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无序,即将交错,这些地方便是连接点,恐会有地动发生。”
接着它牛蹄一挥,整幅虚空地图化作流光,没入秦七月体内。
秦七月吃了一惊,本能的往后一跳。
“什么胆子,你可是应劫之人啊,有点胆色行不行?”
应激反应,应激反应懂不懂?你这个粗鄙的牛头,秦七月心里不服气,嘴上却也没敢开口,而是有些惊奇的观摩着脑海里的那副画卷。
正是那虚空地图。
接着又见小青牛鼻中喷薄出一股赤霞,在半空中扭曲变幻,很快就幻化出了比较现代化的一幕。
一架直升机在低空中盘旋轰鸣,下方是一大块褐色的礁石,如墨般的浪涛拍打在礁石上,溅起阵阵“黑烟”,黑烟滚滚,被旋翼掀起的狂风卷上高空。
透过黑烟,隐约可见礁石上是并排站着的三人,一个光头貌似和尚,一个道士穿紫袍,一个老农半敞着胸怀,具体面貌却是被黑烟遮掩,看不真切。
“这是?“
小青牛没有答话,似是它自己也觉得画面中这三人委实太过模糊,鼻中又一股赤霞喷出,画面一转,这次清晰多了。
画中所现是一处大裂谷,边缘上站着的依旧是那三人,面目清晰,似乎彼此间发生了争吵,一人涨红了脸,一人脸色沉重,一人伸出手指,像是在指摘着什么。
是让我去找这三人么……
秦七月心中有所明悟,不过眼下只知道样貌,其他的线索一概不知,这样去找人可真是为难自己了,大海捞针啊。
他正为此发愁着,小青牛善解人意般的又“喷”出一副画面。
画面由远及近,这次竟是一副动态图,闪过街道、闪过巷口、闪过门楼,最后闪过的是一位躺在藤椅上悠哉假寐的老农。
找到了,临水街、通明巷……
秦七月惊喜,这样的话任务难度就大大降低了,有街名又有巷名,回头去部门里查一查,很容易就查得到。
“如此这般应该可行了。”
小青牛收了神通,心中的大石像是落下,神态轻松了许多,清秀的牛脸也挂上了熟悉的笑容。
“去找他吧,我没法去,要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秦七月若有所思,脱口而出:“是因为你本来形象太过“幼嫩”怕人消化吗?毕竟你可是大名鼎鼎的‘牛头’”
这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奈何口快,想收却根本来不及,只能讪讪的补救道:“不过您在我心中那一直是高大而伟岸的,是我奉若神明的‘高人’”
小青牛缓缓放下了高举的牛蹄,淡淡道:“话要说的动听才行,不然容易挨打,也幸好我温文尔雅,轻易不动手。”
呵呵,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要不是看你扬蹄子,我才不会怂的这么快……
秦七月心中腹诽,面上笑嘻嘻,好一阵恭维。
有些遗憾的是,并没有神奇物件再像之前那般主动飞入自己大敞的兜里。
秦七月心中不免吐槽“牛吹吹”是个小气鬼,不过此刻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敛了敛“狗腿子”似的气质,开口道:“我马上去。”
小青牛满意的点头,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探“蹄”一招,天际极速飞来一物,破空声呼啸。
待其落定,凝睛一看竟是一块巴掌大的骨片,几乎已经玉化,上边刻写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古篆。
“这是?”秦七月疑惑。
“算是信物吧,不然你一个小角色,如何让人家信你。”
秦七月恍然,心中暗忖,这小青牛还是个心思细腻的,居然能想到这一遭,是我小看它了。
果然,只要活的久,哪怕是个铁憨憨也会开窍。
……
地址很容易就查到了,经过几乎不眠不休两日的奔波,秦七月终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门楼,此地离家已是两千多公里。
想起这两日来的颠沛,秦七月一阵心酸,此刻看着这红泥黑瓦的门楼都觉得莫名的亲切,想上去热烈的来一场拥抱。
要不是软磨硬泡来领导的小摩托,面对这两千多公里的路程怕是只能对小牛犊子摆摆手,大喊一声“不要为难哥”了……
秦七月轻声自语,跨前两步,靠近朱红大门,叩响了椒图门环。
“进来。”
门内传来低沉浑厚的声音。
嘎吱声里,秦七月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古朴的四合院,飞檐斗角,院中有几颗枯树,枝丫如虬龙般粗壮。
地面是青石砖铺就,雕刻着云纹,古意盎然。
院子中央是一张四方石桌,四张石凳规规矩矩的立在桌子四周,一样有着被时光深深冲刷过的痕迹,打眼一看便知是年代久远的古物。
檐角下是一张藤椅,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坐在其上,笑意温和的看着秦七月。
“算到今日有人来访,倒是不知何事,可否告知?”
王有钱以为眼前这位裹得严严实实,一副风尘仆仆模样的年轻人也和自己一样,是世俗眼中的“高人”,故而说话文绉绉的。
秦七月没觉得意外,若是个普通人,小青牛就不会让他来找了,暗想这该是个会算卦的“能人。”
没有多余的寒暄与熟络,秦七月直接了当道:“大劫将至,我知道地方。”
这话一出,宛若平地炸惊雷。
王有钱腾地一声站起身,满脸激动,语气急促,“何地?”
秦七月没有回答,而是摸出一张折叠起来有半指厚的纸张,递到了王有钱面前。
哗啦啦,一张大纸在石桌上铺开,上边用蓝色的笔触勾勾画画,关键地方用红笔打着圈,赫然便是秦七月脑中那副地图。
当初回归现世时,秦七月便将它默画了下来,不过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懂。
“仇池山……天山……阿尼玛卿山……”
每念一个地名,王有才声音便低沉一分,脸色亦是凝重一分。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秦七月此刻还是很佩服眼前这邋遢老头的识图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