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年年没有回答江佑的问题,反而是盯着江佑:“你怎么知道你很有钱的?”
“你在装,江佑?”
宋年年这会已经有些感觉了,江佑根本就不像是个弱智,应该是个正常人,他在忽悠自己。
“年年在说什么?”
“装什么呀?”
宋年年很想把手里的碘伏浇在江佑脑袋上。
小小年纪,心思倒是很狡诈。
窥破了江佑的真面目,宋年年觉得自己不需要再为他操心,费嘴了。
于是闭上嘴,静静的给江佑消毒,一句话也不说。
“年年~~”
江佑拉长腔调,软软的喊。
宋年年不为所动。
江佑扯扯宋年年的袖子:“姐姐~~”
黏黏糊糊的腔调,在一个大男孩身上一点也不违和,反而是那无辜的像是大狗狗一样的眉眼,让人看了就心疼,心软。
宋年年让自己硬下心肠,根本不看江佑的眼睛。
给他伤口都消完毒,东西收进医药箱:“吃饭吧,吃过饭,你就回自己家去。”
江佑一看宋年年是认真的,顿时更难过了。
他和姐姐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每天都要和姐姐亲亲抱抱贴贴,现在不能亲亲抱抱已经很难过了。
要是再不能看到姐姐,江佑一定会难过的死掉的。
“年年……”江佑想再求一求。
被宋年年无情的打断。
“吃饭。”
江佑顿时耷拉着脑袋坐在餐桌旁,吃什么都觉得不香。
看着江佑情绪低落,人也可怜兮兮的模样,宋年年觉得自己就好像是那个欺负孩子的女巫。
但江佑是有自己的家的,这男孩看似单纯,实则蹬鼻子上脸,给他一点好脸色,他能在宋年年家住一辈子。
两人刚吃完饭,那个保安就来了。
“不好意思宋小姐,我们排查了别墅区的所有住户,大家都说不认识这位少爷。”
“要不我们报警,将人送到警察局去吧?”
宋年年的目光看向江佑。
“你家到底在哪?”
江佑抿着唇不吭声,无声的抵抗。
“江佑!”宋年年的声音重了一些。
江佑小声的嘟哝:“南十六栋!”
姐姐的家就是他的家。
姐姐说过的,永远和佑佑在一起。
结果现在,说不要佑佑,就不要佑佑了。
宋年年被江佑的无赖气的心肝疼。
不想再和江佑纠缠,于是对着保安说道:“那把他送到警局去吧,让警局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来接他。”
宋年年和江佑非亲非故,总不能管他一辈子?
“带走吧。”宋年年指了一下江佑,就对上江佑不敢置信的目光。
宋年年就这么看着江佑,红了眼眶,用伤心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少年非常难过。
长长的睫毛都因此而染上了水雾。
这眼神看的宋年年心肝发颤,总觉得自己也开始有些酸涩。
她还想着江佑要是反抗怎么办呢,结果她就看到江佑乖巧的站起身,跟在了保安身边。
耷拉着脑袋,身上被无形的难过笼罩。
保安看事情这么顺利的解决:“那宋小姐,我们先走了。”
“等一下。”
江佑猛然抬起头看向宋年年,眼睛里有些惊喜和期盼。
姐姐不让他走了吗?
宋年年别过脸,往楼上走。
“他的钱包还在我那,我拿给你们,到警局可能用的上。”
江佑眼睛里的光亮迅速消失,看着宋年年跑上楼,将钱包拿下来给保安。
江佑一把攥住宋年年的手:“姐姐,你要是现在反悔,我考虑不生气。”
宋年年好笑的看着江佑:“那我要是不反悔呢?”
“那我就要生气了。”
看宋年年无动于衷,江佑凶巴巴的说道:“我生气会生气很久的!”
“我生气就不理你了!”
“能气半个小时……”
“不,一个小时,半天!”
“不……”亲亲“不哄哄不能好的那种。”
“我很难哄的!”
江佑一边说着一边鼓着腮帮子,表示出自己真的很生气,生气真的很凶,很难哄的,希望能让宋年年改变把自己送去警察局的想法。
但是宋年年却噗嗤笑出了声。
“再见,江佑。”
摆摆手。
江佑就被保安给带出去了。
只是走的时候,宋年年看到少年微红的眼尾,仿佛是真的伤心了。
后脑勺上还有一些破口的伤,微微渗血,显得有些狼狈。
宋年年想,自己是不是有些狠。
但,这孩子是别人家的孩子,总不能一直呆在自己身边吧?
想了想给保安发了消息交代了一声,让他注意一下江佑身上的伤,再给江佑买些药,钱自己都会出的。
很快保安就回复了消息,宋年年这才放心。
收起手机,保安看了一眼后视镜的男孩子。
捕捉到他的视线,江佑立刻发问:“是姐姐发的消息?”
他很敏锐。
保安点头说是。
“她发消息干什么?是不是让你送我回去?”
保安尴尬的摇摇头:“说让注意你的伤。”
少年眸子里的光一下子又消失了,他咬牙嘟囔:狠心的年年,等以后一定要抓起来打屁屁。
保安启动车子:“江少爷,您家到底在哪,我送您回去?”
除了和宋年年相关的事情,能引起少年的表情变化之外,其他任何事都不能引起他丝毫波澜。
明明还是一样的可爱的装束,但是他收起了所有的稚嫩。
不苟言笑,神情冰冷,眸子看着你的时候,那里面是无尽的深沉,强大的气场,让保安瞬间出了一头冷汗。
不是吧兄弟,你还有两幅面孔呢。
“她不是让你送我去警察局,还不走?”就连声音都仿佛是变的高不可攀。
这时候的江佑身上少了许多的少年气,更多的是属于成年男性的气势和威压。
“走,现在就走。”保安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立刻启动车子。
江佑靠在座椅上,拿出手机,交代着些什么,认真的眉眼看上去一点也不稚嫩,满满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只是一个姿势久了,他皱了皱眉头,后背离座椅远了一些。
背后的衣服微微有些濡湿,那些细小的伤口应该渗血了。
密密麻麻的细碎疼痛感,又疼又痒的,几乎是能把一个普通人折磨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