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怔怔的看着托克，思绪不禁飞回出发前的那一个晚上。
夜里，威尔逊把王林单独叫到院中。王林感觉威尔逊似乎做了什么很重大的决定一样，二人之间的气氛很冷。夜里不知从何处吹来的晚风，让王林不禁缩了缩脖子。
“王先生，明天我会安排张前往猫国。虽然影门的人大概率会跟着一起，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可以一同前往。”威尔逊幽幽开口，声音略显沙哑。
王林一愣，随即说道：“我大概能猜到要去干什么，但是我有一个疑惑。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了，没有练过武功，没有卢恩。科研方面的话，我自认为自己的确不如小张。硬要说的话，也就是当过几年兵。而且，基金会肯定盯上这里了，如果我和小张一起消失，恐怕那边会起疑心。”
威尔逊点点头，话锋一转：“您说的我都考虑过，但是深思熟虑后我还是希望您一同前往。”威尔逊语气真挚，不自觉间甚至手心攥出了汗。
王林憋了许久没说出话来，最后化作一声轻叹：
“说吧，希望我帮你做什么。”
“您先答应我。”威尔逊明显激动起来。
“好，我答应你。”
威尔逊松了一口气，娓娓道来：“我们家族是最早一批发现卢恩的人，也是最早开始解析启示录的人。从启示录中知道了神的诅咒后，我们一直致力于用信徒以外的方式利用卢恩，所以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的研究所，除了龙国。然而研究所对于卢恩研究不能说是毫无进展，只能说是一无所获。可能是我们的启示录不是全篇，也可能这条路根本就走不通，家族一度打算放弃，在我一位叔叔的努力下，最后变成了两者并行的现状。家族还是会让年轻人去觉醒，同时研究所也会继续对卢恩的研究。”
“直到基金会找到我们，提出了神醒计划，一个所谓的正面对抗神的计划。家族一转重心，在虚钉的事情发生后，更是把各地的研究所直接改成了前哨站，工作也从卢恩科技实验变成了卢恩相关情报收集。那位叔叔当时就在猫国的研究所，这件事情后，那位叔叔就断了和家族这边的联络，而且拒绝家族的撤离要求。”
“所以你是希望，我能帮你把这位叔叔带回来。”王林问道。
“是的，这位叔叔与卡尔叔叔不同。他不仅仅是我同宗的亲人，还是安迪的生身父亲。”
“我明白了，我会帮你的。敢问这位的名讳。”
“尼克斯，尼克斯·里维斯。”威尔逊缓缓开口。
“王先生？王先生？”托克的呼喊把王林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啊，不好意思。上了岁数了，这个点容易犯困，你继续说。”
托克也没多想，继续说道：“我们对卢恩科技的研究一直没有进展，里维斯家实在不愿意每年大把大把的把钱打水漂。所以不断缩减了研究所的编制和经费。就在我们也准备放弃的时候，我突然灵光一闪。我们知道的信徒基本都是人类，即使是本部那只大鱼，也没有脱离动物的范畴。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卢恩只能在动物的身体里面构成回路。那之后我就尝试在各种动物身上实验。”
“而且这么多年的研究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发明了能够暂时储存卢恩能量的容器。既然储存电流的瓶子叫做莱顿瓶，那我这个就叫做托克瓶，毕竟是我发明的。”托克说着从后面的工作台下翻出一个瓶装容器。
“我们在器具上酸蚀出符文通路，让符文能量顺着通路流淌，但是失败了。动物身上肯定不能用这种方法，不说能不能成功，动物的皮肉没有这么好的可塑性。直到我发现了龙国的古医学，经脉周天，不就是天生的符文通路吗？人身上有，动物一定也有类似的东西。”
“于是我说干就干，但是哪有那么简单。符文通路要么不照着经脉游走，在身体里面乱窜；要么顺着经脉走了，但是很快就把经脉改道。”
伊利斯适时插嘴道：“最后永远是不出三分钟，实验动物就炸了。那段时间实验室里面全是飞溅出来的血迹，观察箱都炸坏好几个。”
“要你多嘴。”
伊利斯撇撇嘴，继续喝自己的咖啡。
“我继续讲啊，王先生。那之后，我痛定思痛，终于明白了，经脉和符文八竿子打不着。而且符文的力量太过于狂暴，如果没有身上的烙印控制，动物肯定是承受不住的。让这种东西在体内游走，和拿电钻在身上犁一遍有什么区别。后来，我发现信徒使用力量的时候，符文产生的卢恩通路只会存在真皮层中，这还得感谢威尔逊大人亲自上阵给我提供研究数据。知道这个，我于是有了新的想法，用特殊的凝胶在身体表皮上描绘出卢恩通路，然后注入卢恩能量，让卢恩能量充满凝胶。最后用电流激发卢恩活性，这样卢恩就会在真皮层蚀刻出永久性的卢恩通路，有点像纹身。”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即使是信徒，也没有办法完全掌控卢恩，因为信徒的卢恩通路也只是存在于真皮层中。”说着，托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只见掌心中有一个一公分大小的黑点，黑点上方有一条五毫米宽的褐色线条一直延伸到被衣服遮挡住的手臂之上。
随着托克撸起衣袖，王林才看到了布满托克整个右臂的卢恩通路，通路在肩膀处汇聚成一点。然而除了卢恩通路外，还有大片大片的烧伤痕迹。
“我问个问题，你在做这个前，有没有进行过动物实验。”
“他没有。”伊利斯替托克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一次，整间实验室都炸了，活脱脱一个爆破鬼才。”
托克闻言罕见的没有反驳，只是挠了挠头，尴尬的笑笑。王林也是摇摇头，年轻人果然冲劲十足。
只见托克又从工作台下翻出一个注射枪，从托克瓶中抽出一管后，对着肩膀处的那个黑点注射了进去，幽蓝色的光芒瞬间顺着卢恩通路不断蔓延，最终汇集到掌心。
“因为没有卢恩符文那种庞大的能量源，所以这个通路本质上是手持工具上通路的组成部分。即使这样，一管卢恩能量也足够维持工具三个小时的正常运转。”说着，托克伸手朝着托盘虚空一抓。托盘中的零件仿佛有感应一般，迅速飞向托克的手心，最后组成了一支完整的手枪。此时枪上的纹路充盈着卢恩的幽光，卢恩顺着枪上的通路缓缓流转起来。
“而有了卢恩的加持，不仅能给机械工具提供能量，还能够极大的加强武器的威力。即使使用普通的手枪弹，也能射出包裹着卢恩的魔法子弹。”
王林惊讶的许久说不出话来，沉默良久，才幽幽开口：“你们不该对禁忌的知识，伸出那只凡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