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失手

大概是憋着一口气的缘故，不希望让自己在陈子渊的心里留下笨和懒的头衔。

所以在期中考前我拼命的学习，那叫一个认真刻苦。

认真到我怀疑在中考前我想这次期中考试前复习一样认真的话。

我特么就不是压线去的八中了。

搞了一个最烂的普通班了。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的年排没变，更离谱的是班排也没有变。

不过陈子渊和陈柏杨的年排倒是都动了，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

当时成绩排名出来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脸都快笑歪了。

我们年级一共二十个班，一个班大概十五多个人，年级总人数一千一百二十七个人。

我们一个班出了两个年级前三，而且当时我们整个班考得都离奇的好。

这一次，上了年级前十的我们班又三个，其余的出了我以外的其他九个人基本都在年级欠五十。

我后面的一堆人纷纷往前上，年级前一百我们班直接干了十四个。

初一上学期期中考试，我们全班同学年排都往前进了几名。

只有我，我的班排年排都没有动。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班级第十，年级七十二名”这十个字，在我初中三年的考试中，占了一大半。

经过上一次的月考，我本来已经可以平静的对待我和陈子渊之间的差距了。

但是！我忘了，我的身边有一个狗比玩意，他叫陈柏杨。

陈柏杨自从成绩出来之后，就天天在我面前显摆他的成绩，仅限但不包括以下几种情况——

“怎么会有人年排班排一动不动呢？”

“啧啧，差一分，不然就是第一了。”

“唉，地理生物可真容易，轻轻松松的我就拿了个满分。”

…………

自从和陈柏杨熟悉了之后，我，林然，没有那一天是不想把陈柏杨暴打一顿的。

这个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欠的？陈柏杨他直接欠到不科学！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是是是，你nb，那你和陈子渊争第一呀，你跟我这个菜鸡哔哔赖赖什么呀？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要和学神比学习，不跟学渣谈成绩，这些你都不知道？”

当时我说出来，我也挺懵逼的，我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如此有文学天赋。

突然，真正让我懵逼的，不仅仅是这一个事情。

而是我在说这话的时候，陈子渊刚好走到了我的身边，不过陈子渊可能没有听清我在说些什么，疑惑的看着我：“林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见我的名字了。”

陈柏杨一脸幸灾乐祸，我看陈柏杨那个表情就知道，这厮又准备拆我台了。

于是在陈柏杨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就被我手疾眼快的捂住了：“陈柏杨你给我闭嘴！”

我悄悄深呼吸，然后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我要把陈子渊当成陈柏杨。

心里建设结束后，我理直气壮的扭曲事实：“陈柏杨羡慕你是年一，他准备下一次超了你。”

闻言，陈子渊瞥向陈柏杨，陈柏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林然，你说谎话不打草稿！”

我嘻嘻一笑：“那可不，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然爷的话，肯定能信。”

陈子渊皱着眉头：“林然，你天天满嘴然爷，弄的跟□□的似的。”

我的笑容一僵，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嫌弃我，但是我面上仍然不能显现出话。

最后还是实在是接受不了冷场，刚准备说话的时候，陈柏杨倒是先说话了。

陈柏杨嘿嘿一笑：“嘿嘿，陈子渊，这可不是□□，这是看林然好看，才天天然爷的，你看，有人喊你渊爷吗？”

说完之后，陈柏杨特地朝我wink了一下然后说：“我说的是吧，然爷？”

我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感激过陈柏杨。

跟着陈柏杨的话，我借驴下坡：“那可不，然爷这个称呼那可是四班独一份的，你想要都没有。”

陈子渊不可否认，也没说话了。

只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我莫名其妙的觉得站在那里好尴尬，有种奇怪的，丢了脸的感觉。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当年我没有喜欢上阳光开朗处处帮我的陈柏杨。

而是喜欢上了让我难堪，让我尴尬的陈子渊。

难道真的只是作业的问题吗？

陈柏杨的字也很好看，也是行楷，和陈子渊不一样的笔锋。

如果那一天，我第一眼看见的是陈柏杨的作业上的名字，那是不是我就会喜欢上陈柏杨？

只可惜没有如果，我还是喜欢陈子渊，不仅十三岁的林然却喜欢陈子渊喜欢得不得了，十四年后的林然也一样。

喜欢这个事情，永远说不准。

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如其来。

我是一个数学课代表，我得发作业。

我和陈子渊在一次意外中冷战了。

原因纯属是因为我手贱。

我发作业不喜欢工工整整的放在别人桌子上，我习惯性扔着发作业。

古人曾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的，我翻车了。

在一个发作业的时候，我不小心，一个脑抽，把作业扔到了陈子渊的桌子上。

当时陈子渊正在练字，作业飞过去的惯性极大。

陈子渊那笔的手被飞过去的作业撞歪了，在作业本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当时我整个人都吓傻了，怔怔的愣在原地。

