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蕊心的吗,快去给爷拿一把瓜子儿来!”
柳相绕靠在门前吩咐着,眼睛都亮了起来。
“昨日我还特意问了无疾堂苏叶,为何我面容会变得有光泽与白嫩,就连这胸都大了一圈。
苏叶给我诊脉后说,阴阳交合,调制身体气血,可令女子血肉重塑,也不奇怪。”
姜玉瑶垂眸摸着自己的脸,粉腮微红,笑盈盈的看着他。
姚桓之心底开始有些不是滋味,语声透着一股不甘:“你真的已经和世子爷,那个啦?”
姜玉瑶送去的时候那样丑陋,世子爷不至于与她云雨之烈吧?
且世子不是说病着吗,也不至于到英伟的地步吧,更不至于姜玉瑶去了三日便从丑妇变为美人了吧?
眨眼间又看见了姜玉瑶颈间的咬痕,犹疑的心彻底坐实,满脸的不痛快。
姜玉瑶娇羞一笑:“是啊夫君,妾身已完成夫君交代的使命了呢。”
姚桓之僵直在原地,他娶进门三年的嫡妻竟有如此美貌,
但这美貌居然已经被其他男人提前一步享用。
他眉头拧着:“你伺候完了世子爷,他可曾说什么?”
姜玉瑶提着长裙慢慢走回屋里:“世子爷说,他很满意,让我早早回世子府继续伺候。”
柳相绕在一边咧着嘴,刺激刺激刺激!!!
姚桓之在后边小步紧跟着:“姜玉瑶,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姚家人。”
柳相绕在旁边都听笑了,将瓜子壳扔在地上:
“哟,这下想起人家是姚家人了,咱世子爷可不答应了,现在这位可是咱们的世子妃,你见了都要行礼的。”
柳相绕朝着姜玉瑶眨了眨眼,他最会打配合了。
姜玉瑶一把将房门关了起来,在门后道:
“妾身前几日伺候世子爷乏累了,夫君若想要人陪,去找姨娘们吧。”
“今晚我就宿在你这里。”姚桓之斜着眼睛命令道。
姜玉瑶就知道姚桓之是个什么货色,她将房门又打开:“世子爷可不同意。”
姚桓之只觉自己此番血亏,娶进门的妻子三年没碰一下,到还让旁人给沾染了:
“咱们还没圆房呢!”
姜玉瑶:“这有什么,有人已经替夫君你做了啊。
世子说了,契约期间,我不能与夫君亲近呢。
你瞧,世子身边的亲信都跟过来了,他是要守住这道防线的。”
姚桓之一把按住那即将关闭的屋门,低吼道:
“姜玉瑶,我睡在你这里是看得起你,你别无法无天。
那典妻的契约不过签署了半年而已,半年后,我姚桓之依旧是你的天,到时候你还得求着我留你屋子里。”
姜玉瑶拂了拂衣袖,不疾不徐的说着:
“夫君冷落玉瑶已久,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
眼下也是夫君将玉瑶典卖出去做世子爷的典妻的,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姚桓之嘴唇微张,一时不知回她什么。转眼便看见一直笑着嗑瓜子儿的柳相绕,怒吼道:
“你是哪儿来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妖物,在我家娘子院子里守着做什么!”
柳相绕毕竟是男子,身形修长如松柳,蕊心给他的衣裙没办法穿,还需出去特意定做。
此刻他依旧身着自己最爱的粉色长衫,一副妖娆俊秀的男子打扮。
柳相绕吐了一口瓜子壳,挑眉道:
“我乃世子爷身边的首席军师,特奉命来看护临时世子妃的性命安危。
姚桓之,你最好对我放尊重点儿,我这人可是最喜欢添油加醋打小报告的。”
姚桓之不敢得罪柳相绕,这毕竟是鹤砚清的人,他利用姜玉瑶换来的东西还没彻底到手呢。
他只能甩袖离去,准备过几日再来。
姜玉瑶坐在铜镜台前,眼睛里的凌厉稍稍软了下来。
蕊心眼睛红着:“少夫人您受的委屈太多了,世子爷没虐待您吧?”
姜玉瑶摇首:
“世子醒着的时候很少,我回来是取玄心针的。若真能救下此人,我便有收回无疾堂的机会。”
蕊心微愣,到底是多严重的病症,都需要用到玄心针了。
“无疾堂本就是少夫人的,姚家人没脸没皮霸占您私产已久,必须得收回来。”
她顿了顿又道:
“只是如今您用了本来容颜示人,这大爷又是个好色之徒,您拦不住自家夫君过来留宿的。
少夫人,若有了子嗣,您恐怕再难脱离姚家。”
姜玉瑶冷笑:“那也要看姚桓之敢不敢得罪魏王世子了。”
屋内燥热,蕊心与她讲完话后便将屋门给打开。
柳相绕就正好坐在门外的地上笑眯眯的看着她,指尖捻起一颗瓜子儿往嘴里送:
“临时世子妃娘娘,我可好奇深宅大院里的事情了,您不给讲讲?”
姜玉瑶:“少打听,好奇害死猫。”
次日,姜玉瑶取了玄心针与几本小师叔给她的医书就让柳相绕护送她离开姚府,
前往魏王府继续救治世子鹤砚清。
姚府大夫人周氏突然带着几个粗壮的婆子,一脸凶狠的围拢了过来,将人死死拦在了沉霜院里。
周氏面露凶相,一脸警惕的盯着她:
“去哪儿啊你,给你的婆婆我报备了吗?
