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夫人遥望着远处：“不知道，也许是为了断绝若妆的念想吧，不得不说他是了解若妆的，回来之后若妆说断就断，此后再也没打探过梁老师的消息，前两年才知道梁老师为了救一个学生孩子不幸遇难，走的时候，他孩子还不满五岁。”
钟夫人也不胜叹息，转头认真道，“所以，刚才说的什么司曜的父亲为了梁老师的事跟若妆离婚，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司曜的父亲从来都不知道若妆有过这样一段青涩的感情，除了我和殷老先生，别的人都不知道。而皓岚和司曜，只怕也是最近两年若妆释怀之后，被他俩连蒙带猜知道的吧。”
颜瑟同意的点点头，叹了口气道：“其实婆婆已经足够勇敢了，也为了自己的感情努力过、执着过。当然，我最佩服的还是她说断就断的决心，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不行。”
钟夫人轻笑着摇头，“要佩服若妆大小姐的还在后头呢。若妆在认识梁老师之前，其实从小就和另一个人有婚约，那是若妆爷爷和对方爷爷定下的，同一个战壕里活着回来的战友嘛，就结了娃娃亲。不过若妆向来不承认这件事，也没正眼瞧过对方，虽然两人知道彼此的存在，但都对对方不屑一顾。”
噢，这很像颜瑟喜欢的那种欢喜冤家剧情的开始嘛，于是用期待的眼神希望钟夫人接下来讲一段甜甜的爱情故事。
“当时回到学校念书，若妆心情一直都不好，那时司曜的父亲也在同一个学校里念书，是大我们两届的学长。当时整个校园里都传遍了他俩婚约的事，不过两位当事人脾气都执拗和高傲，初见就极不对付，谁也不理谁。我记得当时还是好多班的学生一起上大课吧，上课的老师讲到了一个关于恋爱和婚姻的问题，就拿了他们这对校园闻名的未婚夫妇来举例，没想到若妆当场就翻脸了，司曜的父亲懒得跟她理论，冷着个脸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噗……”颜瑟捂着嘴笑，“这个男生也太高冷了吧，可以想象，向来是众人视线焦点的殷大小姐在他这里遇了冷，肯定就更生气，更讨厌他了！”
“对呀，大小姐回家就给远在镇上的父亲打电话，要他回来跟爷爷说，退了这门婚事。”
“结果呢？”
“结果男方也回去向家里表达了同样的意思，说对大小姐这丛会说话的荆棘林没兴趣，打算出国去留学。”
“会说话的荆棘林？他……他也太会挑气人的话来作比喻了吧，大小姐听到了估计想杀了他的心都有！”颜瑟乐不可支。
“那可不，当时的世家子弟，全都拿这个比喻来笑话若妆，不过嘛，他自己后来也尝到了他自己种下的苦果，因为他家里人说想出国留学可以，但必须和若妆结了婚，生了孩子之后再谈。这就不得不提到华国男人的自尊问题了，像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为了这种事就妥协，他就直接找到若妆商量，让她自己也努力努力，劲儿都让他一个人使这桩婚事不仅退不掉，而且还可能让两人婚期提前。”
“那若妆大小姐怎么说？”
“若妆说，让他滚！”
“哈哈哈！”颜瑟差点笑得摔倒。
“之后两人就越来越不对付，甚至有点反目成仇的意思，他那边倒是一反常态，开始了花花公子的做派，今天跟这个女生吃饭，明天跟那个女生游湖，大家都来笑话若妆是河东狮，管不住自己未婚夫，一开始若妆没理会，后来流言越来越厉害，若妆被气得病倒了。司曜父亲就被家里人压着来给若妆道歉，还买了礼物来，不过若妆不但没有接受他的道歉，还把他送的礼物接过来当场就扔到地上摔坏了。”
钟夫人说到这儿，似乎还能想起殷夫人当时气急败坏的表情，而且被强压着来道歉毫无尊严的司曜他父亲也同样气急败坏，不过看着殷夫人苍白的脸色，都是因为他搞出来的事情才病倒，心里的愧疚就占了上风，他把摔坏的礼物从地上捡起来，诚心诚意的跟殷夫人说了一句读不起。
“那后来两人又是怎么同意结婚的呢？”颜瑟问。
钟夫人想了想，“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猜应该是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吧，婚后没多久，若妆发现自己怀孕了，还告诉我说想去偷偷打掉。”
“啊？”差点被拿掉的那个孩子是皓岚吗？
“我那时还没想好怎么劝她，不过很快也不用我劝了，两家大人都知道她怀孕了，她跟司曜的父亲吵了一家跑到我这里来，哭着不肯回去，那晚也是他亲自过来找的她，把人接了回去。”
婚前就不稳定甚至没有基础的感情，在婚后迎来孩子后会产生更大的分歧和矛盾，这点颜瑟也能明白。
“吵吵闹闹过了两年，皓岚也一岁多了，两人突然就告诉双方家长，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是再无挽回余地的离婚。之后没多久，司曜的父亲就出国了，此后家里人也陆续到国外，再也没回来过。若妆瞒着大家，等肚子里的孩子都五个月有余，开始显怀之后才向家里坦白，之后就生下了司曜，独自一人把两个孩子拉扯着长大。”
“为什么离婚啊……为什么，他们的父亲可以这么冷酷从来都没回来看过两个孩子一眼，这简直就是……”颜瑟觉得匪夷所思至极，虽然还有另一个可能存在，但颜瑟猜想殷夫人才不会是那种人，孩子肯定是对方亲生的。
“搞不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若妆还是不肯说，哪怕是有人污言秽语声称皓岚和司曜是若妆跟别的男人生的孩子，所以才导致他和他的家人对两个孩子不闻不问，若妆也从来没有解释过一句。”
围绕着殷夫人的谜团有许多，诸如殷夫人心底里到底爱的是梁老师还是殷司曜的父亲，殷夫人当初为什么又答应了和殷司曜父亲结婚，又为什么离婚，这些年来她没有再婚到底是为了两个孩子，还是为了两个男人其中的一个……
颜瑟听完，感慨万千，挽着钟夫人的手臂两人缓缓的超前走着，但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您知道殷司曜父亲在国外的境况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大约也听说是再婚了，组建了新的家庭。”
“唉。”这可真是个平淡如常的结局。
等等，怎么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出国去了？该不会殷司曜的父亲突然妥协肯跟殷夫人结婚，就是为了出国吧！
这个渣男！
颜瑟这样假设到，假如她哪天有机会碰到对方，一定要替殷夫人，皓岚以及殷司曜狠狠的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