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午安，晚安。
霍昂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对王沛之重复这三个词，很久很久。
有多久呢？或许从140亿年前宇宙大爆炸开始，就在为这句话准备了。
家里已经有人了，王沛之璨然对他笑，挥手告别，“晚安。”
推门进来的时候，她脚步微顿，要说什么时候感情开始，当你发现跟这个人告别时会不舍。
她回到书桌前重新扯下一张便利贴，换了自己的座右铭。
“量变产生质变。”
所以不用焦虑，不用慌张，前方有路还有光。
“艹你妈的！”
“不知道那姑娘是老子先看上的？”
桥波巷，南城四中背后的巷子，之前是通往废弃工厂的必经之路，如今市里牵走了大量污染企业逐渐的过来这边的人就很少了。
灯光昏暗，瞧不真切，现在的天气晚上哈一口还能瞧见浅浅白汽，沈时勉蹲在马路牙子上，手指间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猩红的火光忽明忽灭。
“朱简，没意思，我现在早不跟他们混了，以后少叫我，上回的事情我已经帮你擦屁股了。”
“哥，哥——就这一回！”
沈时勉拍了拍手，用脚把烟踩灭，灯光下光影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
“江洵，你的人，说吧，这次怎么解决？”
江洵吸一口，烟雾缭绕，“怎么，现在好学生了？一中有那么好？”
他一只脚踩在路边的石墩子上，脸上挂着些擦伤，剑眉紧蹙，表情不屑。
其实四中也不算差高中，只是四中管的松，更是放宽准入，有钱的可以直接掏钱进，所以造成学生质量良莠不齐。
“呵，不然呢？像你这样，混一辈子？”
“你他妈！”
江洵还没说话，他旁边一个胖子先忍不住了，就要挥拳，他拉住他，“行了。”
“得，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沈时勉走了，身后不少议论他的声音。
“我真他妈就笑死，沈时勉现在跟那个霍什么昂天天搅在一起，那傻屌不就是个留洋润回来的富二代吗？上赶着当舔狗。”
“你懂什么，你知道那龟孙家里有多少资产吗？”
身边的人戳了他一下叫他闭嘴，江洵灭掉手里的烟，沾着灰尘的鞋狠狠拧了拧熄灭。
“不就是点儿臭钱吗？”
他踢了一脚旁边的啤酒瓶子，发出“咣当”一声，啤酒瓶子滚走，伸手把路灯旁藏着的人揪出来。
“好学生，给点儿钱？”
宋奕杰哆哆嗦嗦的满头是汗，旁边的胖子笑了一声，“刚刚沈时勉在的时候，你他妈一声不敢吭，怎么了？你们不是同班同学？”
“我……我……”
江洵拍了拍他的脸，宋奕杰手握地很紧，湿润发白。
“这次多少？嗯？”
他颤颤巍巍地从裤兜里拿出来，一张一张地数，被那胖子一把抢过来，“才五百？”
“我看你们班那个霍昂，吃顿饭都不止五百。”
“我……我又不是，不是他。”
江洵今夜已经听到过太多次这个名字了，霍昂？
拿了钱把宋奕杰推走，周围人一人一句，“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王沛之也上赶着去舔那个姓霍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沈时勉你别看他跟江哥好言好语不起冲突，实则到处传言，说王沛之就是把江哥当一替身，其实人家喜欢霍昂。”
“这不一回国就上赶着舔上去了。”
“卧槽，原来是这样！她把我们江哥当什么了？”
“都他妈闭嘴！”
江洵斜着瞪了他们一眼，手机铃声响起来了，他看了一眼接起来，“小洵啊，今晚别回去啊，那伙人又来了。”
他侧了一下头，抽了抽嘴角，说了声，“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