前几日桓之说你去莲华寺求子,这都求完了又要去,怎么,多去几次你肚子就可以大起来了?”
昨日儿子姚桓之到房中来找她,说姜玉瑶似变了一个人,故而她大清早的便冲来沉霜院瞧瞧。
这一来,就发现姜玉瑶又要出府,也不知谁给她的胆子。
柳相绕往前冲了冲,姜玉瑶抬手将他拦下,抬眼看着周氏:
“莲华寺明渊大师说,求佛需心诚,一次怎体现心诚?
更何况儿媳又是为姚家诞育嫡嗣,自然是要上心的,母亲拦着我做什么,不想要孙子了?”
姚桓之纳的小妾二姨娘拂绿站在周氏身旁,她喜爱艳红浓妆,着翠绿衣裙,眉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样子。
拂绿似笑非笑的道:“莲华寺离姚府那样远,谁知道姐姐路上像谁求子呢?
不如去买个送子观音放在房里,姐姐日日跪在菩萨面前求一求拜一拜的好不嘞?”
姜玉瑶极少跟拂绿打照面,今日一见,的确是姚桓之喜欢的货色。
“拂绿,你过来。”她面不改色的说。
拂绿不知姜玉瑶要做什么,但她素日里讨好惯了周氏,这少夫人在姚府形同虚设,
自然是不怕这嫡妻的,她还在巴望自己能抬为平妻呢。
“少夫人唤我做什么?”她走近一步。
姜玉瑶抬手便是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一脸凌厉:
“你不过是个纳进门的小妾,这沉霜院的地界岂容你放肆?
我苦心为姚府求子,你却满口污秽从中挑拨。
若让神明听了去,姚府这往后真的无子那便是你的罪过了。
这一巴掌,我是替姚府的祖先们打的。”
拂绿捂着脸怒道:“姜玉瑶你做什么!”
姜玉瑶反手给了她另一张脸一巴掌:“没规矩,少夫人也不知道喊。”
拂绿瞪着眼睛,她毕竟也是妾,倒也不敢直接朝着姜玉瑶打回去。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周氏:“大夫人,您瞧瞧啊,少夫人跋扈的嘞!”
周氏在后面发作起来:“姜玉瑶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好端端的打人做什么?”
姜玉瑶威势的看着众人,言语不急不缓:
“儿媳教训自己房里的人也算是正常,姚家乃官宦之家,受礼守节。
她没规矩,我便教她规矩,她要是学不会,便降成贱妾,过两日发卖去青楼。
反正,不能让外人说咱们姚家中人不懂规矩,失了体统,您说呢母亲?”
姜玉瑶语声平稳,主母做派十足,这份气势令周氏都犯了疑惑。
拂绿:“少夫人你!我要去告诉桓之,他才不会让我受这般委屈的!”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丫鬟连忙就去找人了。
周氏喝道:“来人,将少夫人送回房里,去库房请一尊送子观音,每日跪在观音娘娘面前三个时辰,效果一样的。”
姜玉瑶提了裙摆就往外走,眼神冷冽,并不打算这么站着。
几个做粗活的老婆子一下子围拢上来,想要捉住姜玉瑶的臂膀。
柳相绕一脚便踢了过去,极为用力:“就你们有手有脚啊,人家还不是有,哼!”
几个婆子被踢翻在地,哎哟的叫着。
周氏牙黄唇红,一脸嚣张之色:
“姜玉瑶,你前两日得了宽限出去一趟后,回来就是要翻天了吗?
真以为姚家没人管得住你了吗?
你一个下嫁女有什么好嚣张的?姚家粗壮会武的家丁多得是,别逼我下狠手!”
她的确是发现了姜玉瑶的变化,不仅仅是容貌上的变化。
她觉得此人莫名强硬起来,但又不知道是谁给的底气。
从前她便觉得姜玉瑶这个女人不好控制,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主见与想法。
她时而冷淡时而尖锐时而阴笑,旁人一点都猜不到她心中的想法。
姜玉瑶:“母亲莫要拦着我,拜佛都要赶早的,迟了别怪佛祖降罪,姚家无后的话,那可是您的责任了。”
柳相绕:“赶紧的让开,忙呢!”
周氏侧眸注意到姜玉瑶身边的这个高个子丫鬟:“你房里多了一个人怎么没向我报备?”
姜玉瑶慢慢抬眼:
“夫君从外边买回来送我的,他说此人习得一身武艺, 我在外边时让她跟着也放心。”
周氏冷道:“不行,有武艺不利于府中安全,将人赶出去。”
柳相绕抱着手臂,轻蔑的看了周氏一眼:
“什么不利于府中安全,是不利于你们欺负人吧?”
周氏:“你个死丫头,真是放肆!”
姚桓之连忙赶来,他拨开人群:
“是是是,这人就是我买来送娘子的,娘子求子心切,母亲快让人去莲华寺吧。”
“夫君说得极是,惹怒了那尊大佛怕是要吃些罪受的。”姜玉瑶端着手臂,看着姚桓之笑着。
周氏莫名看了姚桓之一眼:“你向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