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这下完了，我还以为机械厂能够焕发青春呢，看着模样，就算不倒闭也兴旺不起来了啊！“
“走了走了，这里有啥看头，还是等会儿回厂里看戏吧。“后面这人一招呼，几个拿着小马扎的老工人们，又都开始回头向后走去。
陆风急忙追了上去：“老师傅，等下。”
一个老头倒是停下了，可一看他这西服领带的打扮，脸色就顿时不好看了：“喊我干啥？我还等着去看戏呢？可没时间和你们这种人磨时间。”
“我这种人？”陆风眨了眨眼，有些搞不明白了。
可看看众人身上的工作服，他就有点明白了，忍不住不笑道：“老师傅，你可别看我穿的洋气，可这身衣服是我来开会借的，等会儿还要还人呢。”
“借的？”老头皱了皱眉，脸色倒是好看了些，瞄了眼陆风背后的桑塔纳，问道：“你是干啥的？”
陆风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回头笑道：“老师傅，我是机械厂小车班新司机，专门来送张经理过来参加会议的。”
“张经理？”
“就是机械厂的原副厂常，张红君。”
“哦哦.....“老头儿顿时恍然，随后就惊奇地问道：“他怎么成经理了？他不是退休了“
陆风皱了皱眉，心说张红君当经理的事情，即便今天开始发酵，就平禹这小地方，为什么中午还有机械厂的人不知道的？
难道.....这些人都是不机械厂的员工？
可他还没开始询问，老头儿就笑着自己回答了：“小伙子，你可别怀疑我们的身份，我们可都是机械厂的老员.....不对，应该是退休职工了才对。”
难怪都是拎着马扎来的，而且来的还这么晚？敢情就是一帮闲着没事儿干的退休老工人。
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他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问道：“师傅，你们刚才说的那些副厂常，我怎么原来没见过？”
”小伙子，你是新人吧？“
陆风一响，自己对于机械厂来说，还真是新人，于是就点了点头。
老头儿见他点头，顿时乐了：“一看你这模样，我就知道你是新人。不过新人不新人的也没啥关系，就算一般老员工，也不见得能见到那些副厂常们。”
陆风奇怪了，忍不住问道：“他们既然是副厂常，怎么还见不到啊？他们不应该每天去厂子里吗？”
“应该？“一个老头儿凑了上来，笑呵呵地讽剌道：“应该的事情多了，他们哪会在乎这些？平时做事的时候见不着人可领钱的时候比谁都积极。”
他就是发牢骚，完全没有回答问题，陆风明白老年人说话絮叨，也不着急啊，就那么笑呵呵地听着。
虽然他着急去常州，但这些老头的牢骚也不可忽视，至少那些隐藏起来的副厂常，他原先就不知道。
而且，杨宇成等人提供的机械厂资料上面，也没有任何显示。关键问题，无论张鹤还是张红君，两个人也没有一个人提到过这个问题。
这么一看，问题就有些大了。无论那两个人是故意隐瞒，还是他们也不清楚这些人的存在，都说明这些人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这些人处理不了，他去常州干啥？就算把赵卫国拉过来又有什么用？机械厂的事情都搞不好？他引进技术人才能管什么用？
“小伙子。”见他态度平和，似乎一点好奇的样子都没有，那些老头就开始好奇了。
有个六十来岁的干脆问道：“对于那些厂常们，你就不好奇，他们为什么平时不去厂里？”
“好奇啊！”陆风嘿嘿一笑，坏兮兮地说道：“我这不是在等你们这些老师傅们说嘛。”
“狡猾。“
“没错，这小子就是又奸又滑的那一类。”
一群老头们顿时对着陆风嗤之以鼻，可陆风却是毫不介意，反而又嘿嘿笑了一阵儿。
“算了，反正不是什么秘密，我还是干脆告诉你吧。“那个六十来岁的老头似乎忍不住了，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些人啊，都是原来厂常的亲戚.....”
“王永福？“陆风忍不住皱了皱眉，问道：“他不是被抓了吗？他都被抓了，他那些亲戚还敢兴风作浪？”
“为什么不敢？”说话的老头撇撇嘴，一脸教导模样地对陆风教训道：”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了啊。王永福被抓，又不是那些人被抓，他们一两千的工资凭什么放弃？”
“一两千？“
“你以为呢？“老头儿再次撇了撇嘴，骂道：“啥活不干，啥技术不懂，就特么一两千，我们这些老工人都气得要死。可这有啥用，人家该领的钱一分不少，厂子不发试试？只要他们一句话，厂子分分钟停止运转，别以为现在是私人企业了，就能难住他们，依我看啊，好戏还在后头呢。”
说到这儿，几个老头儿忽然来了兴致，催促道：“别废话了，我们赶紧去厂里看看。”
“对对，我估计那些人早就去厂里了。”
“走走，赶紧走，去晚了就看不上好戏了。”
一群老头儿急不可耐地走了，陆风摸着下巴，看着她们的背影，脸上却露出一抹冷笑。
想看戏？好啊，那我就演场戏让你们瞧瞧。
就在陆风等着签约仪式结束的时候，千里之外的东阳市富华小区，胡卫东刚刚打开房门，就被妻子一把拽进了房间。
这一幕有些突然，吓得胡卫东脸都白了：“你怎么了？”
前段时间女儿意外离世，他妻子陆芸精神出了问题，好不容易有个和女儿常得像的张敏出现，妻子这才恢复了正常。
这两个多月，妻子很正常的啊，怎么今天表现得这么怪异，难道又犯病了？
“嘘！“陆芸却把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这个动作虽然有点怪异，可胡卫东却松了口气。尽管妻子表现得有些娇憨，可看表情却是正常的。
只要妻子精神没出问题，其他都不叫事儿。
为了配合，他急忙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
陆芸伸手指了指对面一个房间，小声说道：“你有没有注意，敏敏今天很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