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不疑闻言,呼吸又重了一分。
他怎么不想!想的都快疯了!
只是他面对黎絮时,始终在克制,若让她知道自己在面对她时都在想些什么,恐怕连廉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得了。
凌不疑顿了几息,才极为缓慢的转身,深深凝视着黎絮,低沉的嗓音已然无比沙哑:“不是我不想,我只是怕唐突了你。”
黎絮笑笑:“明日便是我们的定亲宴,婚事也定在了正旦后...”
她话还未说完,便觉唇上一热,人也被捞进宽厚坚硬的怀抱中。
两人唇碰着唇,距离很近,黎絮只能看到他瞳孔深处晕染开阵阵涟漪。
凌不疑屏住呼吸,双眸半睁半阖,观察着她的反应,若是有一丝排斥,他便立即撤离。
好在黎絮只是愣了一瞬,便把手搭在他肌肉紧绷的双臂上,阖上双眼。
凌不疑喘了几口气,放任自己把想了无数遍的幻想变成现实。
不过终究是不一样。
怀中是她柔弱无骨的娇躯,几缕发丝调皮的划过他的脸颊边,裹挟着他极为熟悉的香气。
这一切都是幻想中无法实现的,导致他开始失控。
他越吻越深,黎絮甚至都尝到了铁锈味,微微抗拒的哼了声。
这一声轻哼拉回他被吞噬殆尽的理智,猛地放开她后退几步,又瞧见她双唇赤红肿胀,仿佛再碰一下便会有鲜血流出,讷讷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黎絮嗔怪的睨他:“跑那么远作甚,我又不会打你。”
凌不疑眨了眨眼:“你不怪我?”
黎絮懒得同他讲,抖了抖软尺:“快过来量尺。”
她光顾着逗弄他,还有几处的尺寸没量好。
接下来的量尺,还是在静云敲门后才结束。
黎絮捂着无法见人的双唇,懊恼不已。
她就不应该主动去逗弄那匹饿狼!
用过晚膳后,凌不疑笑意吟吟的询问黎絮尺寸量好了吗。
气的黎絮把人撵出了府。
梁邱飞无语的打了个哈欠,瞅了眼天色:“阿兄,少主公到底是因为什么大半夜不睡觉要出来跑步?”
梁邱起沉默半晌:“这不是少主公第一次亲到小女娘么,兴奋,你将来也一样。”
梁邱飞撇了撇嘴,又打了个哈欠,暗想:为了睡懒觉,他可以一辈子不亲小女娘。
凌不疑着实是睡不着,还有几个时辰便是定亲宴,他心里边激动,只能以跑步来发泄。
这一夜在梁邱飞充满怨念的目光中过去。
因为凌府正在修葺,定亲宴是在廉王府进行。
一切皆由宣后操办,任谁来都挑不出一点错漏。
因着昨日的冲突,不相干的人都被禁了足,没人敢来惹麻烦。
三、五公主也被逼着送来了贺礼,不管她们是否真心,凌不疑全都笑纳。
席万站在府门前迎接宾客,脸都快笑僵了。
程少商来时,正巧抓到他躲懒,见宴会上她认识的人都还没来,便凑到席万身侧打趣他:“我还以为席大人如同那凌不疑一般,不会笑,没想到席大人笑起来,还有梨涡。”
席万立马恢复到往常的表情,他不常笑,也是因为这对梨涡。
他无奈的行了一礼:“四娘子莫要捉弄在下了。”
骅县一行,二人熟悉不少。
程少商对这位外表冷漠,实则很有爱心与耐心的大人很有好感。
阿母和三叔母都在催促她成亲。
程少商笑嘻嘻的凑近两步,或许这位席大人,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在厅中招待宾客的凌不疑不经意间看到二人此番互动,心情更好了。
一个总爱缠着他的絮儿,另外一个日日夜夜都跟在絮儿身边。
如果这两个讨人厌的家伙在一起,那就没有时间缠着他的絮儿了!
梁邱飞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还要笑脸迎人。
黎絮在女眷席上照顾各家贵女,凌不疑在男眷那边被灌了不少酒,连文帝也没放过他。
越妃去劝了两句。
文帝看着今日笑容格外多的义子,忽然有感而发:“自他阿父娶了淳于氏,逼疯他阿母之后,这婚事就成了他的一个心结,他宁愿背负不孝忤逆之名,也要和城阳侯划清界限,朝臣们还参他不孝。朕不能为他辩驳一二,一直心里有愧,如今见他身边终于有了一个知道心疼他、爱护他、与他站在同一处的新妇,朕也替他高兴。”
宣后在另外一侧,见他们二人琴瑟和鸣的样子黯然伤神。
定亲宴后,车骑将军之子王隆私自调兵被俘,多亏万将军将其解救出来,文帝这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是王隆接到父亲车骑将军的军令才擅离职守,私自调兵,而王淳之所以会如此,皆是因文修君为贴补远在寿春的小乾安王仿造军令,才导致王淳铤而走险。
文修君仗着对宣后的恩德,一直以来不尊帝后,挟恩图报,言语上对宣后也多有侮辱。
文帝念及乾安王族对孤城救援才导致人丁稀薄,对她多有忍让。
可这次她显然触碰到了文帝的逆鳞,一道圣旨革除了文修君封号,又赐下白绫让其自行了断。
最后还是宣后求情,才仅仅只是囚禁了她,没有夺其姓名。
这些朝堂之事,黎絮一概不管。
还是万萋萋与何昭君一人一句说与她听的,更让她诧异的是,王玲居然嫁去了寿春,新婚郎婿不仅填房众多,年纪还与她阿父一般大。
没多久便是宣后寿辰,只不过文修君出了这样的事,宣后还是病了几日,也没什么心情操办寿宴。
文帝有心想让她开心,便下令大操大办。本想让黎絮操持,不过考虑到黎絮婚事将近,还有好多事要忙,加上五公主自告奋勇要帮忙,便由她操办。
宣后明白她哪里是看重寿辰,只不过是想借由这次寿宴,从后宫用度中捞些好处罢了。
她一时之间悲从中来。
嫁的郎婿不爱她,也从未有人问过她愿不愿嫁;儿子虽为一国储君,可优柔寡断,实在难堪大任;女儿骄纵跋扈,一心只有权势。
有夫有子,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
她这一生,一直在被人推着走。
一时心头郁结,身子便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