下,大理寺有规定,案件的细节不可向外人透露。
而她也无法做主,充满求助的眼神看向了沈照。
沈照没有说什么,只是朝她点了点头,默许了屠苏苏的任何决定。
有了沈照的默许,屠苏苏心里多了几分底气,“是杨彪,三年前官府通缉的杀人犯。”
“杨彪是何人?他为什么要杀妙姑。”
王陈氏并不知杨彪的来历底细,屠苏苏也并不恼怒,耐着性子,细心地跟她解释。
“杨彪杀了人后,以‘忠叔’的名义一直在上官府上隐姓埋名。”
王陈氏一听到‘上官府’,神情骤然冷漠,呵斥道:“这么多年了,妙姑还是没能逃得过上官一家的魔爪。”
屠苏苏一听这话,立马察觉出话中的言外之意,看来王陈氏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内幕,便继续旁敲侧击追问下去。
“老夫人,官府查过妙姑从未与上官府有过牵扯,怎么会与上官一家人有关。”
“还不是上官宏业搞的鬼……”
“啊……此话和解?”
“姑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上官宏业年轻时还在大街上当乞丐讨饭,可他这人惯会伪装自己,要不是妙姑的父亲善心大发可怜他,也不会将他卖下。”
“可谁知竟是引狼入室……”
四十年前,上官宏业起初还是安稳,可后来染上赌瘾,欠下的赌债越来越多,光凭微薄的月钱根本填不上窟窿。
于是上官宏业恶从胆边生,将主意打到了上妙姑的父亲身上。
与赌坊的人打配合,让妙父染上赌瘾,越输越多,最后连还在襁褓中的妙姑都赔了进去。
而上官宏业正凭借着瓜分妙姑家一半家产东山再起,生意越做越大,成为了桃李县的首富。
等妙姑长大成人时,上官宏业又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想逼她接客。
妙姑誓死不从,上官宏业便将她绑了去。
屠苏苏听完,气愤地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怒骂道:“这上官宏业也太不是东西了,所以妙姑脸上的伤是在哪个时候留下的?”
王陈氏点点头,“虽然妙姑不肯提起,但我心里清楚在府里的日子一定万分苦楚。”
“那后来了?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王陈氏听完,长叹一口气,“唉……后来的事情妙姑一直不肯说起,我也没有追问,我只知道她生了一个孩子。”
“孩子?”
三人瞠目结舌,面面相窥,如此爆炸性的信息如同一块巨石扔进是水平如镜的潭水里,激起万丈波澜。
屠苏苏听到这话,更是惊讶,她验过妙姑的尸体,她并未有过生育的迹象。
孩子不可能凭空冒出来,而且上官宏业至今只有上官翊一个孩子。
如果按照时间来算,上官翊出生的时辰刚好是妙姑被带到上官府的一年。
“老夫人,你怕是记错了吧,妙姑没有生过孩子。”屠苏苏上前解释道。
王陈氏一听,当即摆手,无比坚决地道:“不可能,她曾经听到妙姑在梦中喊过孩子,好像叫什么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