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哈特利尔回到了那块离洞口不远的小空地时,疲惫地倚靠在桐树边,看着不远处的洞口,脸上浮现了勉强的笑容,加上毫无血色的苍白脸庞,显得模样特别诡异难堪。
“就快到了。”他低头向小狼崽说道,接着继续挺着难受的身子向洞口缓慢移动。
可他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便不远处传,来树木被异物触碰而发出焦躁不安的声音。
声响越来越大,他惊恐地看着身后,虽然现在看不出什么,但他知道,在那些树木后面,绝对有着庞大的生物在向这里靠近。
他不敢再逗留,加快速度向洞口快步走去。然而事与愿违,就在距离洞口不到一米多的地方,他突然倒了下去。
绊倒他的是树木间连生在一起的藤蔓。
就在此时,戈爪龙的身影出现在树林之间。
然而让哈特利尔没有想到的是,戈爪龙并没有上前,凶狠的脸庞上遍布着连他都看得出来的恐惧感。
“呜!!!”
随着小狼崽的吠叫声响起,戈爪龙像是着了魔似的调头跑走。
哈特利尔对此感到无比的震惊,但现在并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用力扯掉藤曼,起身走进洞穴,小心翼翼地来到了麦娜瑞躺着的那块峻岩上。
小狼崽也跟着哈特利尔进了洞穴,但在下坡时因为腿脚问题,竟滚了下去,不过好在有先前丢在那的衣服给小狼崽做铺垫,才没让它滚到洞穴深处。
“嗷呜!”
小狼崽从衣服中挣脱出来了,朝着哈特利尔摇着尾巴叫唤着,像是在告诉他这样很好玩。
哈特利尔并没有理会它,席地而坐,把手中的鲤血草放到两块岩石之间,打磨起来。
很快,一株鲤血草便被他磨成碎叶泥,随后解开紧绑在左臂上的藤蔓。
藤曼脱离手臂的同时,鲜血像水库开闸后的水,从伤口里喷涌而出,撒得到处都是。
青得发紫的左手传来剧烈的疼痛,疼得他张大嘴巴,失声地流下眼泪。
疼痛感稍微缓和了一点,他便立马将磨成泥的草药敷在伤口上,紧接着又是难以忍受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
他忍受不住地弯弓着身子跪在地上,脑袋磕在那两颗岩石前面的地上,唾液从嘴角溢出,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双眼几乎都要翻白了,右手在头前压制受伤的左手,一阵一阵的疼痛还在无休止的刺激每根神经,几乎要把他逼疯了。
“嗷呜!”
小狼崽在哈特利尔面目狰狞地跪在地上的时候,小嘴巴巴地不停吠叫着。见哈特利尔一点反应都没有,便一头钻进哈特利尔胸前的缝隙里,对着哈特利尔的脸蛋又吼了两声。
见哈特利尔依旧没有反应,它只好发着委屈的悲鸣声,小舌头狂舔哈特利尔脸上的唾液。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狼崽的行为起了一丝作用,哈特利尔逐渐的从痛苦中缓过神,尴尬地朝还在舔他脸颊的小狼崽笑了笑:“我没事了。”
“嗷嗷!”
