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瑶的酒一下子就醒了,急声问:“什么,谁带来的?”
拂绿跟在周氏的后边,眉飞色舞的说着:
“夫人您放心,妾身这回是真的看准了,姜玉瑶每日都从沉霜院后院的侧门地洞过去跟那个男人私会。
我跟大爷还说了,大爷不相信我,所以我只能将您请了回来。”
周氏原本都已经在去偏僻庄子的路上了,可拂绿派人半路上将她截了回来。
周氏与姜玉瑶结下那样大的梁子,这样好的机会岂能放过了。
所以她不管不顾家中婆子的阻拦,非要调转车头回来了。
她知道,成败就在今晚了。
周氏阴沉的笑着:“咱们去还不够。
之前和我一道打雀牌的夫人,就是京兆尹的夫人,这次把事情闹开了算了,此番只剩下鱼死网破!”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回来,姜玉瑶才能倒台。
将人浸猪笼后,那无疾堂就成了她的私产了!思及此处,周氏走在路上都笑出了声。
府内,柳相绕急声问:“怎么办啊,倒是给个话儿啊,现在各个出口都被堵住了。”
姜玉瑶连忙站起了身,抱着自己的药箱子看着屋子左右:
“她们这次是势在必得,我必须得藏住,要不然真的会出大事的。”
鹤砚清缓缓睁开了眼,手肘撑着自己的身子,慵懒漆黑的瞳孔看了她一眼:
“私通的男女,官府一般如何处置?”
姜玉瑶回眸:“世子又是几时醒的?”
鹤砚清俊美妖冶的雪发散开,一身黑袍衬得人愈发冷欲了:“先回答本世子。”
姜玉瑶抿唇,手指死死拽着药箱子的带子:
“男女都是浸猪笼,若是男方威势一些,便也算了,最后多半是用女子的命去抵。”
鹤砚清问:“不是有典妻契?”
姜玉瑶急得眼眶都有些发红了,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她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无疾堂守不住,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整个姜家的冤屈她更是洗刷不了了。
“天澜朝早已废除这烂规矩了,在官府那里是不算数的,只是民间依旧存在。”
她声色已经开始有些颤抖。
那纤瘦的身影站在月光下微微发抖,鹤砚清不明白她为什么害怕成这个样子。
柳相绕急声催促:
“咱们这个宅子是悄悄买的,外边的人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是真的闯进来了!”
周氏的声音在外尖锐起来:
“我的儿媳妇就在里面,有人亲眼看见了的,今天我必须要进去看个明白。”
鹤砚清冷白的薄唇动了动:“姜玉瑶,到我床上来。”
周氏就在外面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姜玉瑶不再发愣,一点也没多想,一下子跳上了鹤砚清的床内侧。
鹤砚清唇角勾着,笑意因那一头雪发而带有一丝蛊惑:“你抖什么?”
姜玉瑶咬着嘴唇,声色发抖的道:“我……我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
鹤砚清那双宽厚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怕什么,你的临时夫君这不是都在?”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一颗糖丸塞在她嘴里,那是他厌烦喝药时的必备。
他另一只手臂展开,姜玉瑶的头枕在他的臂弯,他的臂弯是那样的厚实粗壮,竟有一股踏实之感袭来。
那颗糖丸清甜无比,在姜玉瑶的嘴里缓缓化开。
鹤砚清拍了拍她的背后,似安心了下来,也不发抖了。
鹤砚清将被子从自己身上扯开盖在她身上,自己曲着腿坐在床边。
周氏被一众官兵护着冲进了鹤砚清的主屋,柳相绕在得令后并未阻挠,故意将人放了进来。
主屋里,宽阔的床帏上,脚那头的帘子是垂下来的。
鹤砚清半坐着的这边是敞亮着的,
他清冷慵懒的靠在床沿,狭长飞挑的眼眸阴冷下来,扫到周氏身上时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刮过她的脸。
周氏浑身僵持了一下,这人怎如此大的威势,她推了推那带头的官兵:
“你去床帏里看看有没有个女人。”
官兵头子举着长刀却不敢轻举妄动,这可是帝京城,雪蛋子砸下来都是个官儿,他并不敢轻易得罪此人。
他咽了咽口水,面前这黑袍雪发男子看着妖冶可怖,更不敢往前了。
周氏着急了:“你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