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神?,微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又迅速收回?手,启唇无声唤她“妹妹”。
崔寄梦稳下情绪,淡然支开车夫,这才敢拉着义兄小声说话:“哥哥,你怎么会在京城,又怎会弄成?这样?”
阿辞扯了扯嘴角:“说来?话长?,我方才只是想避一避,未留意到这是阿梦的?马车,给你添乱了,对不?住。”
一年多未见,彼此?都生分了起?来?,崔寄梦顾不?上失落,只问他:“哥哥可是遇到了难事,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阿辞摇了摇头:“无碍,小事罢了,一会过了这条巷子,你设法支开仆从,把我放下便好。”
崔寄梦知道他是怕连累自己,板起?脸:“祖母生前说了,让我和哥哥以后?相互扶持,当初哥哥多次帮了我,如今你有难,我却为了自己的?安稳视而不?见,如何对得起?祖母?”
阿辞静静看着她,一年前只会躲在他背后?的?少女如今已是个沉稳的?大?家?闺秀,他心头一酸,他离去后?,她独自一人守着崔家?,如今又来?到异乡,定?也不?容易。
他再三纠结权衡,确认不?会给她招来?过多麻烦,这才点头,将要去的?地方告诉崔寄梦。
这厢采月和摘星买完点心回?来?,刚上车,便惊得张大?了嘴,随即被崔寄梦按住了,示意她们别声张。
二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为何阿辞公?子会出现在小姐的?马车上,还穿着一身黑衣!
莫非方才官府抓的?刺客是他?
二人满腹疑虑,但都知道这是信得过的?自己人,便听小姐的?不?声张。
崔寄梦授意采月,让她声称自己有位远亲住在白石巷,想趁着天色尚早去探望,车夫得了她的?许可,调转马车往白石巷去了。
马车来?到白石巷,巷子狭窄,马车不?可通行,阿辞趁车夫不?备,悄悄从后?门下了马车,崔寄梦留摘星在马车上等着,自己则和采月从前门下车,到了阿辞哥哥说的?那一户人家?门前,叩了叩门。
阿辞早已从院墙翻入院里,给她们应了门,见崔寄梦和采月谨慎得大?气都不?敢出,少年淡道:“现在可以放心说话了。”
崔寄梦有太多的?话想问,让采月守在院内,自己则跟随阿辞进了正屋。
到了屋里,她刚想问他为何会出现在京城,遇上了什么难处,却留意到阿辞后?背渐渐渗出血来?,慌忙上前扶住他:“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顾及男女大?防,她又讪讪松开了,阿辞亦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叫住了她:“阿梦,有些事,我之前未同你说。”
郑重的?语气叫崔寄梦心里忐忑,但还是稳住心神?:“哥哥你说吧。”
阿辞纠结良久,最终下定?决心,领着她来?到内屋,轻轻阖上门,犹豫半晌:“对不?起?,阿梦,先前我骗了你。”
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变了,依旧清冷,略显低沉,但较之先前温软了些,竟有些女子的?感觉。
崔寄梦尚未反应过来?,颇欣喜:“哥哥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变声了?”
这丫头,阿辞被她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褪下上衫。
崔寄梦来?不?及回?避,就看到眼前人削瘦玲珑的?肩头,身前和她一样,缠着束胸的?布带,褪去一身黑衣后?英气少了三分,多了些秀丽,她当即明白过来?了。
她叫了好几年哥哥的?人,竟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子!
难怪祖母让她别喜欢阿辞,难怪阿辞容貌比许多姑娘家?还清秀,身板削瘦,声音也不?似别的?男子那般英朗雄浑。
她本就是个姑娘家?!
阿辞看崔寄梦愣得张大?了嘴,同她解释:“你没看错,我是女子,老夫人也一早就知道此?事,但因?为阿梦你当时年纪尚小,我的?身份忌讳,我们担心你藏不?住事,才不?得不?暂时同你隐瞒此?事。”
她即便是卸去伪装,声音也比一般姑娘家?要低沉些,当是多年伪装养成?的?习惯。
崔寄梦仍是惊得说不?出话来?,多年后?重逢,义兄却变成?了义姐,她怔怔然看着她,忽而红了眼眶。
见她如此?,阿辞一向冷静的?人也慌了,慌忙伸手替她抹去眼泪:“阿梦,你别哭啊,是我不?好……”
崔寄梦从眼角流下两行泪,良久才哽咽着出声:“我没生气,不?论?你是男子女子,你都是我的?亲人,我只是……我无法想象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一个女子要在外头打打杀杀……”
阿辞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责备,反而心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