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不羡摇头：“没有。”
“真出息啊，有本事抢小女生的钱，怎么不去抢银行？”
梁盛对他嗤之以鼻，用膝盖顶在他的后背上。
男生本想挣扎，蓦然看到谢无晦走来，瞬间僵直了身体。
他居高临下，唇动了动声音很冷：“你是谢无晦？”
明明听不出什么情绪，可偏偏越是这种漫不经心，越让人心里发毛。
“晦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个学校的？”
“南城三中。”
南城三中距市一中并不远，就隔了两条街。
“抢了一中几个人？”
“这个，我，我记不清了。”
他心里还存着侥幸，可却在对上谢无晦那双厌世的眼神时，突然哆嗦了一下，立刻又老实了。
“四个，两男两女，今天是第五个。”
“抢多少，还多少，在明天之内还完。”
“晦哥，我都不认识他们，怎么还？”
他是随机挑选目标下手。
“这是你的问题。”谢无晦面无表情，“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三中学生，我都记住你了，我要想找你，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晦哥，我没骗你，我真是南城三中的。”
谢无晦冲着梁盛使了一个眼色。
“滚吧，明天还完钱之后还敢来一中这边，我见一次揍你一次。”
梁盛拍着手上的灰，控制住想要踢他的冲动。
“是是，我不来了，以后都不来了。”
男生一边做着承诺，一边从地上爬起落荒而逃。
“晦哥，咱应该揍他一顿，他痛了自然就长记性了。”
“他不值得浪费体力。”
梁盛砸吧下嘴：“也是，你两米的气场都差点给他吓死。”
谢无晦扯扯唇角，他侧过身，发现徐不羡扶着自行车还站在原地。
她身材是高挑型，看着有一米七的个头，身上套着市一中肥大土气的校服，竟然还有点好看。
“好学生还看戏呢？”
“不是。”
不知从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刮得她耳边碎发乱飞。
徐不羡伸手勾到耳后，才又说：“谢谢你们。”
谢无晦又一次帮了她。
“不谢不谢，举手之劳嘛，大家都是同学。”梁盛用胳膊肘捅了捅谢无晦，“晦哥，你说是不是？”
谢无晦甩他一个眼神，唇瓣张了张，吐出一个无声的滚字。
梁盛立刻滚了，不过并不是滚远，而是滚到了徐不羡面前。
那辆被他说是老古董的车筐里，放着徐不羡的书包，此刻拉链大开敞着，一张试卷上红艳艳的分数十分醒目。
“卧槽！”梁盛叫了一声，从她书包里抽出试卷，“晦哥，她就是那个秃头李说的摸底考试数学考第一的。”
学霸的大脑果然不一样，他们看数学跟天书似的，徐不羡却能考出高分。
“你考144，我44都没考到，我要是能考这么高，我爹应该能高兴得让我当一天爹了。”
梁盛还在感叹之中，后脑就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谢无晦抽走卷子递还给徐不羡：“你家人不来接你？”
“我自己骑车回去。”
她垂着头，正在拉书包拉链，脸蛋白净净的，小小的耳朵上带着一只助听器。
束在脑后的马尾从她脖颈两侧垂下，乖顺的躺在校服上。
大部分的走读生住在学校附近，那些家住得远的，都是司机或者父母接送，再不济也是三五成群的骑车回家。
像徐不羡这样住得远，又是形单影只的女生，是非常个例。
也不怪会被人盯上。
“那我就先走了。”
她握着车把手，声音清脆。
谢无晦拽过梁盛，给徐不羡空出了一条道。
看着女孩骑车离开的背影，梁盛啧啧了两句。
“徐不羡的父母还挺放心让她大晚上走夜路的。”
虽说香江治安管理好，每年也出不了几起犯罪案件，可女孩子独自走夜路回家，也还是不妥。
“我要像她一样是个学霸，家里得把我当祖宗宠了。”
梁盛唏嘘着，见身边的人已经大步朝前去了，当即他开口问：“晦哥，你去哪儿？”
“场子。”
场子是谢无晦打工的那个酒吧，在整个香江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规模娱乐场所了。
他因身手好，打架狠，被招去当酒吧内保，平时就处理一些突发事件，和保证顾客的人身安全。
虽然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好在薪资不错，足够让他承担起每月给外婆的药费。
昨晚原本该他守上半场，但因为迟到了一个小时被经理罚守整夜，第二天上午都是趴在课桌上度过的。
班主任李锋怒气冲冲找来时，他还没有睡醒。
“哥，晦哥，快醒醒啊，秃头李过来了。”
梁盛一通捅咕他，谢无晦这才抬起头。
“谢无晦，你马上给我滚到办公室来。”
他睡眼惺忪，看着李锋甩下话离开的背影，又扭脖子看向梁盛。
梁盛耸耸肩：“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这些后排人员，平时只要不做特别过分的事情，老师基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晦哥你快去吧，我看秃头李这次好像气得不一般。”
谢无晦皱着眉，厌厌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高三班主任的办公室都在三楼，和特尖班的教室在同一层。
谢无晦从窗边路过时，有人看见了他。
他原本就是一中的风云人物，自然免不了引起讨论。
“诶，那不是谢无晦吗？”
“对噢，他又犯事了？”
“我听小道消息说，有人看到他昨晚在校外收保护费，而且还是咱们班那个小聋子。”
“啥？小聋子啊？”
数道复杂的目光齐齐投向了徐不羡。
而当事人因为他们的讨论声并不大，完全没有听见，注意力仍旧在难题上。
黑色的签字笔，在纸上摩擦出沙沙的声音。
“你昨晚被谢无晦收保护费了？”
“什么？”
听到唐屿的声音，徐不羡疑惑的抬头，黝黑的眼珠里倒映出对方担忧的表情。
“有人举报谢无晦收了你的保护费。”
“不是的，不是他。”她握着手中的笔一顿，“那人是南城三中的，是谢无晦及时出现帮了我。”
“原来是这样吗？”
唐屿将信将疑，他没想过那种人会做与正义挂钩的事情。
“班长，谢无晦被老师找麻烦了吗？”
徐不羡微微张着嘴，看上去有些着急。
“既然不是他就算了，不过这件事你最好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