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闻洲越走越斜的时候,谢越适时扶住了他。
沈闻洲那素日清冷的眸子蒙上一雾:“师兄?”
谢越拉住他的胳膊,圈在自己的肩膀:“不能喝还喝?”
沈闻洲低着头,手指搭在谢越的肩膀,没出声。
谢越也没出声,沈策通敌的流言像一记子弹打在他内心,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谢越轻轻揉了揉沈闻洲的头,小声道:“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原著中说沈策会死,可现在沈策还在驻守边疆,流言已经传的愈演愈烈,谢越觉得有必要劝沈闻洲回去。
沈闻洲懵懂的看着谢越,呆呆的问了句:“那你怎么办?”
“啊?”谢越眼皮半抬:“我当然在寨子里等你。”
听了这句话,沈闻洲突然转过身,顺着揽着谢越肩膀这个动作把人抱住,然后把昏沉的脑袋磕在谢越的肩膀上。
沈闻洲:“可是我舍不得你,师兄。”
谢越被逗笑了:“你又不是不回来。”
“可”沈闻洲还欲再说。
谢越像哄小孩一样拍了拍沈闻洲的脑袋:“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舍不得我啊。”
沈闻洲喝了酒整个人昏昏沉沉,但清醒的明白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谢越。
沈闻洲借着酒劲,突然想把自己的心意剖白给谢越。
夜已经黑了,空中的那轮弯月隐藏在云层后面,发出暗淡的光。
沈闻洲刚想开口,困意却突然袭来。
谢越等了半天,怀里的人都没再出声。
他把沈闻州轻轻推开,拉着沈闻洲的胳膊支撑他站好,发现沈闻洲已经睡着了。
谢越揽着他来到了就近的旅店。
为了方便照顾沈闻洲,他特意只要了一间房。
无视掉老板意味深长的目光把人拖上楼又拖到床上。
谢越突然就想起了沈闻洲发烧的那次。
当时的沈闻洲还没有他高,可现在已经比他高了一个头。
谢越帮沈闻洲脱了外袍,把无情和清风放好,然后躺了下来。
他原本面朝外面,可想了想,又转过头来面对着沈闻洲。
沈闻洲的睡相很好,哪怕喝醉了酒也不会做一些出格的动作。
他就这么静静的躺在床上,那平身的冷淡不近人情淡下去,有种脆弱。
谢越盯着沈闻洲看了一会儿。
谢越小声自语:“我该怎么帮你?”
这还是谢越第一次感到无力,他没办法去阻止故事情节的发展,可他不忍心沈闻洲自己去面对。
谢越伸手抚平沈闻州不自觉皱起的眉。
月亮彻底隐入云层,黑夜沉沉。
一人无眠。
……
沈闻洲醒来。
他下意识的侧头看,看到身边空无一人的时候猛坐起来。
无情和清风还安安静静的摆在床头。
沈闻州穿上了被整齐放在一旁的外袍,起身下床。
谢越推门而来,看到沈闻洲微笑了下:“醒了?”
他把那碗酒酿圆子放在桌上,桂花香淡淡袭近。
谢越给他放好勺子,说:“这老板娘特意做的,还挺好吃。”
沈闻洲低头看着浑圆的圆子静静的待在碗底,上面飘着金黄色桂花。
他拿起勺子吃了几个,软糯香甜。
谢越就在旁边看着他。
等沈闻洲吃的差不多,谢越才开口宣布他昨晚做的决定:“我跟你一起回去。”
“啪”一声,是白瓷勺碰到碗壁的声音。
沈闻洲抬头和谢越对视。
视线交汇,沈闻洲先开口:“为什么?”
谢越抬手又摸了摸沈闻洲的头发,他还没束发,头发散着,比以往更加柔软。
谢越出声:“你说呢?”
沈闻洲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我猜是因为,师兄担心我?”
“知道还问?”谢越伸开五指给沈闻洲顺发。
沈闻洲安静的坐在床边,心中却因为谢越的这句话惊喜的晕乎乎。
谢越帮他束好发,站起身。
谢越:“吃饱了吗?”
沈闻洲:“嗯”
“那就先回寨子收拾下东西。”谢越拿起清风又把无情递给沈闻洲。
沈闻洲抓住无情,用手摩挲着上面的花纹。
谢越疑惑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沈闻洲开口:“就是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谢越抬手轻弹了沈闻洲的额头:“我平时是对你多不好?还不可思议?”
沈闻洲闷声笑了下,伸手抓住谢越的手腕,手指搭在那块突出的腕骨上,然后认真的盯着谢越的眼睛:“师兄对我自然是极好,我最喜欢师兄。”
谢越有些不自在的结巴:“你,你知道就好。”
沈闻洲还抓着谢越的手腕,谢越只觉得手腕发烫,整张脸要被烧起来。
谢越那双桃花眼眼角又微微泛起红。
谢越觉得自己这反应特别不爷们。
他故意瞪大眼睛:“反了你了是吧,都敢逗师兄了,还不放开我。”
这反应在沈闻洲眼中简直就是小白兔急了咬人,他甚至还想再多逗几下。
不过,他还是扮猪吃老虎,有模有样的说:“我错了师兄。”
“知道错了就好!”谢越揉了揉手腕:“快收拾一下走。”
然后谢越转过身,像是落荒而逃,连背影都有些慌乱。
沈闻洲安静的盯着谢越的背影,嘴角的笑彻底压不下来。
……
回到“青楼寨”。
谢越才发现就一晚上的时间,这寨子里男人就好像变了个人。
尤其是那个嚣张的高大昌,恨不得夹着尾巴走。
“谢哥,沈哥,你们终于回来了。”宋嘉礼迎上来。
“嗯嗯”谢越指了指高大昌:“他这是怎么了?撞鬼了?”
“那倒不是。”宋嘉礼笑意盈盈的指了指远处的高台。
那高台本来是用来当训练场,平时那群大男人懒的生蛆,这高台总是冷冷清清,这次却很多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热闹非凡。
谢越本着人类看热闹的天性拉着沈闻洲过去。
外围围了好几个壮汉,嘴里还一个劲的喊:“加油,加油。”
谢越直接钻到前面去。
还没看清台上的情形,就看到罗洛佝偻着腰在旁边喊:“夫人加油,夫人最棒!”
谢越抬头,看到钟英身穿大红色骑装,手拿一柄长枪,英姿飒爽的站在台上。
对面是一个彪形大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