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表姐身子骨弱,以为崔寄梦是又?病了,跟着紧张起来?:“表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进去?歇歇?”
“啊……表姐没生病,只是突然想?起有件顶顶要紧的事?没做。”崔寄梦同谢迎雪匆匆道别离去?。
往皎梨院走回要经过佛堂,但崔寄梦心乱如麻,哪还?敢靠近佛堂半步?
她绕了远路,边走边思索,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她喜欢听戏文,曾听说?起过亡者托梦、还?有未卜先知梦到尚未发?生之事?,甚至梦到前?世的故事?。
可?是那些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她上辈子和大表兄曾是一对恋人?,只因孟婆汤没喝完才会做这样的事??
崔寄梦虽迷信,但这个念头一出,她自己也啼笑皆非。
可?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表兄也知道这些梦境!还?找谢迎雪试探过她。
不,他甚至亲自试探过。
崔寄梦顿了下,想?来?上回他说?在梦里吃过樱桃糕并不是无心的玩笑话?,而是有意说?的,目的是什么?
试探她?还?是撩拨?
想?起那冷肃的面?庞,她否认了后者,大表兄是正人?君子,怎会撩拨未来?弟妻?
况且他不是另有所爱么?
可?他若真是克己守礼的君子,为何会亲手给未来?弟妻戴上玉坠?
崔寄梦将藏在衣服里的玉坠取出,低头端详许久,得出一个结论。
大表兄应当也为这个梦困扰,因而才没有拆穿,还?要给她玉坠辟邪。
心里霎时冷静了下来?,伴随着一阵空落落的感觉,崔寄梦妥善把玉坠放回衣内,暗想?着兴许玉坠不够,改日得去?佛寺拜拜。
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查查大表兄所说?的可?疑之人?。
先前?以为只有自己做梦时,崔寄梦好歹能强装镇定,可?一想?到谢泠舟也知道,她连面?对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做不到和大表兄一道出行。
兴许先前?她就?错了,和她有婚约的是二表兄,她应该求助于他的。
崔寄梦蛰身往二房去?,到了二房,下人?们说?谢泠屿去?了军营里,十日后方能回来?,就?连王氏和谢迎鸢也去?王家探亲了。
她只好先回皎梨院,找管事?嬷嬷问起那位叫朱兰的贴身侍婢。
管事?嬷嬷想?了想?,“朱兰啊,是有这么一位,原名叫玉朱儿?,本是大小姐的贴身侍婢,但只当了两月,后来?因为偷了东西,被小姐罚去?洒扫了。”
“罚去?洒扫……”
莫非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对母亲记恨在心?崔寄梦又?问:“那嬷嬷可?知道她现?下在哪个院里?”
管事?嬷嬷虽疑惑,但仍如实说?来?,“朱兰现?在可?不在府里,十年前?就?赎了身契出府谋生了,她儿?子如今在衙门当差呢!”
一个时辰后。
崔寄梦带着采月来?到琴馆,她想?了想?,自己一姑娘家贸然带着人?上门不大妥当,若真是朱兰害了阿娘,此人?定然心术不正,她去?了只怕会有危险。
只好来?找师父帮忙。
但琴馆掌柜称赵疏有要出门,得很晚才能回来?,崔寄梦没了辙,只好同琴馆掌柜借两个小厮充充场面?,又?灌了自己五六杯酒,往嬷嬷说?的地方去?了。
采月哭笑不得:“小姐,酒虽能壮胆,但喝多了会脑子不清醒的。”
崔寄梦放下酒杯,颇有些视死如归:“不碍事?,我酒量好。”
时下世家子弟无论男女皆喜宴饮小酌,但她明明酒量极好平日却不碰酒,是因怕自己喝多了会失态无礼。
不过与恶人?打交道,还?要什么礼节?
崔寄梦平静道:“先去?西市。”
她们去?了西市,给了些银子,让那商贾随她去?指认指认。
那商贾满脸困惑,他认出这是昨日那位女郎。但有些不对,昨日那位娇滴滴、怯生生的,今日这位有些冷淡疏离,举手投足依旧端庄,但并不拘谨。
想?来?是小姑娘在心上人?面?前?装柔弱,胡商笑着应了下来?,几人?到了管事?嬷嬷所说?的杏枝巷,在一户人?家前?停下,崔寄梦淡声吩咐小厮:“叩门。”
一个小丫鬟出来?应了门,她印象里主?家并没什么富贵亲戚,而眼前?这位姑娘无论容貌还?是衣着打扮,都不像普通人?,气度更是从?容不迫,她头都不敢抬,谨慎问道:“贵人?可?是要找人??”
崔寄梦问她:“玉朱儿?可?是住在此处?”
小丫鬟一头雾水: