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真是实话啊!仙姑奶奶!仙姑奶奶饶命!”耗子连哭带嚎。
“你半夜出来能干什么好事!”冯期期又一个大逼斗。耗子脑瓜子嗡嗡的。
“我,我饿了,想,想偷点东西吃……真的,就是要弄点吃的!”耗子此时已经想尿了。他怎么敢把肖想冯期期的事说出口,所以下意识选择了最接近自己人设的选项。“对了,我知道是谁放的火!”
“哦?”
“王进发,是王进发,我看见他从关家那跑出来的!”耗子赌咒发誓般虔诚。
说起来好像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其实连半分钟都不到。
“去,去村子里喊人过来救火!”冯期期抬起脚。
“好!”耗子一个骨碌,四脚着地连滚带爬往村子里奔,边跑还边吵吵:“着火啦!村长!着火啦!关家着火啦!5555……”
冯期期几步回到了院子里,此时关奶奶已经缓过来很多,自己来到院子里的椅子上坐下。
“你们的话我听见了,是王进发放的火。”
“嗯,基本就是他。我连累您了,对不起。”冯期期真心觉得是怪自己。
“呵,”关奶奶冷笑,“怪你什么?怪你被拐?还是怪你打跑了拐你的人?”
“话虽如此……”
“话什么话?如什么此?你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认!错的是他们,你认个屁的错!今天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关奶奶不耐烦。
“这房子我们就看着它烧?”冯期期也是没什么话说了。看着整个房子噼噼啪啪被烧成了一个火炬。
“烧呗,反正我老婆子有钱有票,再盖个就是。再说了,火这么大,你有能耐救?”
“关奶奶您是这个!”冯期期举起大拇指。
“就是有些人真是给他们脸了啊。不能留了。居然想要我的命。”关奶奶语气冷硬,眼里透出幽深的光。
“关奶奶您看。”冯期期指着远处奔来的火光,长龙一般。
时间倒回几分钟之前。
耗子边跑边喊。正在熟睡的村长王洪才被耗子一记尖利高亢的声音差点吓死。他噌一下坐起身,踹醒身边老伴:“你听,外面在鬼叫啥?”
村长老婆不耐烦翻了个身,梦呓呢喃:“叫啥叫啥,小耗子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下不来呀下不来,咋下不来呢?爹一口娘一口,急哭门口大黄狗……”
王洪才鼻子都快气成了酒糟鼻,没想到这婆娘毫无助力不说,还凭空给他来了一段毫无章法的贯口。
“村长爷爷,爷爷欸,可了不得了,关家着火了!救火啊……爷爷,您老快睁开眼瞧瞧吧!您怎么就睡了呢!爷爷欸……”耗子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因为耗子已经跑到村长的大门口嚎叫了。可是这嚎的是什么玩意,这是要把他送走吗?王洪才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收到了无数暴击。
“啥!真着火了!”村长媳妇扑棱一下从炕上坐起,转身就下了炕,边穿鞋边朝王洪才喊:“聋了啊你!关家着火了!她要是出点啥事,你这村长算是干到头了!”
王洪才瞬间清醒,是啊,关老太太要是出事,别说他了,就是他们公社都完了。
王洪才趿拉上破布鞋就往外跑,跑着还不忘抄起召集村里开会的大镲,这大镲可是好东西,纯铜的,所以他从来不敢让镲单独留在村部,防的就是耗子之流。
“歘——歘——歘——”
“歘——歘——歘——”
没有一个寂静的深夜能不敬畏一顿大镲的洗礼。
镲叫醒了黑夜,人们忙碌起来。大家拎着水桶,举着火把,滋溜滋溜向关家方向挺进。
如果没人给你解释,你一定会认为这些人要敲锣打鼓去放火。
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可再高的火焰也禁不住更多的人去灭。大家你提水我洒水的,站在刚砌好的墙头上好不威风,终于,在房子都烧塌后把火扑灭了。
村长看着烧成一堆碳的房子,尬着老脸来到关奶奶身边:“老姐姐,您看……墙还在……”
“我看什么?我谢谢你。”关奶奶没给村长好脸色。但转过脸对冯期期说:“丫头,告诉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改日送大家每人一斤玉米面。”
冯期期按照关奶奶嘱托,和大家说了此事,大家很是高兴,一扫从睡梦中被挖起来的不快,纷纷向关奶奶致谢。
冯期期看着直咋舌,怎么看都是老夫人给长工赏赐的既视感啊。但这话在这个年代可不兴说。她这个传话的丫鬟是懂分寸的。
王洪才讪讪。
“老姐姐,今晚您就来我家凑合一宿吧,还有这小姑娘,这是您家亲戚吧……”此时的王洪才还不知道冯期期是被他的好大侄儿买回来的。
“走。”
关奶奶示意冯期期,冯总赶紧搀扶,得,这丫鬟角色看来是必须进行到底了。
冯总暗想,外挂老天爷不是已经给我了么,难道我拿的不是霸道女总裁的剧本,是《重生之我是大丫鬟》的剧本?
冯期期摇摇头,赶紧把神志不清的想法甩出脑外。
村民们见正主都走了,也就不再恋战,纷纷提着空桶往自家走。满脸黢黑的耗子缩在人群里,看都不敢看冯期期一眼。
“进发今晚怎么没见到?”王洪才问身边的小伙,这个小伙也是王家族亲。
“喝多了吧。不然他家就在您家隔壁,怎么会听不到。”小伙说,但心里却想着,这年头,也就他王进发有酒喝,别人家都要饿死了。
“切,懒驴上套,不是屎就是尿。让他干点活比猪上树还难。”一个人说。
人群后,周大洪对着虎头小声说:“看出来没?是人放的火。那火都是从房顶往下着的。”
“看出来了。咱们今天砌的墙正好被他用上了。那犊子肯定是站墙头扔的火把上房了。今天我们要是不砌墙就好了!”虎头说道。
“不砌墙?那岂不是扔得更容易?”刘强翻起白眼。
“行啊,明天咱们开始拖土坯吧,帮关大姨把房子盖了。”李建国说。
“建国说的是正经事,行啊,都赶紧回家睡会吧,明天还得下地呢。”
大家各自散去,而到了村长家的冯期期却想要搞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