我就亲眼看着陈子渊把那一页纸撕了下来，然后很冷漠的走到垃圾桶旁边，扔了进去。

那一下午，我都诚惶诚恐，半天不得安宁。

我找不到好的办法，我害怕去找陈子渊。

所以我找了闺蜜孙钰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找她帮我出个主意。

孙钰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让我去道歉。

听了孙钰的话，我有些烦躁的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

一时之间我脑子里思绪万千。

我也知道要去道歉呐！

可是怎么道歉？我现在都不敢去看陈子渊。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陈子渊来说是大事还是小事。

如果是小事，道个歉，就算陈子渊没有陈柏杨大方宽容也没什么事情。

但是要是大事情的话，那……

但凡换个人，我就直接道歉了，要骂要打请便，要绝交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这个人是陈子渊！十三岁的林然，做不到坦然的去道歉。

做不到不是拉不下脸。

而是做不到坦然面对自己把陈子渊作业搞坏的事实。

我的闷闷不乐让陈柏杨看见了。

陈柏杨有些许奇怪，他下课直接走到我面前问我：“林然，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陈柏杨今天中午在我发作业的时候，去了老师办公室，不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子渊也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以我对陈子渊的了解，陈子渊多半没有和陈柏杨说这件事情。

我没说话，我不想告诉他。

主要的。

陈柏杨见我没回答，仍然奇怪。

于是猜不透又放轻声音试探着问了一遍。

我犹豫了一会，想了想，陈柏杨作为目前而言和我关系最好男同学。

我一个女生不懂男生的心情，那陈柏杨一个男生还不懂吗？

更何况陈子渊和陈柏杨还是多年的好兄弟。

我犹犹豫豫了半天才说的：“陈柏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说完之后，我又猛的一下，又想起来陈柏杨平时的不正经，连忙补了一句：“我很认真的问，你给我认认真真的回答！”

陈柏杨不知道是被我的语气吓的，还是因为我一下午的闷闷不乐，让陈柏杨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很严肃。

陈柏杨那一贯不正经的脸上这次倒是显现了几分正经出了正经回答，那肯定是正经回答，尤其是他这一脸严肃模样。

我在脑子了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如果我发作业的时候，你在写作业，然后我发作业是扔过去的，然后害得你在作业本上划了一道，很深的一道痕迹，那你会不会很生我的气？”

我不确定陈柏杨能不能听得懂我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对他不是很希望。

陈柏杨认真思考了一下问：“能说一下是个什么作业吗？”

我焦急快速回答：“练字的作业。”

陈柏杨挺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应该不会很生气吧。”

我有些不了解，不满于陈柏杨的含糊不清：“什么叫应该不会很生气？”

陈柏杨看了我两眼说：“第一，我本人性子比较温和，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第二，它只是练字的作业而已，没什么关系；第三，你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如果上述情景是我和你，那我不会生气。”

说完之后，陈柏杨很认真的看着我：“林然，你这么问我，我真的说不好，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同，我只能代表我的看法，我不能确定他我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陈柏杨的这个回答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能给满分，说的很正确，但是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烦呐。”

陈柏杨问道：“说吧，你到底把谁的作业本给弄坏了？”

这次陈柏杨终于做回人了。

语气里终于没有幸灾乐祸了。

我叹了一口气，一口气把事情交代了，然后看向陈柏杨，满脸的悲哀：“陈柏杨，你觉得我去道歉，陈子渊会不会打死我？”

陈柏杨被我的用词逗乐了：“不至于，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宪法，陈子渊那个不完整的想法在完整的宪法面前不值一提。”

我很无语，这个陈柏杨又在说胡话了。

我板着脸：“陈柏杨，我说的是正经的。”

的确是正经的，只不过我真正想问的是，陈子渊会不会在我道歉之后和我绝交。

陈柏杨耸了耸肩：“放心，以我对陈子渊的了解他就是气那一会儿，陈子渊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小肚鸡肠，而且只是练字的而已，再说，你和陈子渊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说话了，我在心里唉唉的想。