小狼崽见哈特利尔理会它了,开心地笑着叫了几声,尾巴像似叮鸣中的钟摆,停不下来的摇晃。
哈特利尔摸了摸小狼崽的小脑袋瓜,就被手上的伤口吸引了注意力。
左手上的伤口,依旧还在不断流血,原本堵住伤口的草药被血冲散在外。虽然伤口已经不再剧烈疼痛,但那也只是神经被疼到麻木得几乎没有知觉了而已,对此不了解的他,看了看伤口,又疑惑地看向还没磨掉的鲤血草。
就在他自我怀疑是不是记错了的时候,小狼崽倒地所发出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他连忙摇晃小狼崽的身躯:“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呀。”
见小狼崽没有动弹,他伸手去探了探鼻息。暖暖的小风呼呼从鼻孔里冒腾出来,微拂而过小手指。
看来小狼崽只是昏睡过去了而已。他放心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小狼崽嘴角边的唾液却吸引了他的注意,上边含有着鲤血草的碎末。
或许鲤血草不是外敷,而是熬汤服食的,就像治感冒要喝苦草熬的药水一样。哈特利尔这么想着,却又看着倒地昏迷的小狼崽,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但在没多久的头脑风暴过后,他还是咬咬牙决定干了。
他从剩余的鲤血草中拿两株出来,分别为自己和麦娜瑞磨好各自的药末,并将药末塞进掏空的面包中,然后跪爬到泉水边,将面包洞中盛满泉水,并搅匀里面的药末。
为了避免自己昏厥后没人喂药给母亲,他先爬到麦娜瑞的身边,将第一份的药水灌入麦娜瑞口中。
喂好之后,他便喝下自己那份药水。
药水并不苦涩,但刺激性很强,一进到胃里面,就像无数支利箭从他体内猛射出来,瞬间就让全身神经麻痹,失去知觉地昏睡过去。
时间飞速流逝,哈特利尔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哈特利尔眯着眼眺望远空的晚霞,暖和的夕阳光芒染红天际,火红的光芒从远方慵懒地洒进洞穴,使其变得清晰了许多。
夕阳红光下,乱石泉流中,小狼崽活蹦乱跳地玩耍着泉水,清脆嘹亮的声音吸引哈特利尔看向小狼崽,不禁地笑起来。
他看向手臂上的伤口,竟然完全愈合了,只留下一小块疤痕,再看向母亲,她背后的血疤已经脱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哈特利尔还没从神奇的药效中缓过神,便迎来小狼崽的扑舔。
“好痒,别舔了呢。”
他赶紧抱起小狼崽,将其放到一旁,对其自言自语道:“你要是能说人话就好了。”
小狼崽着陆后,立刻转身,对着他吐舌头哈气。
哈特利尔惊奇的发现小狼崽的后腿竟然已经好了,可以四脚着地了。
看着小狼崽蓝白相间的毛绒身躯,以及那黄褐色眼眸一眨一眨地泛着水泽,哈特利尔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蹲下身子,揉捏着小狼崽的脑壳:“从今以后,你叫哈奇好不好?”
“嗷!”
话音刚落,小狼崽紧接着吠叫一声,像是应允了哈特利尔给它取的名字。
哈特利尔见哈奇应声,更是开心得抱起哈奇连叫几次;哈奇也连回几声。
就在他们欢天喜地的时候,哈特利尔想起戈爪龙在洞穴外落荒而逃的模样,瞬间对这个洞穴充满了好奇。因此趁着现在能够看清洞穴深处,他打算仔细探寻一遍。
他将手指放在嘴边,对身旁的哈奇笔画了安静地动作:“小声点哟,母亲还在睡觉呢。我们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怪东西。”
下来的路并不好走,几乎都是尖峰头的岩石,没有平坦的岩石供给踩踏,所以只好选择从泉水上走过。因为洞穴并不是很大,他很快就来到那段直立的岩壁面前,低头看脚下,泉水已经漫过膝盖,似乎并没有地下通道可供泉水流动。
在洞穴最后边的石壁上,他发现有一个高过水位的洞口。这个洞穴比他的头还要小上一些,而洞口外面是小峭壁,峭壁有一条河流,泉水都聚集在这里并且没过洞口底流入外面的河流中。
他依稀记得父亲曾经和他讲过戈爪龙怕水,但会是因为这里连接着外面的河流,戈爪龙就怕靠近这里而掉进水里吗?他心中不禁产生疑惑,但他看了眼其他地方,除了岩石就是岩石,并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也就只好这么认为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委,他也就没什么兴趣继续探索下去,带着哈奇回到了峻岩上。
他看了眼还没睡醒的母亲,将地上其中一块面包折成两半,一半分给哈奇,一半留给自己果腹,随后将剩余的两个面包用衣服裹起来一个,放到母亲的身边。
吃过面包后,哈特利尔睡在麦娜瑞的身边,怀抱着哈奇入眠。
梦里。哈特利尔和往常一样,在他简陋的家里,吃着父母给他庆生而煮的美味晚餐。不同的是,今年他们之间多了一个小家伙,它就是哈奇,是父母送给他最棒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