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暮汐委屈的很。
她像个小媳妇似的，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竖起一双耳朵，认真的聆听墨凛说的话。
“人善被人欺，一直都是这个道理。”老太太开口。
墨凛侧头看林暮汐，语出惊人：“还有可能是看她呆，好糊弄。”
林暮汐回头盯着他：“……”
老太太躺在病床上看两人之间的互动，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和谐，但正是这种小打小闹的，才让人觉得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就是这个脾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老太太浅笑着说。
【不会。】
林暮汐当然知道墨凛就是这个脾气。
之前不了解的时候，她还总以为墨凛嫌弃她。
相处下来，林暮汐发现其实墨凛人还怪好的嘞。
“看你们两个好，我也就安心，”老太太说话声音有些低，捂着心口，难受的说，“家里出这么大的事，还得靠阿凛费心费心。”
墨凛点头：“知道了。”
老太太提醒：“你爸爸要面子，墨家这么大，确实需要颜面，这种事情，不该别人知道的，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
“行。”
每个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墨家这么大，自然也是。
虽然每个人都有几百个心眼子，但在大局意识上，还是不能退让。
—
林暮汐陪老太太，在病房里把老太太陪的睡着了，这才出这间病房。
一出去，打眼一看——
好多男人。
坐了一排在不远处的休息椅上，见到她后，全部齐刷刷的站起身：“墨太太。”
“我们等您很久了……”
林暮汐诧异，但又在意料之中，这些人的身份显然并不简单，回头一看，发现墨凛冷峻的脸庞上满是理所当然，她就知道……
墨凛应该早知道这些人来找她。
【找我要询问一些事情吗？】林暮汐比划。
他们来办事之前，早就听闻林暮汐是个哑巴，所以安排来调查的男人中间，有一个专门学过手语的，见状后，清楚明了的把林暮汐的意思传达给周围的同事们。
“对，墨太太，”为首的男人笑着说，“确实有些事情需要麻烦您配合。”
林暮汐点点头。
墨凛很大方，看着没什么两样，下颚一抬，指着不远处的座位，道：“就在这说。”
看这样子，墨凛是要旁听。
对面的人又很为难：“墨先生，您……”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问询的时候不应该有第三方在场，但墨凛的身份特殊，他要是一定要求在场，那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果然，墨凛只是轻飘飘的抬起眼，扫过：“怎么？”
“没事……”
有人悄悄推搡了下为首的男人，男人也受到提醒，只好说：“那就在这边问吧，墨太太请。”
【好。】
林暮汐一直都很好说话。
当然，不好说话的是墨凛。
在外人的眼中，墨凛简直是林暮汐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他就跟个尾巴似的，盯着林暮汐，还一副护犊子的样子，但凡林暮汐出现半点不对劲，墨凛都能直接上去找人麻烦。
搞的对面这些人问询的时候都小心翼翼，根本不敢过问一些过分的问题。
“婴儿是在您的花园里发现的，是您藏起来的吗？”
【不是。】
“我们发现现场有被破坏的痕迹，婴儿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嘴里还有一只玫瑰花，是您塞的吗？”
【不是。】
“据墨家的很多佣人描述，您平时待的最长时间的地方就是这个花园，案发之前您也在这个花园里面，难道您没看见这个婴儿吗？”
【我在花园的时候没有看见孩子。】
“婴儿这么小，一般被单独遗弃的话一定会哭啼，您没听见婴儿的……”
对面的人一直在发问，还都是以林暮汐为凶手的角度提出反问。
墨凛从他们开口的那一刻就皱着眉，这会儿忍无可忍，在林暮汐准备回复之前，冷冷的开口：“听见了不是早就发现了？没发现就表示没听见。”
对面：“……”
墨凛的意思很明确，就差直接说一句“你们问的都是废话”。
—
问询的结果很快传到墨家。
期间还包括了法医的鉴定结果：婴儿是长时间吸入毒物，中毒窒息死亡，在此之前，婴儿有被注入过镇定剂和麻药。
而更大的消息是法医说：“花园里面的几株草，看着像是杂草，但其实是中医上几株罕见的草药，市面上价值千金，到现在为止都是有价无市的程度。”
“关键是，这些草药可以用药，可以制毒，”法医轻声，“婴儿抵抗力差，在花园里恰好接触这些草药，还入了口，这是真正的死亡原因。”
法医继续：“间接导致死亡的原因是镇定剂和麻醉药，婴儿抵抗力不强，在同时接触这些药物之后，又接触毒物，所以死亡时间会加快。”
万婷坐在沙发上，就这么听着自己孩子的死亡原因，哭的一双眼睛都睁不开，一双手握住，颤抖，不停的颤。
“林暮汐，你真是好狠的心，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她还那么小，那么小……你也下得去手！”
万婷肝肠寸断，听到法医的鉴定结果之后，只认定了凶手就是林暮汐！
只有林暮汐才会一天从早到晚摆弄那些花花草草！
“难怪呢，我就说林暮汐好端端的，在寒山为什么忽然移植了这么多杂草回来，原来是毒药！”
龙蔓芸赶紧趁机开口，拍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说：“她该有多么重的心机啊，种植了这么多毒药在家里，到底是想害谁啊？真是太可怕了。”
“是啊，她每天都在花园里，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些药草有毒？”
“她就是故意的，本来婴儿还好好的，就是在她的花园里待久了，所以才窒息死的。”
这些话更加加速了万婷对林暮汐的恨意。
一个昭然若揭的凶手，竟然还没有被绳之以法。
万婷猩红着眼，朝着警方开口：“你们还等什么？还不赶紧把那个杀人凶手抓起来？凶手就是她！害死我孩子的凶手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