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渊将一只还未完全长大的小赤狐给抱了起来,揪着它的耳朵:
“小畜生,再在佛寺里这般笑,冬日本座就把你拆了做一条狐毛围脖。”
小赤狐继续朝着他咧嘴笑,尾巴在他身上扫来扫去。
狐狸开心起来时,它的笑声就像极了娇媚的女子,不过到了晚上听时就有点渗人了。
明渊从盒子里取出一块肉干扔给它,小赤狐眯眯眼开心极了,在桌子上上蹿下跳。
明渊:“你认识方才那姑娘,甚至还有点喜欢?”
小赤狐嘤嘤嘤的叫了两声,心情还不错,赤橙色的狐狸尾巴摇着,毛茸茸的娇小可爱。
吃完了肉干就到明渊的莲花座上趴着了,狐狸尾巴又动了一动,并没有让出位置的意思。
这狐狸是鹤砚清的,跟是明渊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从小就养着了。
狐狸脑子聪明的很,生来便很有自己的思想,谁都别想完全主导它。
又会看人脸色,又会讨好人,
但如果它不想找你的话,你几乎都看不见它,
若是不想搭理主人,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除非她主动亲近人,那时便极惹人爱。
不知为何,看见小赤狐时,明渊脑子里突然过了一道姜玉瑶的身影。
她大多时候冷冰冰的,但在行医之事上却又极有热忱,不喜与人亲近,处处写着防备。
明渊忽的身子一僵,“嘶”的一声,身体各处传来刺痛感。
姜玉瑶又在给鹤砚清施针了,能感受得出来她很生气,这力道明显比起昨日大了一些。
明渊坐在莲花座上邪肆一笑,对小赤狐说:
“那姑娘倒是烈性啊,这爱报复的手段我喜欢。
人家虽不知道我们是一人,但也一同恨上了,此刻一定在骂,一丘之貉。”
姜玉瑶拿着手上的玄心针,猛地给鹤砚清扎了几针:
“我看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一个和尚,居然在佛寺里养女人,真是胆大妄为,这世间男子皆是一路货色!
姚桓之是,这妖僧明渊也是,世子爷你多半也是!”
不过,她也反应了过来,明渊是喜欢女子的。
是日夜,天气晴明,却闷热异常。
府医大叔和鹤砚清身边的护卫楚天阔将人放在担架上,小心翼翼的抬到了药池里。
府医大叔将人放下后,连忙接过姜玉瑶手上的水桶:
“这些个粗活,怎好让姑娘你来做,你歇着吧。”
姜玉瑶重新配制了疏通气血经络的药浴,正在按照比例将药汁与煮热后的山泉水往池子里倒。
时值盛夏,天气燥热,这药池的屋子便是更加湿热了。
姜玉瑶抿唇:“没事儿,习惯了。”
小师叔带着她行医问诊时可从未惯着她,许多事在她很小的时候便是亲力亲为了。
姜长林也赞同小师叔那样的做法,他们认为姜玉瑶不该日日窝在宅院里绣花,她爱干什么干什么。
鹤砚清的整个身子没入药池里,温热的药浴池水通过皮肤肌理开始将药性渗入,
没过一会儿,鹤砚清浑身发红,那股热力直直冲到了面色上,再不似方才那般苍白。
府医松下一口气:“也不知道姜姑娘这些药材是如何配制的,
如今每日都能见到世子在往好的方向转变,姜姑娘真是我们世子爷的救命恩人啊!”
姜玉瑶跳入药池中,开始布针,也在一边回答府医:
“乔叔谬赞了,一会儿我就将药方子写下来,往后我们可以探讨一下,看看如何改进,能让世子爷好得再快些。”
府医乔叔微怔:“啊,这……你们那个学派的东西怕是不好外传吧,这不大好。”
姜玉瑶:“这有什么,学医本就是为了救人,各个学派多交流交流不是更好吗?
咱们又不是要斗法,还要藏着掖着,你说是吧?”
府医乔叔感动的看着姜玉瑶:
“是老夫以小人之心看姜姑娘了,姑娘胸襟宽广,老夫自愧不如。”
姜玉瑶浑身湿透的从池水里走出来时,鹤砚清眼睛睁了一下,眼前一道虚晃的人影,他一抬手拉住人的衣袖:
“名字。”
姜玉瑶顿住身子,看着他的满头白发:“姜玉瑶。”
鹤砚清闭上双眼又昏睡了过去,面色倒是好多了。
姜玉瑶离开时交代:
“乔叔,半个时辰后就将世子爷从药池中捞出来,晚些时辰我还要再过来施针一次,看看世子爷经脉的阻塞情况。”
出了药池,柳相绕便迎了上来:“姐妹,你要去哪儿?”
姜玉瑶:“药池太热了,去后山湖中泡个冷水澡,你要是敢跟过来我就下毒毒死你。”
柳相绕委屈巴巴的说:“太心狠手辣了啊姐妹……”
她乘着明亮月色,取了一套干净衣衫便去了后山的那处明月湖。
那汪湖水是山泉溪流汇聚而成,湖水清凉干净,姜玉瑶浑身汗渍,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衣衫罗裙与朱钗纷纷坠在草地上,月华倾泻湖水之间泛起银光,波澜烁烁,像星辰闪耀。
她不着一丝,浑身肌肤光洁无瑕,伸出嫩白玉足没入湖水中,缓缓往前走去。
湖面传来幽幽男声,低沉暗哑,像暗夜窥探一切的雄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