拜托，我和陈子渊的关系又不是真好，我对陈子渊抱有正常朋友不应该拥有的想法，我甚至还有点怕陈子渊。

陈柏杨看我的表情仍然不是很好，刚准备说话上课铃响了。

于是陈柏杨放弃了安慰，一边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一边说：“林然，放宽心，他没有那么小气。”

我没回话，因为陈柏杨说完之后，老师已经到班级了。

我幽幽的翻开了课本，在心里回答了陈柏杨：陈柏杨，借你吉言。

下课之后，陈柏杨又一次来到了我的座位前。

见我还是闷闷不乐的，很是不理解；“林然，你怎么还是这么闷闷不乐的？放心，陈子渊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别把陈子渊想的这么心胸狭隘好嘛？”

的确，陈柏杨说的是对的。

只是我没有办法放过我自己，我就是怂。

陈柏杨见说不动我，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想吧，反正肯定是要道歉的。”

我没克制住，嘴贫的回了一句：“我没有那么不懂礼貌吧？我不是在想道歉的方式吗？”

语气很冲，有点像发火的感觉。

而陈柏杨什么都没有做错。

陈柏杨没说话，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当时莫名其妙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十四年后再回想，我知道了那个时候心里奇怪的原因了。

因为每一次，我和陈子渊又矛盾的时候，我心里恼火的时候，我都会和陈柏杨发火。

而那是发火的开始，在此之前，我只和我妈这样发过火。

而陈柏杨只想开导我，他什么也不知道，平白无故的被人发了火。

但是陈柏杨从来没有和我发过火。

每一次发完火之后和陈柏杨道歉的时候，我都在想，我究竟喜欢陈子渊什么？

只可惜，我想了几年，想了十四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一开始我们是平等相遇的，没准我会喜欢陈柏杨呢。

只可惜，这个世界唯一没有的东西就是如果。

我不会喜欢陈柏杨。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是憋着一口气的缘故，不希望让自己在陈子渊的心里留下笨和懒的头衔。

所以在期中考前我拼命的学习，那叫一个认真刻苦。

认真到我怀疑在中考前我想这次期中考试前复习一样认真的话。

我特么就不是压线去的八中了。

搞了一个最烂的普通班了。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我的年排没变，更离谱的是班排也没有变。

不过陈子渊和陈柏杨的年排倒是都动了，一个是第一，一个是第二。

当时成绩排名出来的时候，我们班主任脸都快笑歪了。

我们年级一共二十个班，一个班大概十五多个人，年级总人数一千一百二十七个人。

我们一个班出了两个年级前三，而且当时我们整个班考得都离奇的好。

这一次，上了年级前十的我们班又三个，其余的出了我以外的其他九个人基本都在年级欠五十。

我后面的一堆人纷纷往前上，年级前一百我们班直接干了十四个。

初一上学期期中考试，我们全班同学年排都往前进了几名。

只有我，我的班排年排都没有动。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班级第十，年级七十二名”这十个字，在我初中三年的考试中，占了一大半。

经过上一次的月考，我本来已经可以平静的对待我和陈子渊之间的差距了。

但是！我忘了，我的身边有一个狗比玩意，他叫陈柏杨。

陈柏杨自从成绩出来之后，就天天在我面前显摆他的成绩，仅限但不包括以下几种情况——

“怎么会有人年排班排一动不动呢？”

“啧啧，差一分，不然就是第一了。”

“唉，地理生物可真容易，轻轻松松的我就拿了个满分。”

…………

自从和陈柏杨熟悉了之后，我，林然，没有那一天是不想把陈柏杨暴打一顿的。

这个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欠的？陈柏杨他直接欠到不科学！

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是是是，你nb，那你和陈子渊争第一呀，你跟我这个菜鸡哔哔赖赖什么呀？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要和学神比学习，不跟学渣谈成绩，这些你都不知道？”

当时我说出来，我也挺懵逼的，我万万没想到我竟然如此有文学天赋。

突然，真正让我懵逼的，不仅仅是这一个事情。

而是我在说这话的时候，陈子渊刚好走到了我的身边，不过陈子渊可能没有听清我在说些什么，疑惑的看着我：“林然，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见我的名字了。”

陈柏杨一脸幸灾乐祸，我看陈柏杨那个表情就知道，这厮又准备拆我台了。

于是在陈柏杨刚准备说话的时候，就被我手疾眼快的捂住了：“陈柏杨你给我闭嘴！”

