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丫头,刚才看我们下棋,看得出你对围棋很有研究啊。”
“我只是懂一点,因为从小看身边的人下棋,看多了就会一些。”祝柒柒谦虚的回答。
“是你的父亲吗?”
“算是吧,像父亲一样的亲人,他是孤儿院的院长。”
“孤儿院?你在孤儿院长大的?不好意思,如果是你不想讲的隐私,那就不用回答我了。”
“没关系的,也不是什么秘密,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祝柒柒并没有觉得这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情,她早已习惯了,也许在别人眼里还是很特殊的。
走在前面的曹鸿建突然停下脚步,慢慢的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你的亲生父母呢?”
这个问题问得很唐突,祝柒柒愣了愣,“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听院长爸爸说,我很小的时候就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了,后来被领养,再后来又被转到海市的孤儿院,我是在那里长大的。”
“顾丫头,你的名字是谁给你起的?”顾鸿旭也很震惊,难道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老曹找了二十多年的外孙女,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额,这个……”他们俩的问题让祝柒柒越来越迷惑,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祝柒柒有了防备心理,曹鸿建招了招手,“你随我来。”
祝柒柒跟着他来到了一排木屋,只见他推开最西边的一间屋子的门,走了进去,祝柒柒也跟着走了进去,这里好像很久没有人住了,能闻到木头的味道,但屋子里的摆放和陈设好像有人住的样子,该有的日常用品都有,只见曹鸿建走到墙边的书架,从上面拿下来一个相框,转身走到祝柒柒面前递给她,那是一张全家福,照片里一对中年夫妇坐着,怀里抱着一个肉嘟嘟的孩子,后面站着一对年轻的夫妻,祝柒柒能够看得出,坐着的中年男人就是曹爷爷,但奇怪的是,坐在他旁边的女人脸被剪掉了,只能从衣服和体态上看出来是一个女人。
“这是……您的全家福?”
“没错,照片里的是我的女儿、女婿和外孙女,就在拍完这张照片的两个月后,我的女儿和女婿出了意外,两个人……”曹鸿建说到这里呼吸声有些急促,祝柒柒连忙把他扶着坐到后面的木椅上,“后来,我的孙女也离奇失踪,在警方的调查下,才发现原来是那个女人,她觊觎曹家的财产,想占为己有,不惜害死我的女儿女婿,把我还在襁褓中的外孙女不知道带到了哪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警察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服药自杀了,到死都没有告诉我我的小梦予在哪里,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一刻停止寻找她,但是一次次的燃起希望,一次次的希望落空,我……”曹鸿建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异常痛苦,讲到最后已经断断续续的说不下去了。
“所以,您怀疑我是您的外孙女?”祝柒柒这才明白他们俩为什么要问自己那些问题,为什么要跟自己讲这些事情。
“顾丫头,你好好看看照片,你不觉得你和老曹的女儿有几分相像吗?而且,老曹的女婿也姓顾。”顾鸿旭拿起照片递给祝柒柒。
祝柒柒这才仔细端详起照片里的人来,那个年轻的女人,跟自己好像确实有些像,祝柒柒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也太巧了,像是老天爷跟她开的一个玩笑。
“我没办法想象这一切是真的,这也太巧了,也许她就是一个巧合呢!”祝柒柒从来也没有想过找到自己的亲人,因为在领养家庭里,养母经常会说她就是被丢到孤儿院门口没人要的孩子,让她觉得她是被人遗弃的,所以也不想去找丢弃自己的人。
“我想起来了,我姓祝,是因为我当时被丢在孤儿院门口的时候,包着我的被子上面绣了一个‘顾’字,又因为我是孤儿院收留的第七十七个孩子,所以取名叫祝柒柒。”那个被子早就被扔掉找不到了,当她被领养走后,原来的孤儿院就没有再保留她的物品了,这也是后来院长爸爸收留他之后去了原来的孤儿院问到的一些情况,当时院长爸爸其实想为她找一下亲生父母,但祝柒柒不肯,又碍于线索实在太少,所以不得不放弃了。
“茹茹在你一周岁买的的小被子上确实秀过你的姓,那个女人丢弃你的时候一定没有好好检查,才会留下这样的信息,都怪我当时鬼迷心窍,觉得她是真心想和我过日子,跟她掏心掏肺,没想到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说完,曹鸿建就开始剧烈的咳嗽,紧接着呼吸困难,晕了过去。
“老曹、老曹,快去叫人。”顾鸿旭冲着祝柒柒喊道。
祝柒柒慌忙出了门,按照记忆里的路往人多的地方跑,终于看到了小钟,“快、快,曹爷爷晕过去了,快去……”祝柒柒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好在小钟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招呼身边的人朝木屋那边跑去。
因为这里与外界连接的唯一交通工具就是船,太耽误时间,所以他们先送曹鸿建去了山舟岛的小医院,医生为他检查完后,面色凝重,“病人可能是肝脏病变,而且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你们最好去大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我现在就联系医院。”顾鸿旭手有些抖,他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不用了,师傅他很清楚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我也劝过他去接受治疗,可是他说他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医院里,所以他瞒着所有人,其实半年前他就已经被确诊为肝癌了。”小钟一脸痛苦,却又平静的告诉大家。
祝柒柒看着病床上的老人,面色苍白,皱纹在他脸上形成了一道道的沟壑,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的外公吗?如果是,那她刚刚找到亲人,然后就要失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