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的刀在发动的前一秒,鹤砚清从床上懒懒睁开了眼:“醒着呢。”
鹤砚清:“乔叔,你是老王爷的人,是他要求你这样干的对吧?”
姜玉瑶听着有些云里雾里,老王爷?
老王爷魏王不是鹤砚清的父亲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对啊,他醒着,他为什么醒着啊?
背后一股寒意袭来……那自己这几日在他旁边的碎碎念他可曾听见,天哪,完了……
乔叔不知道鹤砚清是醒着的,身体僵直在那处,楚天阔的长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原来是你!”
柳相绕看了姜玉瑶一眼:“姜姑娘先回去吧,明日再来便是。”
姜玉瑶点了点头,拿了自己的药箱子便离开了。
看来这魏王府的水也是很深,父亲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想对付。
走了一半,她回身过来试探问了一句:“世子爷多久醒的啊,这几日都醒着吗?”
她好紧张鹤砚清的答案啊,万一什么都被听见了,那自己还要不要脸了?
鹤砚清唇角勾了勾:“你猜。”
姜玉瑶:“世子爷不愿说便算了。”
她不再问了,应该是没有听见的,要不然早就开始嘲笑自己了。
嘲笑自己每日都装得那么凶,那么刚,其实内地并不是那么的坚强如铁。
鹤砚清长眉微挑的看了她一眼:“你害怕本世子听见什么?”
姜玉瑶斜睨了他以后便离开了,心口跳得当当当的。
就在姜玉瑶离开后,鹤砚清阴沉的黑瞳彻底黯淡了下来:“讲清楚,留你一个全尸。”
乔叔跪在地上,头埋着:
“老王爷只是想要您一直昏迷,不曾让我对世子爷下手,世子爷饶命啊!
我全家人都在南境,全都被老王爷控制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您可怜可怜我吧,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鹤砚清英气的墨眉横着,那一头雪色的发衬得人冰冷无情:“留全尸。”
乔叔被楚天阔带下去后,柳相绕立在他的床头:
“魏王的意思很明确,他想利用你的两个分身在帝京的布局,实现自己北上的阴谋。
而你这个主身只要不苏醒,他一直将你控制着,分手便也被他一直控制。
咱们必须尽快脱离他的控制,要不然这样的事情还会有更多。”
鹤砚清阖眸,声色骤冷:
“魏王想要帝位,而我只想复仇,我得了他儿子的身份,他得了我多年在南境为他的未雨绸缪。”
他语毕后又问:“明渊那边怎么样了?”
柳相绕道:“他不好,惹了宫里的贵妃与公主,被皇帝罚了。”
鹤砚清幽深的双眸再次睁开,眉心皱成一个川字:“他是个极其不好管控的分身。”
柳相绕娇软的身子靠在床帏边上:
“是你自己造成的,明渊身上是你的仁善与情念,
富商沈幻霖身上是你的机巧与贪婪,而你这主身只留给冷血无情与算计。
这明渊自然不好管控,容易动情的人,向来都容易跟着自己的心走。”
鹤砚清感受得很清楚,明渊很是在意姜玉瑶,明渊的心绪同样也会反噬他的心绪。
“姜玉瑶说,今年第一场大雪前我便可以痊愈,那时,便是我合体之时。”他道。
柳相绕面色愈发沉重:
“可你要名正言顺的留在帝京,留在嘉旻帝的身边,还不会被他猜忌,这本身就是非常难的。”
鹤砚清:“费劲多少心思才从南境抵达帝京,要么死,要么留下。”
立秋后的风都带着一股清凉之意了,院子里的桂花树开始隐隐约约的飘浮清新的香气。
这几日天气急转直下,姜玉瑶外出的时候都多加了一件外裳。
三年多了,她这是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在帝京城里转悠。
帝京十里繁华路,可在如今的自己看来,早已成过去了,
仿佛再也不能带着从前的眼光去赏这繁华了,因为她是败落者。
马车停靠在了无疾堂,无疾堂这一日特意打烊没有营业,无疾堂七子都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前。
姜玉瑶一下马车的时候,所有人眼泪都滚落了出来。
姜玉瑶只是站在秋风里,淡淡笑着:“好久不见啊。”
话完她就安安静静的走了进去:“三年了,这坐诊台我都好些陌生了。”
京墨是这里面的大哥哥,他算是比较沉稳:
“饭菜都做好了,好酒也备好了,咱们都上二楼吧。”
姜玉瑶点首,随后上了二楼,待大家都坐下后,她道:
“今日我来除了叙旧,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一问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