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就不像是能活过一晚的人，还不如做攀附他人的金丝雀儿。
至于刚才和他站一起的那个男人——虽然贵气十足，但微卷的头发看起来还是有些柔弱，同样不能给人太大的安全感。
不过，总好过孤身一人吧，方哲想着。
于是他赶忙点头：“那说定了，我们一起！”
其他新人仿佛看见了希望，纷纷表示想要和他们一起合作。
谢莳玙余光瞥见容清淮略微地摇了摇头，便毫不心软地全部拒绝了。
带着方哲一起回到容清淮的身边后，谢莳玙才抽出闲暇打量他。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么多人当中，容清淮偏偏就选了方哲。
明明这人看上去很弱，还没什么自主能力，不像是能帮得上忙的样子。
不过无所谓，他自己也行。
谢莳玙垂眸扫过掌中那把蝴蝶刀，当容清淮将其交给他的时候，他就已然知道，这个世界是如何的截然。
他不禁微微勾起了唇。
晚饭后，管家带他们去到楼上的卧室。
一条看似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上，相对立着许多的房间。
管家表示他们可以自己随意选择房间居住，然后大多数人就都散开了。
还有几人停留在原地。
雅茹将手搭在管家的肩膀上，温声细语地问道：“请问，您知道国王的卧室在哪里吗？”
管家却像个死人一样淡漠：“整座古堡都是国王的，国王想睡哪里都可以。”
谢莳玙正听着，转头一看，容清淮已经选好了房间进去了。
见管家没再说话，他干脆地转身离开，去到了容清淮的房间。
容清淮坐在床边，从容不迫得宛若只是来度假一场：“这里是国王的古堡，国王在这里生活，肯定会留下痕迹，你去四处看看吧。”
“我累了，就先休息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纵然谢莳玙和容清淮目前的接触还称不上多，但直觉告诉他，容清淮绝对不简单——
不然何谈将已经被判处无期的他，轻而易举地从星际监狱里捞出来呢？
而会在这种玩命的游戏里，连线索都不找的，只有两种可能。
求死，或者……
他就是国王。
谢莳玙若有所思，但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扬起一抹烂漫的笑，像只柔软的猫咪：“好，那先生您注意安全。”
却说跟着谢莳玙的方哲一路都迷迷糊糊，在发现谢莳玙刚进了房间又要离开后，他有些惊慌地看了眼容清淮，又看向谢莳玙。
只是容清淮那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他的模样，让他最后还是选择跟上了谢莳玙。
城堡很大，但也很小，容许玩家探索的一共就那么几个区域，处处畅通无阻。
而所谓的国王痕迹，谢莳玙并没有找到，整个古堡像是崭新的，就连住人的屋子，也只有他们所在的那一条走廊而已。
他有些不解容清淮的用意。
突然，一声哀嚎打破了平静——
谢莳玙猝然一惊，顺着哀嚎的声音跑了过去，后面的方哲被吓到颤抖，却只能紧紧地跟上。
拐角处，谢莳玙探头一看，只见三四个人在围攻一个玩家。
人已经死了，他正好看到道具光团跳出来，其他几人争抢的画面。
方哲也看到了，他异常惊恐：“他、他们为什么要杀人？”
“抢道具。”谢莳玙收回目光，明白了这世界真正的规则，“找出国王完成任务也只不过是得到一个道具，而杀掉一些怀有道具的人，却可以得到更多。”
谢莳玙思绪一顿，目光微凝。
不太妙，容清淮可能有危险。
他对这个游戏世界的了解不多，但在进入之前，容清淮告诉过他一部分的信息。
比如组队——
在游戏世界里组队，道具会自动分配到队长手里。
虽没明说，但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他和容清淮的关系特殊，并且由容清淮作为主导者。
恐怕有人会想对容清淮下手。
不过……
容清淮真的会有危险吗？
但这些事他自己知道就好，身边还跟着个拖油瓶似的方哲，可不能让他起疑了。
于是谢莳玙垂眸说道：“今晚不太平，我们先回去。”
方哲惊恐道：“就这么回去，万一晚上被杀了怎么办？”
谢莳玙轻嗤了声，漂亮的娃娃脸上露出反差的乖张：“被谁杀？国王只杀一人，不杀这些活蹦乱跳的，去杀你一个回屋睡觉的？”
“而且你是新人，身上又没有道具，其他玩家不会无缘无故就来杀你。只要你不主动找死，今晚的死亡几率并不大。”
方哲的声音却还是在颤抖：“那个，我、我今晚可以和你睡一间房吗？”
谢莳玙歪了歪头，天真的语调却吐露出最残忍的话语：“你就想这么活？”
“我现在开始怀疑了，你真的活得过一晚吗？”
方哲抿了抿唇，被羞辱得面色绯红，他小声讷讷道：“我、我……抱歉，我以前是个文员，我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我没杀过人……”
谢莳玙挑眉，没杀过人？
他还记得容清淮对他说过，能进入“诸神废墟”——这个游戏世界的人，手上都不可能干净。
方哲见谢莳玙愿意听他说，便继续道：“进到这里前，我就是走在路上，忽然有个人要杀我，我、我害怕，不就随手一推……”
“结果那人没站稳，竟然倒在了栅栏上，然后被栅栏穿透竟、竟然就死掉了！我当时真的好害怕……”
无辜的人？
谢莳玙不予评价。
“晚些再说，现在我先回去，你爱跟不跟。”谢莳玙漫不经心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走了。
然而方哲哪敢不跟上去。
回到容清淮的房间门口，谢莳玙一眼就看到了房门开着一道缝隙。
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了容清淮手中有什么金黄色的东西一闪而逝。
再看便已消失不见。
容清淮沉默了几秒：“你回来的真快。”
谢莳玙一脸纯良地眯眼笑道：“外面乱起来了，这不是担心先生您吗？”
要不然也看不到，这疑似“事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