我悄悄深呼吸，然后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我要把陈子渊当成陈柏杨。

心里建设结束后，我理直气壮的扭曲事实：“陈柏杨羡慕你是年一，他准备下一次超了你。”

闻言，陈子渊瞥向陈柏杨，陈柏杨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林然，你说谎话不打草稿！”

我嘻嘻一笑：“那可不，人生如戏，全靠演技，然爷的话，肯定能信。”

陈子渊皱着眉头：“林然，你天天满嘴然爷，弄的跟□□的似的。”

我的笑容一僵，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嫌弃我，但是我面上仍然不能显现出话。

最后还是实在是接受不了冷场，刚准备说话的时候，陈柏杨倒是先说话了。

陈柏杨嘿嘿一笑：“嘿嘿，陈子渊，这可不是□□，这是看林然好看，才天天然爷的，你看，有人喊你渊爷吗？”

说完之后，陈柏杨特地朝我wink了一下然后说：“我说的是吧，然爷？”

我从来没有那一刻，这么感激过陈柏杨。

跟着陈柏杨的话，我借驴下坡：“那可不，然爷这个称呼那可是四班独一份的，你想要都没有。”

陈子渊不可否认，也没说话了。

只是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我莫名其妙的觉得站在那里好尴尬，有种奇怪的，丢了脸的感觉。

于是我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时至今日，我仍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当年我没有喜欢上阳光开朗处处帮我的陈柏杨。

而是喜欢上了让我难堪，让我尴尬的陈子渊。

难道真的只是作业的问题吗？

陈柏杨的字也很好看，也是行楷，和陈子渊不一样的笔锋。

如果那一天，我第一眼看见的是陈柏杨的作业上的名字，那是不是我就会喜欢上陈柏杨？

只可惜没有如果，我还是喜欢陈子渊，不仅十三岁的林然却喜欢陈子渊喜欢得不得了，十四年后的林然也一样。

喜欢这个事情，永远说不准。

谁也不知道它为什么突如其来。

我是一个数学课代表，我得发作业。

我和陈子渊在一次意外中冷战了。

原因纯属是因为我手贱。

我发作业不喜欢工工整整的放在别人桌子上，我习惯性扔着发作业。

古人曾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是的，我翻车了。

在一个发作业的时候，我不小心，一个脑抽，把作业扔到了陈子渊的桌子上。

当时陈子渊正在练字，作业飞过去的惯性极大。

陈子渊那笔的手被飞过去的作业撞歪了，在作业本上划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当时我整个人都吓傻了，怔怔的愣在原地。

我就亲眼看着陈子渊把那一页纸撕了下来，然后很冷漠的走到垃圾桶旁边，扔了进去。

那一下午，我都诚惶诚恐，半天不得安宁。

我找不到好的办法，我害怕去找陈子渊。

所以我找了闺蜜孙钰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找她帮我出个主意。

孙钰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让我去道歉。

听了孙钰的话，我有些烦躁的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

一时之间我脑子里思绪万千。

我也知道要去道歉呐！

可是怎么道歉？我现在都不敢去看陈子渊。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陈子渊来说是大事还是小事。

如果是小事，道个歉，就算陈子渊没有陈柏杨大方宽容也没什么事情。

但是要是大事情的话，那……

但凡换个人，我就直接道歉了，要骂要打请便，要绝交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这个人是陈子渊！十三岁的林然，做不到坦然的去道歉。

做不到不是拉不下脸。

而是做不到坦然面对自己把陈子渊作业搞坏的事实。

我的闷闷不乐让陈柏杨看见了。

陈柏杨有些许奇怪，他下课直接走到我面前问我：“林然，你今天怎么了？闷闷不乐的？”

陈柏杨今天中午在我发作业的时候，去了老师办公室，不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子渊也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以我对陈子渊的了解，陈子渊多半没有和陈柏杨说这件事情。

我没说话，我不想告诉他。

主要的。

陈柏杨见我没回答，仍然奇怪。

于是猜不透又放轻声音试探着问了一遍。

我犹豫了一会，想了想，陈柏杨作为目前而言和我关系最好男同学。

我一个女生不懂男生的心情，那陈柏杨一个男生还不懂吗？

更何况陈子渊和陈柏杨还是多年的好兄弟。

我犹犹豫豫了半天才说的：“陈柏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说完之后，我又猛的一下，又想起来陈柏杨平时的不正经，连忙补了一句：“我很认真的问，你给我认认真真的回答！”

