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念看到他手上的珠花，脸色顿时惨白一片，但还是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拿出来一个脏兮兮的珠花，就想污蔑这是本小姐的东西，想得美！”
说着，就要上前去抢猎户手中的珠花。
看到她的反应，姜三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够了！”他呵斥一句，胸口起起伏伏。
“你！你！”姜三爷哆嗦着手指着姜念念，“小小年纪，心思就如此歹毒，我真是看错你了！”
“还未回来，就想着霸占嫡女的位置，你真是好得很，好得很啊！”
“咳咳咳……”姜三爷忍不住咳了起来。
“老爷…”谢氏上前轻拍他的背，“老爷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她先示意家丁把猎户带出去，才转头看姜念念。
“念姐儿，你还有何话好说，我自认从未亏待你们母女，你们却对恬姐儿下如此狠手。”
说着，谢氏又忍不住掉泪，声音也哽咽起来。
“我本以为你们进府之后会安安分分的，没想到只是暂时停止，还在暗中寻找机会，想要除掉我们母女。”
“呵呵…”姜念念站起来，看向姜三爷，脸上满是嘲讽，“为什么都是你的女儿，姜恬恬从小就是被宠着长大，而我却从小跟姨娘在外面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明明都是官家小姐，凭什么？”
“凭什么她就可以锦衣玉食，而我只能整日过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
“我做错了什么？”
姜念念嘶哑着声音吼道，泪水挂满她的脸。
“我又做错了什么？”
“呜呜呜……”
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头也低下来，双腿直直跪在地上，哭得歇斯底里。
看她开始打感情牌，姜恬恬担心姜三爷心软，示意雀灵过去拉她起来，姜念念却一手甩开雀灵。
而后瞪着眼睛看她：“别假惺惺地过来，我最看不惯你这个样子。”
姜恬恬丝毫不惧她投来的凶恶目光，语气不冷不热，“你遭受的一切苦难都不是我造成的，与我无关。”
“对吧？”她歪头反问她。
“况且，十八年前是文姨娘自己选择离京，去投奔她姑母家的，娘亲自始至终都不知道你母女的存在，她又做错了什么？”
姜恬恬料定姜念念不敢把自己被人掳到军营的事说出来，只能咬牙认下这件事。
果然，姜念念没有反驳她这句话，只是狠狠瞪她。
姜恬恬继续说道：“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要自己承担这条路带来的后果，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且不说这个。”
姜恬恬将话头转回来。
她挺直脊背看向姜念念，“你控诉自己受尽苦难，难道我就是一帆风顺的吗？”
“十四年来，我一直是痴傻状态，自我恢复以来，我每日勤学苦练，力求补上自己十四年缺失的功课。”
“想要名声，我就自己勤学苦练，自己争取，从不会想着通过陷害别人来抬高自己。”
“而你呢？”
姜恬恬嘲讽地笑，“我们是同一时间进姜家女学的吧，你每日的心思都放在什么上了？现在的琴棋书画又是什么水平？”
“跟我比会如何？明明是同样的起点，为何结果相差如此之大？不过是我们的思维不同罢了。”
“你想着，要是我和母亲不在了，你和文姨娘就能取代我们的位置，随即下手对付我们母女，这不过是你的自私而已。”
“你所受过的苦，不是你自私陷害她人的理由！”
“不要想着用以前受过的苦来为自己开脱，掩盖你犯下的错。”
“错了就是错了，难道你以为，你弱你就有理了是吗？这天下还没有这样的道理。”
姜恬恬说完，转身回自己的座位。
姜念念显然没有听进去这些话，她的表情更加狰狞，嘶吼着扑向姜恬恬。
“这是你们欠我的！是你们欠我的！”
“把她带下去！”姜三爷怒拍桌子，“你姨娘还想着为你求情，我看也不必了，看你对姜家的怨恨，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
姜念念一听这话，顿时没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她语气软下来。
“爹，我不是这个意思。”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我只是想办法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我有什么错…”
“求爹爹不要赶女儿走，女儿只想留在爹爹身边，一辈子照顾爹爹，呜呜呜…”
“爹……”她挣扎着甩开控制她的家丁，跪着走向姜三爷，抱住姜三爷的大腿。
“爹，求您可怜可怜女儿吧，女儿已经没了娘亲，不能没有爹爹啊。”
谢氏翻了个白眼：“都把文姨娘叫做母亲了，我这个嫡母在你眼里就是个死人了是吧？”
发现自己说错话，姜念念连忙改口，“不是的母亲，只是姨娘死得突然，我太过伤心，一时口无遮拦，冒犯了母亲。”
“求母亲大人有大量，虽然姨娘犯下大错，但是总归对母亲没有什么伤害，且姨娘已经死了，求母亲看到姨娘已死的份上，放过女儿吧。”
姜恬恬忍不住插进来。
“娘亲没事，是因为娘亲谨慎躲过了，要是娘亲没有躲过这一遭，现在就不坐在这里了。”
“现在娘亲还能好好坐在这里，是娘亲自己福大命大。”
“我还能坐在这里跟你说话，是我自己命大被人救了。”
“这些都跟文姨娘的死没有关系，她死了，是她罪有应得。”
姜恬恬的话把姜三爷的理智拉了回来。
是啊，要不是谢氏谨慎，那现在的后果会是什么，要不是姜恬恬福大命大，那自己的嫡女也早就没了。
他狠下心掰开姜念念的手，示意家丁上前拉住她。
“你姨娘死前还算识趣，知道自己犯下的错不可饶恕，以死谢罪给你谋出路。”
“依我看，你从刚才到现在，没有一丝悔改的迹象，把你留下来，终是个祸端。”
“念你我父女一场，我会保留你的身份，为你找一户好人家，你出京嫁人吧，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谢氏接过话头，“母亲会为你备好丰厚的嫁妆，也全了你我母女一场的缘分。”
“爹，女儿不要…”姜念念还想挣扎，她不想离开京城，她好不容易才回来，怎么能离开呢。
她发誓过，这辈子要当人上人，怎么能出京嫁人，京城之外能有什么好人家。
“爹！”
姜念念挣扎着被人带出去，走之前，她深深看了姜恬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