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洲走后的第二天,谢越便踏上了科考之路。
闻歌的科考制度并不十分完善,每三年举行一次,只分为会试和殿试。
这种科举制度的坏处就是会导致参加会试的人数增多,竞争力增大。但对谢越而言,还是好处大于坏处。
只分为会试和殿试,大大的节省时间,这样谢越不用再多等一年去参加完乡试然后再去参加会试。
而是可以直接通过殿试选拔以后去参加殿试。
庆安帝出征,本无人可以再去主持殿试事宜。
可庆安帝心念这三年备考学子,临走时又与朝中大臣争执了一番,还是定下了今年的科考。
在现代,谢越是个不折不扣的汉语言专业的大学生。
不过到了这儿,谢越并不打算去参加文状元的考试。
他想考的,是武状元。
只有成为了武状元,他才能缩小同沈闻洲之间的差距。
才能堂而皇之的自请出征去帮助沈闻洲。
前日回府以后,谢越连晚饭都没吃,就钻进了房中。
沈闻洲的那句“等我回来”依稀历历在目。
那句“我喜欢你”更是灼烧的谢越一晚上没睡着。
谢越在感情方面是一根筋。
面对沈闻洲的表白,他更多的是迷茫和困惑。
喜欢这个词对他来说是种陌生的存在。
沈闻洲喜欢他,那他对沈闻洲是什么感情呢?
他对沈闻洲到底是长期陪伴相依为命的兄弟情还是所谓的爱情。
谢越搞不清楚。
但他目前最想做的事,就是努力跟上沈闻洲的步伐。
然后在沙场上与他并肩而立。
“并肩而立”这个词,想想就会让人觉得心血上涌。
于是乎,在经历了一晚上的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以后,谢越做出了科考的想法。
如果今年他能成功考取功名,那他就能顺利的在年底见到沈闻洲。
离那个“并肩而立”的愿想就会更近一步。
……
会试定在半个月以后。
得知谢越要去参加科考时,冯然的第一感觉就是“少夫人,太自立。”
以后嫁给了小公子这吃穿用度样样都不用愁。
可少夫人还是打算考取功名,努力匹配上小公子。
这种精神真是可赏可嘉,以至于冯然还特意在牌位前强调:“夫人,小公子的心上人真的是找对了。我敢打包票,他一定不是冲咱家的钱来的。”
说来也巧,他说完这句话,夫人牌位前的香立刻就息了,好像应和了冯然的话。
……
谢越决定参加科考的第三天,冯然给谢越找了两个师傅,分别教骑射,步射和剑术。
这两个师父也不是随随便便去找的,都是当时跟在沈策身边的得力战士,后来因为伤病退居后线,留在将军府帮着操持府中田地。
起初听到冯然要他们几个去教谢越这个毛头小子武艺的时候,这两个人是死活不乐意。
可冯然一句“你们难道不想去教沈将军的儿媳妇?”让他们改变了主意。
等那两个人来到府中,这才发现,这谢越还真不是他们想象的不学无术的混小子。
主要是不仅谢越长相俊秀看着柔弱劲瘦还能把一只青色长剑舞的游刃有余的能力让人吃惊。
而且谢越为人处世待人接物都格外彬彬有礼,言行之间不见丝毫娇纵之气。
短短几天,这两人都把谢越当成了自己的宝贝徒弟。
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嘴里怕摔了。
庆竹捧了碗梨树过来:“好徒弟,来喝碗梨汤润润喉。”
一旁路谢拿着剑:“嘿,你这人有没有眼力见?你没看到我在教我爱徒耍剑?”
“我徒弟这技术已经够好了,今年的状元非他不可。”
“这些话用你说?我不知道?”
谢越脸色木然的打圆场:“两位师傅,别吵了。”
这几天,这两位师傅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变着法的给他送吃的,送水,必要时还采取360度无死角的呵护与关心。
把谢越一个E人活活逼成了一有点风吹草动就想躲起来的I人。
冯然倒是乐在其中,还时不时借着送东西的名义偷偷来探望。
距离考试还有十多天,谢越收到了沈闻洲从边境送来的第一封信。
信上沾了些泥土,看来写信的环境并不是特别安稳。
沈闻洲的字就如同他本人一样,锋利肆意,带着攻略的气息。
信中先是说他们已经成功抵达了边境与沈策会合,然后头一次出战。
显而易见,是胜利了。
到了后面,则是沈闻洲写给冯然的话,让他照顾好谢越,照看好将军府。
全篇八百字,上到朝廷,下到将军府,里里外外都到了。
单单就是少了谢越。
谢越不可置信的把信纸的又看了一遍。
最终认命似的放下信纸,接受了这个事实——沈闻洲是真的没有给他写信。
谢越的心悸了一阵。
不就是没有跟沈闻洲道别嘛,这家伙这么小气?
连封信也不写?
让冯然照顾好我?你怎么不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写了所有人,到最后就短短一句“照顾好谢越”就完事了?
这家伙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师兄?
“噔噔噔。”叩门声响起。
谢越打开门,冯然拎着一封信站在门口。
看着谢越那带着幽怨的脸,冯然愣了下。
他把手上的信封交给谢越,满脸歉意:“谢公子,我拿错了,这封是给你的。”
谢越的脸一下子由阴转晴。
手中接过信封,然后回屋把桌上那封信交给了冯然。
等到冯然走了,谢越才深吸了口气。
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手指颤巍巍的打开了信封。
里面放的是一支已经干枯的紫色小花。
谢越闻了一下,还带着香气。
那张白色的信纸,伴随着不知名小花的芬芳,连同端正的字迹涌进谢越的眼睑,
不再是张扬的字迹,而是端端正正的一句话。
“师兄,边境开满紫色的小花,他们说这叫鸢尾,代表着对远方爱人的思念。”
“师兄,我特意折了一枝送给你。”
“你能明白吗?我爱你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