陈柏杨不知道是被我的语气吓的，还是因为我一下午的闷闷不乐，让陈柏杨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情很严肃。

陈柏杨那一贯不正经的脸上这次倒是显现了几分正经出了正经回答，那肯定是正经回答，尤其是他这一脸严肃模样。

我在脑子了组织了一下语言问：“如果我发作业的时候，你在写作业，然后我发作业是扔过去的，然后害得你在作业本上划了一道，很深的一道痕迹，那你会不会很生我的气？”

我不确定陈柏杨能不能听得懂我说的是个什么意思，对他不是很希望。

陈柏杨认真思考了一下问：“能说一下是个什么作业吗？”

我焦急快速回答：“练字的作业。”

陈柏杨挺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说：“应该不会很生气吧。”

我有些不了解，不满于陈柏杨的含糊不清：“什么叫应该不会很生气？”

陈柏杨看了我两眼说：“第一，我本人性子比较温和，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第二，它只是练字的作业而已，没什么关系；第三，你是我的朋友，我知道你的性子，所以如果上述情景是我和你，那我不会生气。”

说完之后，陈柏杨很认真的看着我：“林然，你这么问我，我真的说不好，每个人的性格不同，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同，我只能代表我的看法，我不能确定他我和我想的是一样的。”

陈柏杨的这个回答我能说些什么呢？

我只能给满分，说的很正确，但是对于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好烦呐。”

陈柏杨问道：“说吧，你到底把谁的作业本给弄坏了？”

这次陈柏杨终于做回人了。

语气里终于没有幸灾乐祸了。

我叹了一口气，一口气把事情交代了，然后看向陈柏杨，满脸的悲哀：“陈柏杨，你觉得我去道歉，陈子渊会不会打死我？”

陈柏杨被我的用词逗乐了：“不至于，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宪法，陈子渊那个不完整的想法在完整的宪法面前不值一提。”

我很无语，这个陈柏杨又在说胡话了。

我板着脸：“陈柏杨，我说的是正经的。”

的确是正经的，只不过我真正想问的是，陈子渊会不会在我道歉之后和我绝交。

陈柏杨耸了耸肩：“放心，以我对陈子渊的了解他就是气那一会儿，陈子渊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小肚鸡肠，而且只是练字的而已，再说，你和陈子渊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我不说话了，我在心里唉唉的想。

拜托，我和陈子渊的关系又不是真好，我对陈子渊抱有正常朋友不应该拥有的想法，我甚至还有点怕陈子渊。

陈柏杨看我的表情仍然不是很好，刚准备说话上课铃响了。

于是陈柏杨放弃了安慰，一边往自己的座位上走一边说：“林然，放宽心，他没有那么小气。”

我没回话，因为陈柏杨说完之后，老师已经到班级了。

我幽幽的翻开了课本，在心里回答了陈柏杨：陈柏杨，借你吉言。

下课之后，陈柏杨又一次来到了我的座位前。

见我还是闷闷不乐的，很是不理解；“林然，你怎么还是这么闷闷不乐的？放心，陈子渊不是小肚鸡肠的人！你别把陈子渊想的这么心胸狭隘好嘛？”

的确，陈柏杨说的是对的。

只是我没有办法放过我自己，我就是怂。

陈柏杨见说不动我，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说了，你自己想吧，反正肯定是要道歉的。”

我没克制住，嘴贫的回了一句：“我没有那么不懂礼貌吧？我不是在想道歉的方式吗？”

语气很冲，有点像发火的感觉。

而陈柏杨什么都没有做错。

陈柏杨没说话，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当时莫名其妙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十四年后再回想，我知道了那个时候心里奇怪的原因了。

因为每一次，我和陈子渊又矛盾的时候，我心里恼火的时候，我都会和陈柏杨发火。

而那是发火的开始，在此之前，我只和我妈这样发过火。

而陈柏杨只想开导我，他什么也不知道，平白无故的被人发了火。

但是陈柏杨从来没有和我发过火。

每一次发完火之后和陈柏杨道歉的时候，我都在想，我究竟喜欢陈子渊什么？

只可惜，我想了几年，想了十四年，我都不知道为什么。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一开始我们是平等相遇的，没准我会喜欢陈柏杨呢。

只可惜，这个世界唯一没有的东西就是如果。

我不会喜欢陈柏杨。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