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低下头，给墨凛恭敬递了支烟。
墨凛没接：“这是医院。”
“是是是，”来人立即收起，脸上严肃，“我把这事儿给忘了，医院禁止吸烟，还是墨先生实在。”
对面的人显然更畏惧墨凛，只能尝试着说：“墨先生……要不然，还是让我们进去看看墨太太？”
“有什么事，直接问我。”
墨凛的态度十分强硬。
见状，对面再次露出为难的神色，轻声说：“说实话，这件事和墨太太密切相关，不管怎么样，还是需要墨太太配合配合，再说了，这次报警电话，不也是墨先生您拨打出去的么？”
墨凛挑眉：“我打出去的电话，就表示我要把我老婆送出去被别人当罪犯使唤？”
“我们也不是这个意思……”
墨凛当然知道对方什么意思，只不过这会儿他没这个心情，言简意赅：“等着。”
对面立即明白，知道这件事有戏，也不管是不是让他们在这里等着了，只要最后能够见到林暮汐的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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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林暮汐正坐在病房里看老太太，简单的给老太太做了个身体检查，发现老太太的身体其实并不大好。
还是医生那句话，该动手术的时候就要动手术。
林暮汐估摸着，最好是这周之内，就把老太太的手术做了，不然拖延下去，不用等老太太受到刺激，就会情况恶化。
“是你啊，”老太太醒过来，第一眼看见林暮汐，病房周围很空旷，转悠一圈，才发现床边只有一个林暮汐，“暮汐。”
林暮汐知道老太太在看什么，解释：【大家都很担心您，只不过家里出了大事情，都被警方留在家里调查。】
老太太恍惚一瞬，才想到自己在不久之前刚刚失去了一个孙女。
老太太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嘶哑，低声说：“暮汐，我只是有些难过。”
【我知道。】
老太太颤抖着手，伸出去，缓缓握住林暮汐的，道：“虽然我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但她们生下来的到底是我的孙女孙子，我平时不在意他们，但在生死面前，我还是很痛心。”
【我知道。】
林暮汐其实都知道，说到底，都是凡人之躯，都有七情六欲，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被不同的情绪牵扯影响。
而最显然不过的一种感情，就是亲情。
老太太是个在意亲情的人，同时又是个三观很正的，她低声说：“我确实打心底里瞧不起这些做小的，她们虽然算不上小三，但她们不自爱，墨擎天没有给他们任何名分，她们也心甘情愿的待在墨擎天身边，给墨擎天生孩子。”
“我是痛心啊，这对她们自己何尝不是一种羞辱？可她们完全不在意，”老太太红着眼睛，哽咽的说，“我更心疼阿凛，他没有妈妈，爸爸又不负责任，这些女人的存在对他而言，更是一种无形的伤害，所以我不想看见家里的这些人。”
林暮汐安安静静的听着这些话。
其实老太太就算不说，林暮汐也明白。
老太太真正在意的只有墨凛，考虑事情的角度也都是害怕墨凛会受到伤害，只不过事情总会有变数，那个死去的孩子，也是她的孙女。
和她有血缘关系的孙女。
还那么小。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人就不会把这些丑事放在明面上，但我错了，我没想到，她们竟然敢闹出人命！”
老太太捂着自己的心口，不断的咳嗽。
见状，林暮汐登时上前，赶紧顺着老太太的脊背，给她顺气。
【您别太激动，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老太太眯起眼睛，心口疼：“我看见那个死去的孩子在我跟前的时候，你猜我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阿凛的妈妈，她也是……”
门口忽然传来了一点动静。
很细微。
但老太太还是很警惕，一下子便停止了继续说话的打算，盯着门口的方向看。
见是墨凛，老太太更加不愿意提起刚才的话题，只说：“我晕倒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人陪着我？”
林暮汐多看老太太几眼，自然也明白老太太刚才是故意避开墨凛。
有些话不想让墨凛知道。
“你猜猜？”墨凛反问。
林暮汐向他投去了不认可的目光。
怎么能在这时候还和老人说这种话呢？
但林暮汐想错了，因为老太太就喜欢墨凛这一套，他用这种轻松愉快的语气，让老太太心底里安稳。
老太太笑着说：“让我猜？那我可想的事情多了。”
墨凛走过来，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接话：“那你说说看，我听听你都想了些什么。”
老太太说：“我想在家里只有你们两个真正关心我到底会不会死，他们都只是做做样子，不然怎么就只有你们两个在这里陪着我？”
【只有我们两个，是因为警察在家里调查取证，所以家里临时派我和墨凛来照顾您。】林暮汐安抚。
连老太太都知道这个家里都是妖魔鬼怪，一个真心的人都没有，林暮汐这番话也只能是暂时的安慰。
老太太又笑，说：“到底是个什么样，我还不知道么？不用哄我高兴。”
林暮汐沉默。
有的时候，善意的谎言也不一定能骗的了人，在所有人都绝对清醒的情况下。
老太太说：“查到凶手了吗？”
仅凭这一句，林暮汐也看向床上的老太太，因为老太太的语气，也是绝对相信林暮汐，从没把她往凶手的方向去想，不然不能说这句。
林暮汐心口微佯。
“还在查，据说查不到什么，家里的摄像头都被提前破坏了，看来早有准备。”
墨凛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
老太太：“有谁会和万婷过不去？”
墨凛嗤笑：“那可就说不准，那个家里的妖魔鬼怪多了去了，谁知道她是不是平时冲撞了哪路神仙，搞的厄运缠身。”
其实林暮汐的处境也很危险，要不是他每天都盯着她，怕是今天出事的，又是林暮汐。
“小哑巴也倒霉，这种事情又扣她头上，怎么？都欺负她不会说话？”墨凛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