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骨裂事件后,张俊老实多了。我们玩也基本不带他玩了。
每天就是上课,挨骂,下课,打人。无聊的度过我的人生。在一个的周六上午,冯老太太突然决定要成立学习小组。在所有人都找好小组成员后,我和吴洁傻站着,没人要了。
冯老太太大手一挥,我和吴洁就是一个学习小组了。
怎么能这样!我心底愤怒了,我怎么也是个学习上游的好孩子,怎么可能和一个,一个,一个,算了,冯老太太说了算。
下课后,按照老师的布置,下午所有的学习小组要一起完成学习,预习的任务。
放学时我不情愿的在教室门口等着她,所有人路过我都是哀悼的表情。我回给他们愤愤的表情,代表我不喜欢的心情。等所有人都基本走了,吴洁还在磨蹭的理着什么。
我不耐烦的走到她身边问“你好了没有?”
“干嘛?”她用蚊子的声音回道,手上继续忙活着。
“什么干嘛,下午是去你家还是去我家。”我扫视一下周围说。
“我下午还要带妹妹。”蚊子继续回答。
“那还学不学?”我嗓门提高了,希望老师走过能听到。
“反正我要带我妹妹。”蚊子继续嗡嗡着。
“那就去我家,带你妹妹来。”我在想象她带她妹妹去我家的场景。
“不去。”
我愕然。
“那就去你家。”我有点急了。
“不去。”
我火大了。“你要干啥,还学不学了?”我真急了。
“反正我下午要带我妹妹。”蚊子有点要哭了。
我见她真要哭了,两条鼻涕进出的速度明显加快,我投降了。
“那你快点,我们先走,路上说,等下老师来看到就麻烦了。”我假装温柔的劝道。她用力的一吸,两条青龙回去了。她总算理好了,站着不动。
“走吧。”我轻轻说声,先一步走在前面。她在离我三四步的距离跟着我。
“要不,各学各的吧。老师问就说学习过了。”我甩下脑袋,尽量让声音飘到后面。
“老师会骂的。”蚊子嗡嗡声。
“那你说怎么办,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转身盯着她说。
她被吓了一跳,捂着书包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我不敢说话。两条青龙缓缓的溜出来。我不说话了,就盯着她。
她慢慢低下头,嗡嗡说 “那去我家吧。”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女人太麻烦了。
“那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又赶紧走前面,拉开距离问。
“小猪市场边上的二楼。”蚊子说。
“哦?还是楼房?”我有点惊奇。
“我爸原来是粮食公司的,粮食公司的房子。”蚊子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
“噢。”我赶快打住不问了 “那我先走了,吃了饭过来找你。”我飞快的逃离,千万别被人看见。
回家看见我爸又在睡觉,桌上还是土豆。我塞了几个馒头在书包里,嘴里咬了一个,就和我爸说声“爸,我下午学习小组。”也不等他回答,飞快的跑出家门。
小猪市场在阳春旅馆过去的锅子山边。锅子山说是像一口锅扣在那里,我却觉得像个大坟头。说是山,其实一点也不高。山上零散的搭着各色的小房子,那是有的人家没房子,自己盖的,没人管。我和章大大唐小小去采过喵子。
离小猪市场挺老远,猪粪的臭气就很猛了。我强忍着恶心,沿着围墙绕到后面,在一栋3层楼前站住。找不到了。
“吴洁。”我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注视着4家二层房子。一个蓬松的小头在边套阳台缓缓露出。看了我一眼,一只黑手招了一下。
我算准位置,掉头跑向楼梯。上了二楼,左边的门半敞开着,一个6.7岁,袖珍版的吴洁站在门口,同样的乱哄哄的头发,同样的脏兮兮的裙子,同样的两条鼻涕。抱着个黑乎乎不知是什么物种的玩具。
“吴洁,我在门口。”我在门口又叫道。
门又拉开了,吴洁在门后露出来。两姐妹就傻傻的站着,看着我。
我无奈的拍拍书包说 “学习了。”吴洁拉起他妹妹,转身一把拖进发呆的妹妹。我跟进去,把门虚掩上。
她家竟然是两室一厅,虽然都是最小的室,最小的厅。厅里一张八仙桌,几张椅子。门口一张长条凳,凳上扔着脏衣服。下面是几只鞋。扫视了下屋里,两个屋除了大床,基本都是堆积的杂物。
“在哪里哦?”我站在厅中间问。
吴洁进了其中一个屋,在堆积中间,拎出书包,往八仙桌上一甩,说 “就这里。”我赶快坐在八仙桌旁,放下书包。她妹妹竟然也进屋拿了几张卡片,坐在我身边。
我拿出语文作业,数学作业,分开放好。吴洁也一样分开放好。她妹妹也把卡片分两堆放好,两人看着我。
“先写语文作业吧。”我说完拿起语文书和作业本。然后余光看见两个机器人也一起做完同样的动作。我装作没看见,顾自己开始写。她俩还是看着我。
“写啊,看我干嘛?”我有点郁闷了。
“我不会。”蚊子又开始了。
“我也不会。”冒出来个小蚊子。
“清明,杜牧的,抄3遍,写阅读理解。”我又要发火了。
“我不会。”“我也不会。”蚊子带回音。
“你先抄啊。”我要崩溃了。
“哦”“哦”俩蚊子回答。
“你别说话。”我和吴洁同时指着她妹妹说。
她妹妹看看她,看看我,低头念叨着 “我不会呀,我不会呀。”
我瞪了一眼吴洁,低头开始写。她也开始了。等我写好3遍,看吴洁,还在龙飞凤舞的创作。见她那么专心,我实在不好意思说什么,默默的开始写理解。
“我好了。”
“哦,那你写啊。”
“不会了。”
“什么啊,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说下啊,清明,上坟。”我有点急了。
“我没上过坟。我不敢去的。”她又开始了。
“那你编啊,伤心,喝酒。”我语无伦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