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打完了狂犬疫苗，石凯以一种奇怪的方式，缩在黄子弘凡臂弯里端着手机打游戏。
本来打完针石凯就坐到一边，自己手里摁着棉签，看着窗外已经黑了的天发呆。
黄子弘凡给石凯买了点擦的药，紧挨着石凯坐下，手臂从石凯身后绕过去摁住紧贴着石凯皮肤的棉签，又用另一只手从外套兜里掏出石凯的手机递给他。
“玩会儿游戏吧，到时间了我叫你。”
石凯接过手机，随便找了个手游打开。
黄子弘凡的手腕很细，很白，可以看到根根分明的青色血管，他出门前换了件外套，棒球服的袖口有点大了，石凯隐约可以看到点小臂。
石凯咽了口口水，有些不自然：“黄子，袖子拉上去点可以吗，会碰到我手伤口。”
有点刻意，但又很合理的理由。
石凯听蒲熠星之前说他觉得黄子弘凡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存在，除了运气好以外还很不一般。
蒲熠星问石凯：如果你是有这个运气的你怎么想。
石凯想都没想：爽翻。
蒲熠星又说：那如果你也和他一样遭遇了意外，你是唯一幸存者，你还这么想吗。
石凯说：差不多吧，多点愧疚？难过？
说了半天石凯都搞不懂蒲熠星这一通问题的重点在哪里，转头看向郭文韬。
然后郭文韬水笔掉到地上摔断墨了。
捡起来之后对石凯说：阿蒲怀疑黄子弘凡自残。
石凯：？…？！
我天哪，身在福中不知福。
石凯问蒲熠星：…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别跟我说猜的。
蒲熠星说：猜的但不完全猜的。你有没有注意到黄子弘凡有很多把小刀。
石凯点头。
确实，黄子弘凡有很多颜色大小款式不一样的小刀，平时班上还很多人找他借。
蒲熠星继续说：但是有一把，刀片是黑色的，他从来没在学校用过，而且你去找他借你就会发现，他的每一把刀都有不一样的用途，不能用串掉。
石凯一脸踩了屎一样的表情看着蒲熠星，脸上写的都是你别骗我。
蒲熠星眼睛一眯：我跟你说凯凯，我看那个黑的刀片刀尖很利，但是刀刃有溶锈的痕迹，我就怀疑，是沾过血的。
石凯点头：有点扯蛋，但我会试着理解你的完美推理的。
结合傍晚斜斜一眼看到的景象，石凯越发对蒲熠星的猜测感到好奇，渴望在黄子弘凡身上得到求证。
黄子弘凡听到石凯说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又急急的开口了：“哦哦好，那你靠我近点，不然我拉不起来。”
说着，黄子弘凡把石凯扳过来更朝着自己些，再轻轻的把袖子卷起来一点。
现在这个姿势，石凯的眼睛凑在黄子弘凡脖子边，看的满眼都是黄子弘凡的大脸。
石凯发现黄子弘凡打耳洞了，耳骨也有穿孔，三四个，不整齐的排列在有点泛红的耳朵上。
“够了吗？要不要再上一点？”黄子弘凡侧脸和石凯说话，距离又靠的近了点，黄子弘凡甚至能感觉到石凯的睫毛在脸颊上轻轻划过。
石凯顺着话头说：“再一点吧。”
黄子弘凡又把袖子拉起来点。
石凯手里的手机传来振动，低头去看，是郭文韬发来的消息。
韬：你到家没
石凯kk：没有
韬：在哪
石凯kk：医院，咋
对话框上不断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最后却还是一片沉寂。
石凯不解，他进医院又不是什么稀有的事情，前台那个护士都认识他了，医院vvvvvvip，不知道郭文韬在犹豫什么。
石凯kk：你要说啥，直接讲，我现在有点烦，你赶紧说
韬：那我直说了
韬：缺钱跟兄弟们说，谈恋爱了也要跟兄弟们说，这么多年了你看我们嫌过你吗，有事都要讲。
石凯kk：？
石凯kk：你没喝多吧
郭文韬发过来一张照片，石凯立刻点开。
…上面是他被黄子弘凡圈在怀里，坐在急诊科门口的背影。
石凯kk：你跟踪我
韬：蒲熠星胃炎了
石凯kk：…
韬：说吧
石凯kk：他的狗在小区楼下把我手咬了，虽然我跟他说不用负责，但是他真的太有责任心了，非要帮我清理伤口，还带我来打狂犬疫苗
韬：我看他像黄子弘凡
石凯kk：是黄子弘凡
韬：我天呢凯凯，你为了转运已经开始这样不择手段了吗
石凯kk：？
石凯kk：我帮蒲熠星关注下同学心理健康，等会儿让他谢谢我。
“黄子。”
石凯跟黄子弘凡搭话。
黄子弘凡有些困了，微靠着石凯毛茸茸的脑袋都快睡着了，一听人叫他的名字又猛地清醒过来。
“嗯？我在，怎么了？”
石凯有些怯生生的扣着手机壳的边：“你是不是，经常心情不好啊。”
“不会。”或者扭扭僵了的脖子。
石凯没动静，黄子弘凡心里忽然有些奇怪的不安升上心头。
“…你看到了？”
石凯眨眨眼睛，算是应了。
黄子弘凡皱着眉头。
其实黄子弘凡不笑的时候还是挺可怕的…一挂相就跟要杀人一样，再加上黄子弘凡比他高一点，还肩宽…找蒲熠星说可能还有点心理疾病，被这样的人盯着，想想还是满慎得慌的。
石凯刷刷视频玩点小游戏，时间过去的很快。
到了留观时间，黄子弘凡手机闹钟响起来，正准备起身，被石凯噌的一下按在回凳子上。
“怎么了？不舒服吗？”黄子弘凡收了刚刚不闪的面相，有点担心的看着石凯。
石凯自己也愣住了。
黄子弘凡平时真的很开朗，如果不是在黄子弘凡拉起袖子时真的看见了新的旧的叠在一起狰狞可怖的疤痕，他估计这辈子都不会信蒲熠星的鬼话。
石凯说话的声音有点抖，他用好的那只手手紧紧的把黄子弘凡摁住，包扎过的手握着黄子弘凡左手的手腕，小指的指腹已经可以蹭到凸起的疤。
“我…我可以摸一下吗。”
黄子弘凡被石凯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神经紧绷，听到这话却是松了口气。
“可以。”
“你想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