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拜见母亲德妃后,便出宫回到了手下侍卫暂驻地。
回到驻地,天色已晚。
屁股还没坐热,便收到德妃差人从宫中送来的赏赐。
当然是赏给那个素未谋面的好大孙世子的。
这可让秦王犯了难,本来想着只是照顾母妃的身体,随意找了个搪塞的理由,等到时机成熟,再告诉实情。
不过看此情形,事情发展已经由不得自己了!
秦王对着身边贴身太监说道;“李智何在?速速差他来见我。”
“奴婢这就去办!”
这贴身太监便弓身退下,去找李智。
李智三兄弟此时正准备去这北京城内游玩,去领略下这帝都的繁华。
三人正喝酒打趣, 说着北京那条街好玩,那条街的灯会夜市有名。
屋外突然变得安静,只能听见一阵急切整齐的脚步声。
等屋内三人反应过来,只见一队人已经提着灯笼到了门口。
为首正是秦王的贴身太监,也是秦王府的大总管——张成。
这张成本为时任司礼监掌印太监陈炬手下心腹,后被陈炬推荐给万历皇帝,命为皇次子秦王朱常治伴读。
陈炬的另一个心腹王安被推荐为皇太子朱常洛伴读。
张成已经到了门口,尽管三人跟张成有过几面之缘,但确实也是没有过交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张成手下太监说道;“这是王府总管张公公,奉命带你们去见秦王殿下。”
等到这小太监一阵介绍,三兄弟才知道此人便是王府总管张成。
这张成侍奉秦王多年,对其再了解不过,秦王见过母妃之后神态异常,后又着急接见李智,张成便猜出王爷失态必与李智有关。
张成又在王爷身边侍奉多年,对秦王府之事更是了如指掌,当年秦王一家受到万历宠妃郑贵妃迫害,王妃跟世子失踪。而眼前这少年手中那块玉佩正是王府之物,再仔细一瞧这少年跟世子年龄也相仿,难不成眼前此人便是……!
想到这里,张成已然把眼前的李智当做了失踪多年的秦王世子。
张成挥了挥衣袖,没等这手下太监说完,便直接打断,俯身行礼对着李智说道;“公子,殿下有请!”
一旁跟随张成的小太监跟侍卫都是心中一惊。
眼前这位少年到底何方神圣?堂堂的秦王府大总管竟然如此毕恭毕敬不敢造次。
李智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面对着眼前的这位大总管如此待遇竟然呆在原地。
实在是受宠若惊,心中更是打了一万个问号?
宰相门前三品官,这实打实的王府大总管可更不是一般人。
旁边的祖宽倒是眼疾手快,用手肘轻杵了下发呆的李智。
李智这才反应过来。
“那就有劳公公带路。请!”
“公子言重了,请!”
李智便跟着张成一行人前去面见秦王。
看着灯笼远去,祖宽跟周遇吉还在互相打趣。
“你看,我就说大哥不是一般人,这王府大总管见了都得给面子。”
“你这张嘴啊!你我兄弟开这玩笑还行,可别让外人听到,以免落人口舌。早晚有一天你这屁股会让人打开了花。”
“你看,你看,又认真了不是。”
哈哈哈哈
……
李智跟着张成来到了秦王屋外。
张成对着李智说道;“公子,稍候!容老奴先去禀报!”
“公公请便!”
屋内秦王正仔细端详着那块刻有“长寿”的玉佩,李智在屋外看的清楚,下意识的也摸了下自己手中刻有“安康”的那块玉佩。
只见张成俯身对着秦王说道;“殿下,李公子到了,正在屋外等候。”
秦王放下手中玉佩,慌忙起身。
“快,快,快让他进来。你在屋外侍候。”
“老奴领命!”
张成躬身退下来到门口。
“李公子,请!”
李智刚来到屋内,秦王便急切的走过来,抓住李智的胳膊。
“哎,这!话到了嘴边,本王倒不知如何张口,小兄弟索性我就直说了吧!”
李智心想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就是混口饭吃,堂堂王爷跟我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竟然还叫我一声小兄弟,这叫的我心里真是直发毛。
秦王又走到桌子前拿起锦盒中的玉佩,把他递给了李智。
“小兄弟,一切皆因这块玉佩而起,今日我去宫中看望母妃,说起当年那场变故,时至今日提及此事,母妃仍旧不禁流泪,为人子者那能受得了这种情景,不忍母亲再伤心,便随意找了个由头本想搪塞过去,没想到母妃当了真,这不刚刚还送来了给世子的赏赐。”
由头?搪塞?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秦王说这话着实让李智一头雾水。
等会,赏赐!给世子?
这……怎么越说越迷糊。
秦王也看出了李智的不解,便又直接了当的说道;“世子生死不明,国家又正值多事之秋。我本无意因此小事耽误国事,不过我思考良久,豁然开朗。朝廷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一子走错,满盘皆输。有时本王更是自身难保,更何况是世子。万般都是命,既然世子流落民间,不妨就做个平常百姓安稳的度过余生,没有这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也乐的清净,下辈子就不要再生在帝王家了。”
李智也听了个大概,这才说道;“那殿下又如何回禀大内?又如何向贵妃娘娘解释?”
秦王不紧不慢的坐下,捋了捋胡须。
“这也是本王找你的原因,与其大费周章寻找世子,何不放着眼前人不用呢?本王看你一表人才,颇有胆色。这可能就是缘分,儿子是天给的,义子却是自己选的,先有义才有子。本王想让你做我的义子,当然对外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也是秦王府的世子——朱由棈。”
李智不免有些惊讶,不仅惊讶这突如其来的世子身份,更惊讶的是这“朱由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为何自己从未在历史书见过,按理说这大明皇亲宗室为什么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呢?
李智就这么静静地思考着,一时间空气都显得安静。
秦王看着眼前的李智一言不发,以为他还有些犹豫不决。
“莫非小兄弟认为不可?”
李智这才缓过神来,既来之则安之吧!既然让我做这个秦王世子,我倒要看看这朱由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承蒙殿下厚爱,小人就暂居世子之位,如若他日寻见世子,世子之位必然还得是真世子来做!不过在下仍然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好,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不用多虑,本王看你一身才华,何不护卫我大明江山,与我共同做出一番事业!”
“小人谨听殿下吩咐!”
秦王顿时心情大好。
“怎么还叫我殿下,以后我就称你为“棈儿”吧!从今往后你要称呼我为父王。”
李智这才意识到,自己从现在开始就是大明秦王世子——朱由棈。
李智跪倒在地行礼。
“父王在上,受儿臣一拜!”
秦王白捡个大儿子,已然是笑的合不拢嘴。
上前扶起李智。
“有子如此,此生何憾?”
见秦王如此高兴,李智也说出了心中疑虑。
“父王,如若他日奸人陷害,质疑我的身份又当如何?”
“吾儿不必担心,一来世子从小失踪,从未有人见过。再者你又手持玉佩为信物,便没什么可担心的,这玉佩本就为当今圣上所赐,为宫廷之物,知之着甚少。这块玉佩本应为天潢玉牒,事出突然才未在上雕刻上世子的生辰八字。要紧的是父皇知道这块玉佩的来历就够了!”
“哦,原来如此啊!”
秦王又接着说道;“按照祖宗旧制,藩王不得擅离封地,更是不得带兵,当前辽东军情紧急,父皇才破例允许我带兵前往辽东押运粮草。只要带兵在外兵权在手,旁人必然忌惮三分,虽说皇储已定,不过父皇宠妃郑氏仍旧野心勃勃图谋另立福王。今日进宫面见父皇,才发觉父皇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只怕时日无多。在此之前我会尽力推荐你在外带兵,到时护卫我大哥当今太子朱常洛登基,以防有变动摇国本。”
“儿臣,记下了!”
“棈儿,你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大明秦王府的世子,这句话要嚼碎了印在脑袋里,其他事你不用管,明日我便带你进宫觐见父皇,向父皇解释清楚你就是他的好大孙儿!近日辽东建奴跳梁,中原流寇造反,父皇焦头烂额,有这种喜事也让父皇宽慰,一高兴你就是板上钉钉的秦王世子。”
秦王对着门外说道;“来人,快去备些酒菜,本王要与世子一醉方休。”
世子!大总管张成坐实了自己的判断。这李公子就是世子!
听见屋内秦王召唤,门口的管家张成在门口应道;“小的,这就去办。”
这秦王府一行人在北京,仅仅有个临时停歇地方,不同于封地王府应有尽有,这大总管张成急忙命人去街上采办。
等到张成采办回来,进门服侍。
屋内的二人仍旧是相谈甚欢。
张成便在一旁侍候。
第二天。
秦王朱常洛带着世子朱由棈来到紫禁城外。
李智从今天开始便是大明秦王世子——朱由棈。
他也终于来到了大明帝国的权力中心紫禁城。
也会见到那位三十年不上朝的万历皇帝朱祤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